重提旧事,不等白夜飞回答,琥珀身躯陡然一震,心神仿佛回到过去,厉声道:“那家伙,根本是变态的!”
惨痛的回忆,无可遏制地涌出,琥珀面容扭曲,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微颤,“我后来离开的时候,满床都是血!我是被抬回来的,只有燕儿在等我,姓董的早早避开,连来都不敢来。事后整整一个多月,我连床也下不了!这就是我保护全团的代价,但有谁谢我半句吗?”
“都没有!”
琥珀猛地睁眼,眼中充斥着恨与怨,怒与不甘,“非但如此,她们还在背后说我咎由自取!说我总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我去她妈的!”
再一次自斟自饮,喝完最后一杯酒,琥珀将玉杯重重掷地。
一声脆响,碎片散落一地,琥珀看着少年,狠狠道:“从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所有男人都该死,谁也不值得我再牺牲!”
话音冰冷,恨意深藏,如同对世界的控诉,一瞬间,琥珀的气质骤然一变,媚态敛去,整个人好似一座插满尖刀的冰山,漆黑的瞳孔如无底深渊,投射出的眼神冰冷而凌冽。
只是,这一切,却也让琥珀的美丽更为动人,如同一尾美女蛇,明明蕴藏着巨大危险,但那禁忌的美,却诱惑着人靠近。
“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琥珀冷冷说完,就要掀翻桌子,作为完结这场会面的信号,忽地一只手伸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传来温暖。
“你……”
琥珀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的秘密提前暴露,但抬眼与白夜飞目光相触,还未及开口,却见他已通红了眼,神色哀戚,似被触及了隐痛,哽咽道:“我懂!”
……这什么鬼?
琥珀愣在当场,又一次如坠五里雾中,不能理解对方怎会是这样的反应?
抛开警戒与提防,白夜飞拿起玉壶,仰头张嘴便饮,任由酒液从唇边滚落,几大口下肚,脸颊陡然通红,张口便猛喷酒气。
“你委屈了!遇到那些变态,满床是血什么的,这种痛别人不懂,可我真的懂你!那真不是人干的!我…我去你老母的!”
白夜飞声音发颤,当中既有同情,更有怒火,琥珀压根就弄不清楚他这感同身受的怒,究竟从何而来?
话到一半,似乎伤感到说不下去,白夜飞举壶又狂饮几口,拉着琥珀的手,目光伤感,想要说些什么,却禁不住胸中翻涌的情绪,仰天就是一通怒骂。
“仆你们个臭街!你们家里都没有父老兄弟的吗?你们都是魔鬼来着吗?一个个仗着有点臭钱,就不把人当人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声音悲中含怒,似诉胸中不平事,白夜飞乘着醉意,看着天上相似的明月,泪水狂流,如癫若狂,大吼道:“快乐火,钢丝球,你们放马过来啊!老子不怕你们!”
琥珀在旁完全呆掉,额头冷汗直冒,觉得气氛…好像完全歪掉了!明明是自己的痛,却为何……眼前少年,还痛过了自己?他这痛…好真实,全然不似作伪,让自己不知该怎么反应。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男人?
自己这辈子遇到过很多的男人,有不少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愿意为了自己去死的,但从没有人为自己这么哭过……
不!他好像不是在为自己哭,是和自己一起哭!
就好像…他也曾遭遇过相同的事,有那么一瞬,琥珀生出一种错觉,自己似乎遇到了同行……或是同类……
……我在乱想什么……
琥珀猛地摇头,觉得自己被这小子带偏了,将手抽出,拍在桌上,强行挤出怒容,厉声道:“从那天之后,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对任何男人抱持愧疚,这辈子也绝不向男人低头道歉。”
“呼……”
白夜飞回过神来,长长呼出一口气,从酒意中稍稍清醒,直接坐回位上,点头道:“这话的逻辑喜人,但心情可以理解。所以……你明明可以和我协商,大家平分荣耀,却选择了直接窃占?”
琥珀抬高下巴,冷冷道:“我绝不会和你道什么歉,你死了这条心吧!”
“唔……了解了。”白夜飞点点头,耸耸肩道:“那就这样吧!”
琥珀冷笑,艳容寒若冰霜,“这样是怎样?”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
白夜飞挥了挥手,满不在乎,“你不想道歉,那就不道歉吧!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也不差你一个了……你若继续这么报复社会,早晚会碰到教你做人的那个,只可惜,未必是我而已。”
琥珀的冷笑凝固,眼中疑惑流露,看白夜飞摘下手套,抹了抹嘴,扔在桌上,随口道:“今天承蒙款待,这酒的确不错,我领情了,明天就是最后的彩排,你自己记得别迟到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别耍幼稚,再死撑着不回去,我就不给你留位置了。”
“你……”琥珀呆若木鸡,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讲不出,怔怔看着白夜飞起身,自己脑内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是琥珀完全不曾预料的发展。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什么也没付出,甚至没有表露出半点歉意,还进行了挑衅,可一路强势的对方,居然就这么选择原谅了。
……一定有什么问题,欲纵故擒,一定是这样!
琥珀心中存着最后一丝希冀,就是白夜飞想要讨要什么好处,或是提出什么条件,之前的种种只是铺垫,这样自己便能理直气壮地贯彻想法。
然而,白夜飞什么也没多说,撂完最后一句,直接转身离开,甚至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真的被原谅了?!
……不……不对,不能这样!
“且慢!”
琥珀如梦方醒,面上焦急取代疑惑与抗拒,大喊出声,颇为失态。
白夜飞转过身,看建琥珀的表情,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
琥珀迟疑一瞬,终于还是喊了出来,“小心!”
事发突然,白夜飞一惊,骤感不妙,虽不确定危险来自哪里,却本能跃起,先要离开原地。
与此同时,铺着厚实毯子的地面,骤然旋动,原本坚实的地表,一下失去硬度,如同液体般疯狂旋动,连带上头的毛毯都卷出浪涛。
随着地面旋动一起出现的,是熟悉的晕眩感!
……又、又是那帮家伙?
前次树下遇险的画面闪过脑海,但这一回,白夜飞提前跃起,足不沾地,略微削减了作用,同时体内真气自发运转,助他维持清醒。
凭藉前次经验和近些天的修练,白夜飞凌空踏出飞云步,在二元真力支持下,硬生生凌虚踏空,挪移数米,避开了地面旋转的范围。
数息之间,剧烈的地面旋动,在房中央显化出一个漆黑的深洞,将本来位置的桌椅吞噬,更通过坠入其中的地毯,拉扯周围的摆件。
事发一瞬,琥珀抢先扑向房间一角,避开地毯覆盖范围,更抓住厚重的红木家具抗拒吸力,避开了危险。
白夜飞也想照办,足踏飞云步,要落向另一角,但脚还未落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凌空一只大手拍来,隐藏的敌人趁机发动了攻击。
掌未到,腥臭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头晕,赫然还是一记毒掌,同时掌风呼呼,出手之人的功力更在白夜飞之上,这样还要趁势偷袭,摆明要不择手段将人或或擒或杀,不给他半分机会。
之前千算万算,白夜飞委实不曾料到,琥珀会暗中勾连膻根道宗,祸起萧墙,心中懊悔不迭。
这一掌的威能,白夜飞自知挡不住,偏偏身在半空,已近力竭,即便是飞云步,也没法在助己腾挪闪转。
白夜飞开始懊悔,自己的攻击手段实在太少,明明陆云樵早都提醒过,自己却没能准备好,觉得可以缓一缓,等庆典结束再说……
可恶,拼了!
事到临头,懊悔无益,白夜飞瞬息之间,平息心情,压下杂念,拚命运转真气,注入右掌,举臂便挡。
来袭者反应更快,毒掌一偏,在白夜飞架势摆好之前,绕过他出掌方向,拍在他臂膀之上,白夜飞身子一颤,只觉剧痛袭来,精神涣散,失去了抵抗力。
黑衣汉子变掌为爪,五指如同钢铁,捏住白夜飞骼膊,与他一道落地,透过五指注入毒力,要消解他的一切反抗。
指力一发,腥臭扑鼻,中人欲呕,白夜飞骼膊一痛,感到有股腐蚀性力量正在透入,而体内易筋经自发运转,助己醒神,手臂上发出微光,抗拒毒力侵入。
“快三元的易筋经?”
来袭的黑衣汉子脱口惊呼,更发现白夜飞体内真气滚滚,力抗自己灌入的毒素,直接将毒力化解,更带动生机勃发,支持白夜飞在头晕目眩中,维持最后的一丝清明。
理应手到擒来的对像,挨了一掌,竟然还能挣扎,黑衣汉子着实诧异,扭头看向琥珀,喝道:“这家伙都快三元了,你提供的资料,可不是这么说的!”
地面的黑洞已经不见,满脸惊惶的琥珀站起身子,焦急道:“我改主意了,千万别伤他!”
“哈哈哈!”黑衣汉子狞笑道:“哪里还由得了你?你以为我们是你手下的婢女吗?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给我们提供机会,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进……”
话音未完,黑衣汉子瞥见白夜飞眼中迷乱消失,正冷冷看来,左手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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