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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脑壳痛

第九章 脑壳痛

路璐的力量确实方便。

无拘无束地在天空中飞行,是人类自古以来最为终极的追求之一。东方有传说中的升天为仙或腾云驾雾,西方也有伊卡洛斯的传说。

直至现代,人类也仅仅只能依托于先进的科技,制造出可以在天空中飞行的机械,却没办法让身体自由飞行。

而路璐却能做到那样的事情。

少年目送着路璐的身影逐渐远去,飞向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焰巨人。他回过神,三两步便跳上了那染血的演讲台,站在高处朝先前女生躲藏的地方看去。

果然,因为他和唐晓悠都被拖在远处,绝大部分被卷入灵界的女生都成了尸骸,被那些女鬼的利爪撕扯得惨不忍睹。

还好他们有路言。

那位能够令时间反向流动的女孩,能够让已死之人重获新生。即使那人只剩下一截小腿,甚至只剩几点血迹,她也能完全地令他人重生。

路言正站在不远处,双手向外张开,瞳孔中燃烧着金色炽焰。即便是那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也难以阻挡她眸中的光辉。

“嗷啊啊啊……呃!”

伴随着‘砰’的闷响,子弹击中了某位正准备偷袭路言的女鬼,将它化为一团不断逸散的黑雾。

楚轻舟收起手枪,从演讲台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遍地血迹的地面上。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看见女孩儿轻笑着看了过来,冲着少年眨了眨右眼。

“谢谢~”

“呃……嗯!”

楚轻舟被这一眨眼弄得浑身一抖,脸颊下意识地变得热辣辣的,差点儿没守住心神,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只得转向旁边的齐雨彤。

虽然小姑娘也很可爱,但他却更容易生出怜惜的心思,而不是某些影视作品里的动作大戏。

“?”

眼看着少年先是变得脸红耳赤,而后又像是急于转移话题一样挪开视线,路言却是有些不解地歪过脑袋。

少女却是完全没搞明白,在酒吧里混迹的日子里,她早已经习惯于在一颦一笑之间勾动他人的心念,就算是个女孩子,初见的时候没准也会愣住。

完美无瑕的容颜,配上摄人心魂的神情。

如果把楚轻舟换成年老的大叔,她或许会明白对方的表现。

但因为之前经历过女子奔三的年纪,对于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而言,却会有些判断失误了。

(“唉……”)

齐雨彤瞥了眼路言姐姐露出的疑惑,又看看少年脸上还没散去的红晕,仿佛上方有数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身上,只得哀怨地长叹一声。

“雨彤?”

“欸?”

“她们都活过来了哦,接下来靠你了。”

听到路言姐姐的声音后,齐雨彤也回过神来,意会地向她点了点头。

不过,当小姑娘踏出第一步、准备前去招呼众女生安静的瞬间,全世界便覆上了一层灰霾。

无论是近处的灰尘和血沫、远处成群结队的女鬼,还是更远处隐约可见的火焰巨人,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抹去了色彩,一切行动都被强制中断。

当然,说是‘失去色彩’可能不太对,因为路言和楚轻舟仍然能看见事物的颜色,不会出现被时间停止所阻挡视线的情况。

只是某种感觉罢了。

而在这个单调的世界中,仅有三只眼睛还保留着色彩。

路言和楚轻舟。

两个身穿校服的学生。

相较于路言的双目来说,楚轻舟仅有一只左眼散发着金光,像是在为他照亮这灰暗世界的一切。

“……”

路言望着那只闪烁着金光的左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现在的确还有我的时间之力……”)

在时间异常回溯的事件发生之前,也就是在她快上完高一的时候,她和路璐曾为了救回楚轻舟和唐晓悠,共同奔赴邻近深涌市的另一座城市‘信州市’。

正是在那个事件里,楚轻舟失去了路言的时间能力,却又得到了唐晓悠的火炎能力。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能免疫路言的时间回溯。

路言并不清楚他失去时间能力的原因,但也曾试图用时间回溯来让他取回她的力量。不过,无论是时间回溯还是循环帧,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在这一次异常的时间回溯里,楚轻舟却又变回了之前同样能操作时间的模样。

莫非还有人掌握着比她更强的时间能力?

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但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随意试探的时候。

如果真有那样的存在躲在暗处,路言要做的就是假装自己不知道,然后在Ta冒出头来的时候,給那人一个迎头痛击。

“……怎么了嘛?”

楚轻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明白对方为何要突然停止时间,好奇地朝少女看了过来。

这些事当然不能和他讲。

如果她能掌控全局,那告诉他也没什么所谓。但现在的路言再次失去了控制楚轻舟的力量,行动上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鲁莽了。

“不,没什么。”

少女摇了摇头,挥手释放了周遭的时间流。

除非是注视着路言和楚轻舟的一举一动,不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感知到停止的时间。齐雨彤和其他的女生一样,对先前数秒内发生的事情毫无反应。

“大家全部站在这里,等一会我们就能……”

小姑娘开始大声招呼起来,让女生们从演讲台的周围聚拢到一个地方,以便于让她们后续撤出灵界。

明明看上去非常稚嫩可爱,但那些刚被复活的女生看到齐雨彤向她们招手,却纷纷被吓得魂不附体,个个都乖巧得跟父母在身边一样。

而其中那名死相尤其凄惨、被一杆铁棍贯穿全身的女孩,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刘云婷……”

“!”

听到齐雨彤的声音后,她像是受惊了一样,身体猛地缩了缩,像是想要尽量躲在其他女生的身后。

但齐雨彤会忘记她吗?

正是她想要把齐雨彤堵在厕所,才让众人都被这鬼地方卷了进去。某种意义上来说,刘云婷正是在场所有人的仇人。

她在初中女生里也算是身材高大的代表了,甚至和路家姐妹这样的高中生都有得一拼。再加上平时喜欢大手大脚的风格,周围也聚集了相当数量的女生。

也就是俗称的小团体。

不过,这个团体别说是面对这个世界里的怪物了,就算是遇到暴起的齐雨彤,也没能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恐怕被铁棍贯穿的记忆,会如同梦魇一般笼罩着她吧。

但这就和雨彤没关系了。

小姑娘定定地望着她,随口喊了句让她排好,便向着队列的其他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迸发起来的火光,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位高大的、完全由火炎组成的赤色战神。它手持两柄熔岩般的长刀,站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体型甚至有一栋楼房那么高大。

即便是隔着数以百米的距离,它威风凛凛的姿态也足以令所有人惊叹不已。

这是在任何电影院都看不到的壮丽场面。

砰!!

下一刻,火炎战神将双刀横在胸前,像是想要抵抗某个敌人一样。它向着空无一物的森林斩去,却被某种无法看见的力道所抵消。

熔岩双刀被压回来了!

它趔趄着向后倒退数步,像是想要稳住身形一样,但那难以看清的攻击者很显然没有给她机会。从火炎战神的脑袋处,一股巨力将它硬生生地掀翻,几乎要令火神完全失去身体的平衡。

在这个战场上,女生们望着那道火炎武神的颓势,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就连楚轻舟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向她们那边赶过去。不过路言却是一把拽住了他,示意少年留在原地等待。

“还是我去吧,有我姐在那边不需要担心,等会我去帮小悠,让她回来带你们出去。”

想要让普通人从灵界离开,只有路璐的灵能力才能做到。若是使用特勤处制作的灵界通道,只会把普通人的身体扯碎。

远处,证明路璐存在的力量也终于浮现出来了。

幽蓝色的灵气旋风从地面上升起,将火炎战神包裹在正中间,似乎隔断了那个看不见的攻击者,让唐晓悠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而更加刺激的画面还在后面。

灵气旋风并未消失,反而还在火炎战神的身上越包越紧,最后形成了一身闪烁着蓝色辉光的战甲,让战神看上去更是变得凶猛了许多。

“红色的巨大虚影……穿上了蓝色的盔甲……”

楚轻舟莫名想起了某部动漫里出现的情节,表情也不由得微妙起来。

想必绝大多数青少年都知道那部作品。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他们看电影。

路言正在往小悠和路璐的方向赶过去,能够保护这些女生、保护齐雨彤的人,现在只剩下了楚轻舟一个。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手枪子弹划破了空气,将一名绿衣女鬼打散成无数黑雾。

“各位,记得注意周围的情况,有怪物来一定要和我说!”

楚轻舟收回视线,站到较高的演讲台上,冲着所有回过神来的女生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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