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管在高空中飒飒作响,白色校服的衣角也时不时地飘起,露出了少女娇嫩的小腹,但却完全无法吹动她分毫。
不过短短十秒不到的工夫,女孩便已经看见了那座巨大的长方形建筑,顶部还有半球状的透明顶盖,显然是不能直接从高空进入。
路璐扫视着地面,挑了个看不见监控和行人的位置,紧贴着大楼急剧坠下,以与起飞时相当的速度落到地面上。
随着‘砰’的重响,草屑连带着泥土一同炸飞,在落点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冲击坑。
而反观路璐的身上,无论是与路言同款的粉白色运动鞋,还是一身蓝白与黑白交织的校服,都没有染上半点尘土。
“电子文化科普馆,是一个讲解信息技术与互联网发展历史的博物馆,里面陈列着许多信息时代初期才能见到的设备……”
这是手机地图上的描述。
不过,少女此时却完全没把心思放在那边。因为就在落地的瞬间,她便察觉到一个莫名的事实。
“这是……!”
熟悉的毛骨悚然感。
这是几乎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足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灵界反应!
路璐望着那巨大的长方形建筑,上面的七个大字‘电子文化科普馆’格外显眼,但在少女的眼中,却如同泛着黑气的鬼物一样。
充斥着一股不祥之感。
就在博物馆大门的门口不远处,有一群穿着中学生校服的学生聚集在一起,而领头的则是三个成年人。其中一人是普普通通、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另外二人则身穿黄色制服,应该是负责游览博物馆的导游。
深涌市的初中和高中校服都是同一套,但从学生们明显稚嫩的模样来看,这必然是一群初中生。
再联想到路言先前提到的‘秋游’一事, 路璐心里更是多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路璐打定了主意,主动走到那群学生中间,径直走向那三名成年人。
中年女人似乎正是这些学生的班主任,正在焦急地冲着某个消瘦矮小的女生询问情况。而那两个黄色衣服的导游则一声也不敢吭,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说话啊!她们不是被你带到厕所里了吗?人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名瘦小女生垂着脑袋,视线完全没有焦点,只是用带有哭腔的声音,呢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说话!”
“呃,你好?”
正当中年女人几近发飙的时候,路璐却从旁边插入了话题,瞬间便将几位成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啊?”
中年女人先是扭过头,瞥见前来插话的是个学生,便立即失去了兴趣,只是用生冷的语气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人失踪了,现在很忙。”
毕竟路璐只是个学生,如果前来的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她估计一定会要求对方给出馆内的监控摄像。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同样是在找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请问是不是一个名叫‘齐雨彤’的女生?大概这么高的样子?”
“你见过她?!”
她用手比划着齐雨彤的身高,正准备说出更详细的细节,但没想到对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中似乎透着希冀。
不过路璐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
“她是在哪里失踪了?我也要去找人。”
这番话显然就是在表明‘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中年女人一下子便丧了气,不过她还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你问问她吧。”
她指了指面前的瘦小女生,那副样子明显是已经失望透顶,似乎不再想多作理会。
从灵界反应爆发到现在,这段时间虽然非常短,但或许他们已经翻遍了整个博物馆,难免会显得狂躁许多,但这件事若是涉及到灵界,那即便是千军万马也难以解决。
好在这里还有一位货真价实的灵能力者。
“你好,请问能告诉我齐雨彤之前去了什么地方吗?”
路璐试探性地伸出右手,但对方并未搭理她,而是用力擦拭着眼睛。对方的目光也躲躲闪闪的,丝毫不敢直视少女的视线。
“我不知道……”
“……呃?”
路璐试图上前扶起女孩的脑袋,却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抬起了头,眼睛似乎都哭得红肿了起来。
“我不知道啊,她们就是在厕所里……然后就突然……”
她用哭腔说着支离破碎的话语,时不时抽噎一下,用力用手背擦拭着眼睛。
不过,旁边的中年女人倒是上了火气,冷哼一声。
“你要不要再跟人家说说你们的丰功伟绩?”
“……什么意思?”
路璐正准备向中年女人询问,却见到女孩一下子便情绪崩溃了,坐在石头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看见婷姐拿走了她的手机,打了她一巴掌,然后一转头大家就都不见了……我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拿走了雨彤的手机?”
路璐惊愕地追问道。
而在这时,中年女人似乎也忍耐不住了,她一下子冲上来,攥着女孩的衣领便将其拎了起来,眼睛里隐约泛着泪光。
“婷姐?你就这么管欺负同学的人叫姐?你没有自己的亲人是吗?还成群结队去欺负人家雨彤,最后还把那么多人都弄没了!”
“抢别人手机,这是抢劫。拉帮结派欺负别人,这是黑社会。致人失踪下落不明,这是拐卖人口,你个赵依依已经犯罪了你知道吗?!你……他玛的!!”
中年女人一开始举着拳头,似乎想要挥动拳头,但最终也没有砸在女孩脸上,而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身下的大石头上。
每说一条罪名,她的拳头便多用力一分,直到最后,石头上已经淌下了肉眼可见的血流。而女孩早已经被吓呆了,任由中年女人松开手,让她无力地摔倒在石头上。
本来打算打断她们的路璐,却因为震惊于怒吼声的内容,伸出的手也不由得僵在了原地。
“欺负雨彤?”
“就是她和那个刘云婷,还说什么人家是出去卖的?现在反而还把自己搞丢了?我呸,你早点滚远点吧,我可没这么大能耐教你!!”
“……”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本来学生们还在互相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不少人还在啃着各自带来的零食,但此时却都被中年女人的怒吼所慑。
他们惊愕地望着中年女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即使中年女人已经腿脚不稳,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周围也依然一片寂静。
这么一大堆重量级的消息砸下来,路璐也没了继续询问的心思,她沉默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将中年女人搀扶起来。
在那群噤声一片的初中生里,本来有好几个学生想赶过来扶起老师,见到路璐已经把她扶起,便从各自的包里找出了创可贴和纸巾,小心地递给了中年女人。
好在中年女人似乎理智仍在,并未对他们宣泄怒火,反而还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脸。
只不过在满脸的泪水里,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老师——您是雨彤的老师对吗?”
“我是她的班主任……”
中年女人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既然是能够负责的人,那肯定方便了不少。
“这样吧,老师您先把学生们送回去好吗?他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或许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过会一定能帮你带回来一个完整的齐雨彤。”
只不过,她或许得跟齐海鹏叔叔反应一些事情了。
交代完后续的事项之后,路璐看了眼中年女人,见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便轻轻拍动她的肩膀,而后便暗自发动灵能力,让自己跑步的速度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当着众人的面,那名神秘的陌生女生便以一个快得出奇的速度,转瞬间便消失在博物馆的大门。
就连门口的门卫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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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在一片支离破碎的木头房间里。
某位女生露着狞笑,骑在另一位女生的身上,双目冷幽幽地瞪着她。
周围的女生围在旁边,或站或躺地看着两人的对打。
不对,这是单方面的殴打。
很快,她便开始挥动拳头,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对方的脸上,而尽管对方不断地反抗,但伤口却愈发变多。
鼻子被打得血流不止,娇嫩的小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即便被打成了这样,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从肿起的眼眶里流出来。
一拳鼻青,一拳脸肿,一拳牙齿迸飞,一拳塞入口腔。
“嗷……咳咳,呕!!”
女生疯狂地对身下的悲惨女生宣泄着暴力,让围在周围的女生都不由得颤抖不已。
她的口齿间吐着涎液和血丝,被那几乎伸到胃里的小拳头弄得想要呕吐,但却被满身的疼痛弄得难以吐出来,只能无力地吐出一些泡泡。
“要、要不算了……”
“……”
骑在某人身上的女生听到此话,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本应非常好看,是一对水汪汪的可爱眼眸,但在刚才的殴打之中,殴打者也因为对方的攻击而挨了几下,此时早已经变得异常可怕。
当然,殴打者显然也不怎么好受,她双手上的指甲都不完整,甚至有半数都已经向外翻开。周围的女生光是用眼睛看,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疼痛。
“……姐……我是……饶……呜!”
鼻青脸肿的女生似乎想要求饶,哭叫着喊着什么姐的名字,但似乎是因为牙齿断裂,再加上咽喉处的血液,说出来的话语也含糊不清。
而那女生默默地望着她,将她的手掌举了起来,似乎想要和她握手。
然而,就在下一刻,右手食指却被猛地拗断,身下的女生也一下子痛呼出声。
即使对于已经破相的她来说,断指之痛也几乎没法忍耐。
而这还没完。
女孩依旧坐在她身上,反复地从两个方向掰断她的食指,尽管骨头已然断裂,但皮肉却依然相连。
不过,当女孩开始用牙齿用力一咬的时候,那断藕的血肉也终于被切断。
她将那根食指举起来,用力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好吃吗?”
声音格外沙哑。
她还是她,还是先前的女生,但似乎是因为这个奇异环境对心理的压迫,让女孩不自觉地开始宣泄内心的暴戾。
“再忍一下。”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便探出失去了指甲的四指,猛然插入到女生的眼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颗黑白相间的眼球,后面还连接着很多血肉神经,但却硬生生被女孩儿徒手挖了出来。和刚才的食指一样,那两颗眼球同样被塞进了它原主人的胃里。
“行了。”
她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看也不看那被挖去双眼的可怜女生,随意地将她拖到另一位女生的身旁。
那是一个略显消瘦的女生,与其他人一样恐惧地看着女孩。但因为对方堵着去路,所以也无处可逃,只能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你带着她,可以吗?”
“可、可以!”
既然对方答应了,那女孩也就将被挖了双眼的女生扔下,扭头打量了一番附近的女生。被那道目光扫过的女生纷纷后退一步,生怕她突然扑上来。
只有两个躺在地上的女生没有动作。
不过,幸亏她还有着理智,没有完全被怒火吞噬。
“走吧,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抛下这句话之后,她便开始在这个房间里检查起来,似乎真的在寻找逃出这里的办法。
而被选中的女生则低下头,看着本来还相貌端正,现在却被毁掉容貌、废去一指、连双目都被挖走的女生,只觉得浑身发凉,几乎就要将对方扔下不顾。
不过,她倒是在惊惧之余,还留有深深的后悔。那是一种想要立即把自己和手上的残疾女生撇清关系的悔意,相信其他女生也一定是这样。
她不该跟着刘云婷来厕所里的,本来也只是不想和其他人脱节,结果现在却被莫名其妙地困进了这个地方。
现在还把齐雨彤弄成了这样。
把原本相貌可爱、不喜欢和别人相处、但仍然会保持基本礼貌的齐雨彤,弄成了……
她小心地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因痛苦而抽搐的女生,又默然望着那道全身是血的身影。
——把齐雨彤弄成了这样狠辣可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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