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没有人知道那帮戴着奇怪面具的感染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将当初事件的幸存者聚集在一起询问他们,有的人会说一帮人是从一家店铺里窜出来的,他们身后的店铺变得一片狼藉;有的人会说是从不知哪条小巷里窜出来的;还有的人会说他们是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帮疯子在大街上提着砍刀疯狂地对着切尔诺伯格的居民狂砍,每一下的血花如同溅到了他们脑海中,难以洗净。
但共同确定的一点是: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以及,陈谨之前的预言,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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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未知;地点:切尔诺伯格中心大街。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正在仔仔细细地搜查着每一家店铺和每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一旦躲藏起来的切尔诺伯格居民被他找到,他便会提起手中的砍刀砍向居民的头部,每一击都用上了他的死力气。
有时会把他们条件反射举起来格挡的手臂砍飞;有时会一刀砍在瘫倒在地上后的居民腿上,把整条腿砍断;运气好的时候,砍刀砍中的地方会是居民的脖子,然后整个头如同滚动的皮球掉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头上的双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最终剩下的只有一些被砍得一塌糊涂,全身是密密麻麻的刀口的尸体。
(切尔诺伯格的冷血动物......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次,就让我全都还给你们!)
他兴奋地幻想着,几个小时过去后,切尔诺伯格这座城市将成为整合运动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他将用不着一寸土一寸土地寻找幸存者,因为他的同伴们会帮忙把他们集合起来,然后他要考虑的只是将手上的这把砍刀将对着那帮冷血动物一个一个地砍下去。
而那帮家伙会因为恐惧而无法闭上眼睛,看到每一下飞出的除了血花,也会有血肉、肠子、断肢、人头、半截的身子……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提着砍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在那帮家伙的身上。手中的砍刀在空气中挥舞,就像那里跪倒着集合起来的切尔诺伯格居民。每一次挥砍,仿佛都砍在肉身上,尽管他真正砍到的只是空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转过身来,他看到一个穿着暗色调纯色连帽衫的家伙在街道上疾跑,头上的兜帽随着他的移动而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那个人的头上滑落。
“喂,前面的,给我站住!”整合运动士兵朝着奔走的男子吼道。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男子居然真的停了下来,背对着整合运动士兵一动不动。
这立刻引起了整合运动士兵的高度警惕,因为在这个时候,普通的切尔诺伯格居民一旦遇上整合运动成员连逃跑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停下来不动?
“别背对着我,转过身来。”
整合运动士兵朝着男子冷冷地说道,将砍刀悄悄地对准了那名男子的头部并缓缓地朝他靠近。一旦他转过身来,他将不管三七二一,直接对着他的脑袋砍一刀。
他靠近得不是很快,因为他不想让那名男子察觉到自己正在靠近他,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藏了什么武器。
但是,那个男子依旧没转身。
整合运动士兵皱起了眉头,冲着那名男子吼道:“你*乌萨斯粗口*耳背是不是?我叫你……”
话还没说完,那名男子突然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整合运动士兵面前。整合运动士兵只来得及看到了一双空洞而无神的眼睛,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他就感觉脖子上一整冷风拂过,接着一抹鲜血飙上半空。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脖子传来一阵剧痛才让整合运动士兵反应过来,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疯狂地滚动。
陈谨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整合运动士兵,顺手甩了一下手中还再滴血的匕首。匕首上的血液原本还在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圆点,匕首被陈谨这么一甩,刀上的血液顺着陈谨的动作在地板上画出一条红色的直线。
(啧……太长时间没干这种事了么……)
这是一把较长的匕首,其长度可以完全穿过一个人的脖子。陈谨原先是想直接切断整个脖子,但力道、精准都偏了一点点,只切开了他的动脉。
(乌萨斯那帮没用的军警估计正在别的地方对付其他人。没事,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陈谨暗想。
(就算那帮家伙真的注意到自己了,我可是帮忙对付敌人的“切尔诺伯格普通市民”,没准他们还会感谢我呢。)
(下一击就送你上路。)
陈谨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地上的整合运动士兵。而那个整合运动士兵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停地在地上滚动,企图躲过致命的一击。
陈谨见状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你*乌萨斯粗口*烦不烦!我没让你乱动吧!”说完对着整合运动士兵的脖子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上了死力气。
“咔!”
原本深深的伤口被这一脚踩得更深,整合运动士兵的喉咙当场被踩断,脖子更是成了“V”字形。喉咙处的那个剧痛让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鼻孔和嘴喷出大量的血液。
几乎是瞬间,陈谨反握匕首,对着他的眼睛部位就猛捅了个没柄,连同灰白的脑浆和猩红的血液一起拔了出来。整合运动士兵的左眼顿时成了个血窟窿,做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抽搐后,歪头倒向一边不动了。
由于匕首是斜着**的,整合运动士兵的左眼眶被划出一道大刀口,刀刃上还带着一颗通红的眼球,眼球下方连着一条细长的还在滴血的肌肉组织,只不过力道太大,它烂得跟被汽车碾过的李子似的。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陈谨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有三个同样装扮的整合运动士兵气势汹汹地朝他跑来,三人手上都提着沾满鲜血的砍刀。
对此陈谨眯起了双眼,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匕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然后转身就跑。
三个人?溜了溜了……
远处的三人见了顿时一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集体摔倒。三秒钟之前,这三人见远处的男人摆出那样的姿势,心里都有了提防,在他们认为,那个男人下一秒做出什么攻击都有可能。
结果他跑了,丫的让他们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跑了,这家伙跑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
接下来,切尔诺伯格中心街道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握着匕首穿着连帽衫的男子在前方以匀速运动疾跑,后方追着三个气喘吁吁的穿着奇怪衣服戴着奇怪面具提着锋利砍刀,且轮流用乌萨斯标准语、乌萨斯北方土语、乌萨斯南方土语喊“站住!”的场面。
如果不是这场暴乱,看到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低吟一句“暴徒追居民,一个愿跑三个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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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奔跑的过程当中,陈谨时不时会回头看一下。很快,他看见原先的那条街上有很多穿着跟刚刚被自己杀死的人一样衣服的暴徒陆陆续续地从周围的店铺跑出来。见有三个同伴正在追自己后,他们又干起了自己该干的事。
(运气真不错。)
仔细想想,陈谨才发现自己刚刚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他刚刚所在的区域是中心大街。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暴乱的时候周围聚集着大量的暴徒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他居然就在这种环境下堂而皇之地杀掉了他们当中的一位。
要不是运气好,刚好撞上大部分暴徒都聚集在周围的店铺里砸店,只有四个暴徒在街道上,恐怕自己早就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说起来,陈谨并不害怕和他们硬碰硬,但是他们人数多,一个一个杀起来陈谨又嫌麻烦。况且,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周围的暴徒只会越聚越多,到时候耽误到正事就麻烦了。
(就当练练手吧,这切尔诺伯格从今天开始恐怕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烦躁的情绪如同煮开的水不停地在陈谨的内心翻滚,让他产生一种冲动,恨不得冲回去先把那三个追着他的暴徒全杀了,再冲回那条大街上大闹一场。
这时,他像是忘了后面追逐的三个暴徒先放慢了脚步,赶紧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把这种冲动硬是堵了回去。他知道,这种环境下凭着一股冲动干事是非常不理智的,哪怕产生这种冲动是有原因的。
一段时间前,陈谨还在大街上正常行走。紧接着陈谨发现一伙从未见过的暴徒又是砸店铺,又是围剿切尔诺伯格的居民。虽然大多数暴徒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陈谨通过少数不用法杖释放法术的术师、部分暴徒略微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源石结晶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感染者。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攻势过于猛烈,让陈谨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一夜之间切尔诺伯格必将沦陷”的念头,更加莫名其妙的是,陈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念头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但陈谨知道的是,若真的如他所想,那他就真的得又逃到其它城市去生存了。跑到其它城市意味着这段时间在这座城市里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想到这,陈谨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段时间来,陈谨在切尔诺伯格四处碰壁的情况带给他的感觉就像不停地在往一个气球里打气。打进去的“气”就是“焦躁”,而那个“气球”就是锁住“焦躁”的东西。按理来说,陈谨的“气球”所能装入的“焦躁”远远超过其他人的“气球”,如果有哪一天陈谨感觉自己的“气球”装不下了,他会找个合理的办法将里面的“气”全放掉。
同样的,因为陈谨的“气球”容量大,里面所拥有的“焦躁”远超过其他人。这种量的“焦躁”若转移到普通人的身上,就算那个人的脾气再怎么好,也会忍不住发火。
在正常条件下,这个“气球”并不会轻易破裂。但一帮不知哪冒出来的暴徒,轻而易举地刺破了这个“气球”,里面的焦躁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在陈谨的内心四处咆哮。此时的陈谨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确切地说是站在冷静与狂暴的交界线上。
你不惹他,他就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雷区上疯狂蹦迪,偏偏这个蹦迪的人正是让陈谨无比烦躁的那帮人。所以陈谨就随了他的意,两刀就让他去观音菩萨那打卡签到了。
嗯……不对,文化差异导致西方的人可能连“观音菩萨”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去她那打卡签到了。所以,他可能去的是冥王哈迪斯那。
(冷静,这次就只当作是练习。如果下次还这样的话,碰到高手吃亏的可就是我了。)
(不过……就他们这种水平,会有高手?比几个月前在两个城市之间的荒地上杀的那帮赏金猎人还弱。)
(啧……我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太显眼了一点?)
在短时间内理清了思路后,陈谨转身朝一条巷子钻去。一直在身后追逐的暴徒见状,也一起跟了上去。当他们跑到巷子口时,他们停下了脚步。
“嗯?安德烈呢?”
先跑到巷口的两个暴徒见只有自己和对方两个人,不由得一愣,随后他们才想起名叫“安德烈”的家伙体能不怎么好。
“先不理那个跑得慢的家伙了。”
说完,俩人一齐钻进小巷。
这是一条“卜”字形的巷子,两边是各种店铺组成的楼房。因为店铺多,巷子的上方触目皆是的广告牌纵横交错,小的只有一行字的大小,大的可以直接掩盖住视线。只不过,那些广告都排列在较高的位置上。巷子很黑,地上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水洼,广告牌上的积水一滴一滴地往水洼里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现在,广告牌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物。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杀了他们一个同伴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陈谨在杀刚刚的那个暴徒时曾经踩过他的喉咙,鞋底沾上了他的血。这一路上来,带血的鞋印形成的足迹清晰可见。而到了巷子口时,足迹居然直接消失了,就跟陈谨跑到巷子口后整个人直接蒸发掉了一样。而且,墙壁上也没有任何带血的鞋印,可以排除爬墙爬到了广告牌上藏着的可能性。
在经过巷子内唯一的一条岔路口时,俩人心有灵犀般地一同朝那条岔口瞄了一眼,随后很快也排除了这条路。毕竟是条死胡同,况且胡同尽头的墙壁有两个成年人互相叠在一起那么高,周围也没有可以攀爬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一眼望过去那条死胡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不清楚他通过什么手段清理掉了鞋底的血,但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俩人很快穿过了这条小巷,跑到了对面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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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过后……
“呼……呼……累死我了……”
被称为“安德烈”的暴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到巷子内的情景,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乌萨斯粗口*,那两个家伙就不知道等我一下吗?唉不对不对,等我要是让那个*乌萨斯粗口*跑了怎么办。好啦,现在,要从这进到条巷子里吗,那么黑,不会突然从里面钻出个巨大的源石虫把我一口咔嚓掉吧?”这个想法从安德烈脑袋中快速闪过,他轻笑一声表示无奈。
“要不是被乌萨斯的贵族姥爷们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谁会想到跟着这个叫‘整合运动’的组织四处打天下啊。这回是切尔诺伯格,下回是哪里?”
说着说着,安德烈迈步走进了这条巷子。每一步所造成的回声,都在这条小巷荡漾。
(啊这……这么黑,这么阴森……不会突然冒出个戴着奇怪面具的暴徒砍我一刀吧?)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安德烈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带有血迹的砍刀,顺手将脸上的面具摁紧。
(真想赶紧离开……但是没办法呢,最好的同伴被那个*乌萨斯粗口*杀掉了。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没命了。不行,这条命都是他给的,必须赶紧把那个*乌萨斯粗口*找出来。)
想到这,安德烈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手上的砍刀。在路过那条岔路口时,安德烈也特地往里看了一眼,不过和之前的两位一样,什么都没看到。
“到底跑哪去了?难不成……身体变小躲水洼里去了?啧啧啧……好像还真有这种源石技艺呢。让我来看看……”
话是这么说,安德烈知道这是不大可能的。如果安德烈认为可能的话,他就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安德烈还是俯下身子看了看水洼。水洼的水较为清澈,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头上纵横交错的广告牌,以及一团黑影……
诶,黑影?
水洼里没有任何东西,而通过水可以看到广告牌的倒影,广告牌又在自己的头上,那这黑影……
安德烈缓缓地抬起了头,接着他就看到头顶的一幅广告牌旁,一个人正一只手抓着广告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正在头顶冷冷地盯着自己。见自己抬起了头,那个人也举起了他的匕首。
见到这种情景,安德烈的脑海中冒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麦叔,你面具呢?(《月光光心慌慌》中有一部有麦叔单手吊在空中准备偷袭的镜头,但是是哪一部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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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你在这吗?”
几十秒过后,跑在前头的其中一个整合运动成员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进来。刚刚他们在邻街草率地找了一遍,确认跟丢那个家伙后,他想起了安德烈,便回来找他。
“哦,我在。那个家伙不在这。”
一阵回应声从巷子内唯一的岔路传来,随后一个穿着整合运动服装的人从那条岔路走了出来。
“你这家伙,就不知道多锻炼锻炼?还好这回是我们追别人,要是别人追我们,你再跑那么慢试试?”
“哎呀,这不有你们吗。怎么样,那边有找到那个*乌萨斯粗口*吗?”
“额?嗯……嗯!找到了,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已经把他宰了。但是那个家伙的尸体已经被前面的尸体堆盖住了,不好找。”这个整合运动成员忽然想起了安德烈和被杀的那个整合运动成员的关系,稍微撒了个谎。
“……算了,结果都一样就行。”
“嗯,走吧,前边还等我们集合呢。”
随后,俩人一同走出这条巷子。
然而,那个整合运动成员不知道的是,巷子内唯一的胡同不再是空空如也。一具男性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滩血从尸体的左眼眶缓缓地流出,顺着地板的纹路缓缓地爬出岔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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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偷听了刚刚那个被自己杀死的家伙的自言自语后,陈谨确认袭击切尔诺伯格的势力叫“整合运动”。
现如今他正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与他们共同行走在大街上。这身衣服是从刚刚被自己杀掉的那个叫“安德烈”的整合运动士兵身上扒下来的,陈谨并不怎么担心会不会有整合运动成员怀疑有其他人乔装打扮成整合运动成员的样子。
毕竟,整合运动内似乎所有人都是感染者。而且,这可是在乌萨斯啊,有谁会愿意穿一个感染者曾经穿过的衣服?但是谨慎一点不是坏事,陈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远离原先追自己的那个整合运动士兵。兜兜转转,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眼下,想直接跑出切尔诺伯格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是伪装得跟他们一样,伺机行动,顺便再多打听点情报。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有很强的违和感?)
陈谨焦躁地踢着地面上的石块环顾四周,企图找到违和感的来源,但始终没找到。
(跑出切尔诺伯格以后又要去哪里?离这最近的可是龙门,要不要再回那里去?就算不去那里,这泰拉这么大,总有一处地方可以好好生存下去的。)
(没事,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以后该去哪里等出了切尔诺伯格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嗯?)
想着想着,陈谨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人的手。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一幅疮痍满目的景象:一具具尸体堆积在地面上,这些尸体鲜有完整的,基本上都是缺胳膊断腿,更严重一点的连头都没有,陈谨甚至看到了一具男性的身体上“长”着一个女人的头这种场面(男性尸体的头找不到了,刚好一个女性尸体的头滚到男性尸体脖子上)。
顺着踩到的手臂向上看,陈谨发现这具尸体的嘴出乎意料的大,尸体嘴里的牙齿都被打烂了,周边那些白色的碎物似乎正是他的牙齿。整具尸体的脸部向下凹陷,仔细一看,才发现尸体的嘴两边有一条清晰的刀痕,嘴巴显得老大,是因为两腮直接被刀劈开了,下巴直接脱离了头部平贴在地面上,露出内部满是血腥味的口腔。
陈谨联想到一个整合运动士兵用刀背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在这个人的脸上,这个人在生命最后一刻前可以感觉到头盖骨正一下一下被砸裂,也许被拍飞的牙齿和血液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整合运动士兵拍得烦了,干脆直接劈了一刀就走,而这一刀刚好砍在张开的嘴中间,整个下颚直接滚到地上,血液顺着嘴巴流到地面上,要不是流出来的液体是红色的,还会以为他在流口水。
如果是一般的居民,看到这场景估计已经腿软瘫倒在地上了。陈瑾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去扫视其它的尸体了。忽然,他的视线锁定一处不动了。
“你在看什么?”
陈瑾的身后传来一声疑问,一位素不相识的整合运动士兵靠了过来。
见陈谨正盯着尸体堆看,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冷笑道:“怎么样,很解气吧?”说完,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刚刚陈谨盯着的那具尸体,又狠狠地朝尸体的嘴部踹了一脚。原本还有一些皮肉组织连着的下颚因为这一脚直接被撕开,这下尸体的嘴如同拧到底的水龙头,大量的血从只有上颚的嘴部流出来,染红了下边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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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粗口*,死了还那么多口水流。”那个整合运动士兵蹲在地面上盯着尸体冷笑道:“你怎么不再对我吐口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饭菜,那时我也没挡着你的道。*乌萨斯粗口*没事你好好的对它吐口水干吗?它碍到你了?没事,你接着吐啊,来来来,我把脸伸过来了,你吐啊。呸!”
对这具吐了口痰后,他又望向了尸体堆上的那一具具尸体。
“都*乌萨斯粗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整合运动士兵也没注意陈谨到底听没听,随手抄起一根铁棍说:“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早就有很多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想杀它们了。先说这个,”他用手中的铁棍指了指尸体堆中的一具:“XX矿场的矿工头子,感染者矿工在矿坑下拼死拼活冒着生命危险工作,它倒好,跟几个友人喝着小酒在上面打牌。哪个感染者没出力,换来的就是它们的一顿毒打。”
“而且……*乌萨斯粗口*还搞什么杀戮游戏。把所有感染者集合在一起,让他们抽签,抽到黑签的感染者的下场就是被它们用各种方式玩到死!割脚筋、切手指、放血……仅仅就是因为它们无聊?!!”
“还有这个,”他又用铁棍指了指另外一具尸体,“前纠察队的领队。*乌萨斯粗口*都从纠察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队伍中离开了,还不忘之前在队里的“优良传统”,见到感染者就杀,见到感染者就杀。*乌萨斯粗口*感染者把你家祖坟给刨了是不是!连向你讨个食物的小女孩你都下得了死手,你有没有良心你!!!”
“最主要的是这个。”他又将手中的铁棍指向另外一具尸体,这回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气得够呛:“白天是药店的老板,晚上就着手把店内过期、失效的药用曾经装矿石病抑制药的瓶瓶罐罐装起来,再高价出售给感染者。乌萨斯的感染者能有多少钱?要么花光大量积蓄要么去偷钱,买回来的反而是吃死人的毒药?还兴高采烈地跟别人说自己多精明,失效的药还能再小赚一笔?!*乌萨斯粗口*死了都让人感到恶心!!!”
噗呲!整合运动士兵将手中的铁棍猛地刺入那个药店老板尸体的胸膛,尽管他早就死了。
“现在不一样了。求饶的是你们,不是我们感染者。让神明为你们这种人渣哭泣真是浪费神明的眼泪……”说到“神明”时,原本接近狂暴的感染者士兵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会为死者哭泣的神明”,记忆中这是他母亲对小时候的他讲过的传说。据说创造泰拉的神明将每个生活在泰拉的人视作自己的孩子,每当有人去世时,在临死前都会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母亲说那就是神明的哭泣声。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母亲叙述的“父亲”,后来长大一点了才得知原本应该在他生命中扮演“父亲”这个角色的男人因矿石病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后来……是什么原因他忘记了,他也染上了矿石病。
感染者在乌萨斯有着恶劣的环境是出了名的。因此那里的感染者少年大多数比其他非感染者少年要成熟得早。包庇感染者可是重罪,为了不牵连自己的母亲,他悄悄地离开了自己唯一的家。但内心的不舍让他在家周围藏了一小会儿,当天,他母亲因寻找不到他而哭泣的声音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那神明的哭泣声一定会让听者感到难过。他常常这么想。
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后,他曾差点在荒无人烟的冰原上冻死,曾差点在毫无人情的城市饿死,也曾见识过乌萨斯对感染者的种种迫害。
(如果这些人渣都死掉,由感染者来掌权,一定能让感染者的处境变好的。)
再后来,他加入了感染者组织“整合运动”。切尔诺伯格的武装暴动打响后,他坚信整合运动将带领感染者迈向光明的未来。
待这些记忆在脑海中像放映机过了一遍,他转头看向刚刚一直站在尸体堆前的“整合运动成员”,发现他把面具掀起了一点用手擦拭着脸颊。
“你在干吗?”
“哦,没事,擦擦汗。”眼前的“整合运动成员”回复道,“做了那么久,有点累了……”
“那你先休息一下,前面交给我们吧。”他朝“整合运动成员”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进行下一项收尾任务。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根铁棍伴随着巨大的力道拍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头盖骨被当场敲碎,在人生的最后几秒钟,他听到的是自己头盖骨破碎的声音。
以及一阵微弱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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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看到地面上平躺着的尸体时,陈谨恢复了神智。
面前死掉的整合运动士兵并不是陈谨之前杀掉的那位,现在陈谨所在的位置距离刚刚那条街上有一点距离。十几分钟之前陈谨杀掉他之后整个人彻底地越过了“平静”与“狂暴”的交界线,而不幸的是,越过交界线后他所处的领域正是“狂暴”。
这段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想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前往哪里,只是两眼无神地在切尔诺伯格的街道上行走。但是在看到穿着整合运动服装的人时,他要么像大型猫科动物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猎物那样,条件反射般地冲上前去强杀对方,要么尾随对方一段时间再用暗杀的手段将其杀掉。
在切尔诺伯格内兜兜转转一段时间后,陈谨来到了目前所处的地方,同时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后,他才又一次跨过那条交界线。
(死于弩箭的整合运动成员?这个时候?切尔诺伯格那帮没用的警察不会用弩箭,谁下的手?)
陈谨抬头,眼前出现一栋建筑。在远处往外看,这栋建筑有些像大型工厂的厂房,又有些像平常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研究所的大楼。周围隐隐约约飘荡着的雾气,为这栋建筑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
(我记得这里……好像是被称为“石棺”吧?奇怪,这地方在平常不是被切尔诺伯格政府封锁起来的吗?)
陈谨怀疑杀了眼前这位整合运动成员的人就在这栋建筑里。平常这栋建筑是被切尔诺伯格政府封锁的,想溜进去可没那么容易。现在整合运动在切尔诺伯格引起暴乱,大部分的武装力量似乎都前去镇压了。要不,趁这个机会进去瞧瞧?顺便看看杀死这个整合运动士兵的人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打定主意后,陈谨抬脚将地上的尸体踹到一边,走进了这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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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这栋建筑似乎占地面积有些大,但是进到内部后陈谨才发现内部空间并不是非常的大。同样的,因为这里也被整合运动成员“拜访”过,还未深入的领域已经被他们破坏得乱七八糟。
如果不是平常这里会被切尔诺伯格政府封锁,估计别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还会以为这里就是一栋普通的建筑。
(不对,少了一样东西。)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环境,陈谨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缺少的东西——尸体。仔细回想,倒在建筑外的尸体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口,只是被一支弩箭刺中了要害。那个整合运动成员在生前中了那一击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建筑外,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一路上连接建筑深处与建筑出口的血迹证明了这一点。
(莫非,都在建筑深处?)
陈谨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跨过地面上堆积的杂物一步一步朝建筑深处走去。事实证明,陈谨的猜测是正确的。越往深处走,就有越来越多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映入陈谨的眼睛。
(基本上都是当场死亡……外面那个家伙也许是这些人当中最后一个中箭的,况且跑得也有些距离了,所以才在死前才能跑出这栋建筑。这些手法……经过系统性的狙击训练?)
想着想着,陈谨发现自己已经深入这栋建筑。越往深处靠近,周围的空间就越狭窄。陈谨怀疑,如果这栋建筑是进行某种试验的“研究所”的话,那么建筑的核心位置一定是个大空间,看这建筑的结构,只是留足了勉强可以活动的空间。
随后,他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门,可以听到门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机械轰鸣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谨没想太多,伸手握住门把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当他朝内扫了一眼后,陈谨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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