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尘动弹不得，坐的笔直。
腿上是蜷成一团的施尔奈特，肩膀上靠着呼吸平稳睡得安稳的克露丝薇尔。
湿滑濡软的香舌伸出来，细细舔砥染柒尘的脖颈，尤其是对着血管处尤为眷恋——如此看来，或许克露丝薇尔睡的也不是很安稳。
车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莱亚小声的喊声。
“起来了，趁现在街上人少。”
染柒尘想要站起来，未曾想克露丝薇尔仅仅将其搂住，所在怀里，不依不饶的舔着脖子。
微醺的样子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样，俏脸微红。
莱亚将手放在车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
“我要拉开了。”
“？！”门拉不开。
如果没记错的话里面是没有什么门锁的。
莱亚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克露丝薇尔贴过来的脸愈发炙热，温度差在体温本就偏低的血族上更加明显。
染柒尘叹了口气。
随手搂住克露丝薇尔的后脑勺，稍稍用力下压，克露丝薇尔的尖牙刺穿染柒尘的皮肤，精准的**血管中去。
方才的舔砥是有麻醉效果的。现在的血液吸取充满了**，其中感觉最大的就是克露丝薇尔。
血族进食血液并非天天需要，也不是非要对着血管来，三天的血液都能算是新鲜。如果一个血族要直接从其他种族体内吸取血液，不是饿疯了，就是在……享受**。堪比双人运动的**。直接对着身体吸血的含义本身就和以上的含义相差不远。
克露丝薇尔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双臂的束缚，事业线紧紧贴在染柒尘胸口，双腿夹紧，轻微摩擦。
施尔奈特在闻到些许血腥味的时候就已经睡不着了。
但睁眼什么都看不到。
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脸上。
染柒尘另一只手放在施尔奈特背上轻轻抚摸，很舒服。虽然施尔奈特没搞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但还是睡了回笼觉。
足有十几分钟，克露丝薇尔放开染柒尘，别过脸去，不想让染柒尘看到自己的脸色，一种莫名的羞耻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染柒尘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成年的血族总是知道怎么处理事后。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让自己的人脖子上挂着两个血洞。
“你们在车上……不，当我没说吧。”
染柒尘和施尔奈特下车了，克露丝薇尔最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莱亚表情有些怪异，默默背起钱袋子。
太阳还没升起，城镇一片朦胧，弥散着雾气。
莱亚将染柒尘他们引进一座大院里。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吧，我要先把这些钱给分掉。”
莱亚转身要出门。
“我也去看看吧。”
“……”莱亚很明显是要说什么。
“我不会多说些什么。”
“不……倒也不是怕你多说什么，毕竟我们干的事都知道的，只是，你确定你能一个人跟我出去？”莱亚将目光放在了施尔奈特和克露丝薇尔身上。
“……行吧。”
染柒尘去哪里都是甩不掉自己的小跟屁虫的。让克露丝薇尔一个人在这里等估计也不是很现实。莱亚自己走出门去。
“外人”走了一个。克露丝薇尔抬眼看施尔奈特。
没有威胁。
“老师。我记得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对吧。”
染柒尘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这里有没有茶叶，末了只能烧开一份白开水，从怀中神奇的拿出三份茶杯，古香古色。
克露丝薇尔也不好奇为什么染柒尘会从兜里拿出这么一份被牛皮纸抱住的茶杯，早已习惯了染柒尘这些看上去怪怪的喜好。
“但如果按照以前的称呼，你现在应该对我加上敬语，克露丝薇尔。”
“叫我薇尔。”
“……好的，女王陛下，没问题女王陛下。”
“哼，故意气我。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早就生气了。”
“现在你就不生气了？”
染柒尘又拿出来一份茶叶捏一点均分在三个茶杯里，水壶里的滚烫的白开水高高的从水壶中落下，水珠细长，抱着热气的往茶杯里面灌注，又没有一丝溢洒，手法稳重熟练，甚至能具有一定的观赏性。
很快，淡淡的茶香就在屋内弥漫开来，清淡，又和染柒尘身上的香味相近。染柒尘身上的大部分味道几乎都是茶香渲染，各式各样。
“染柒尘，或许你应该关注一些你的承诺问题。我相信你也不会食言。”
“可是你已经不需要我来照顾了。你的地位、你的力量、你的权术已经足够你安心百年，即便是有什么大事，我应该也能赶到。要知道，现在你就在权利的巅峰位上。”
“可这跟我当初预想的不一样！”
克露丝薇尔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染柒尘送给她的吊坠。
“这跟我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本以为就那样尊敬你，你就能陪我一辈子。现在想来，是错的，染柒尘；下位者不足以让你倾心。”
“……如果你将我强留在你身边，未免会有些自私。”
“但这又怎么样呢？！你说好的要护我一生周全！既然如此，入赘又如何？！我能让你安享百千年清福，而你只需要陪着我就行了，陪着我，什么我都能替你做到！”
“那你能，杀了我吗。”
染柒尘平淡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三九天里的一丝寒流，缭绕进克露丝薇尔的心口。
染柒尘永远都只有这么一个大目标。
克露丝薇尔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愧疚，但又不想认错。
染柒尘只是闷闷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像是在喝酒。
但其实，喝茶多了，也会醉。
“这次又是为了谁？”
许久，茶都温了，克露丝薇尔才再次开口。
“帝国的大公主，还有个小妮子。”
“沾花惹草。”克露丝薇尔念念叨叨。
“沾花惹草……这个成语是四处留情的意思。可我本就没把她们放在什么可以相爱的角度上。”
“说的跟我就能被你正视了一样。”
克露丝薇尔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不陪你玩了，腻了，回去。”
还没走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
“能让这个孩子跟我出去一会儿吗？”
施尔奈特抬头看染柒尘，很乖很乖。
染柒尘温柔的拍拍施尔奈特的肩膀，施尔奈特会意，向克露丝薇尔走去。
“你害怕天空吗？”
施尔奈特摇摇头。
“好。”
克露丝薇尔抱住施尔奈特，一双黝黑偏红的血色蝠翼“嘭”的一下展开，一次鼓风直接吹散这周围的雾气，挤压，驱散，带着施尔奈特冲上高空，施尔奈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一双已经和和克露丝薇尔的蝠翼大小相近的龙翼展开，但任凭龙翼扇动拍打，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不受控制。直到两人冲上高空，克露丝薇尔放开施尔奈特，这才得以脱身，在空中打了个旋，看着克露丝薇尔。
但一瞬间的恍惚，天空不再是天空，像是滴入红墨水的水杯一样，红色肆意扭曲，自己已经不在天空之中，而是诡异的站在一片血水之上，波纹阵阵，却没有下沉；腥气阵阵，淡淡的咸味扑入鼻中。
“你会伤到染柒尘吗？”
克露丝薇尔猩红的双眸中竖瞳盯着施尔奈特，磅礴的魔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轰压作用在施尔奈特身上，大脑一空，思想被剥夺控制。
施尔奈特陷入呆滞。
“……不要。”
说出后，压力消失一空。施尔奈特久久回过神来，突然打了个冷颤——刚才被克露丝薇尔进行了一遍灵魂压迫。
克露丝薇尔进行了一次灵魂的审问，其答案就被审问者而言，绝对正确。
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动不了了。
小小的身躯被锁定，无法化龙，血管爆起。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行动分毫，只能无助慌张的注视着克露丝薇尔一步步向她走来。
不要……染柒尘，在哪里！
克露丝薇尔在施尔奈特面前蹲下，抱住了她。
即将接触的一瞬间永远是最恐怖的一瞬间。
下出一身冷汗之后，发现克露丝薇尔什么也没做。
只是抱着她。
“答应我。永远不要在老师面前提及他的生死。永远不要看着他挖出自己的心脏。不要贪图老师的守护——他永远不会守护自己。”
克露丝薇尔讨厌米津。
克露丝薇尔讨厌对着染柒尘持宠而娇的人。
“答应我，好孩子。只要你还喜欢老师，就答应我。”
克露丝薇尔在施尔奈特脸蛋上啄了一口，血色的阵纹展开，繁复华丽，又缓缓消失不见。
“我会祝福你的，孩子。”
……
……
克露丝薇尔没有再落地，她看着施尔奈特自己从高天之上坠落，然后一个恍惚之间，不见踪影。
施尔奈特尚不清楚状况。克露丝薇尔说的好多东西，她都不懂。但又隐约觉得，自己该听她的。因为克露丝薇尔的语气是如此可怜而悲伤，裹挟着不知多少无奈，求而不得。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也愈发刺耳，直到马上要砸进土里，施尔奈特才下意识的猛挥翼，与地面相对静止，速度归零，龙翼消失，最终背朝下的轻轻落在地上，呈大字型躺着。
“有被吓到吗？”
染柒尘还是坐在那里。
施尔奈特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虽然好多事情无法理解，但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重要。重新坐在染柒尘腿上，小脑袋瓜倚着染柒尘的胸口。染柒尘也不在意施尔奈特背上的汗水和脏迹，任由她坐在自己怀里。
“克露丝，薇尔，她对我说”
染柒尘温柔的捂住了她的嘴。
“她之所以把你叫出去，就是不想让我听到。既然如此，我就不该去听。但她的话也不需要太在意，你离成年还长，我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陪你，你做任何事的机会很多，有足够高的容错率。切莫惊慌，切莫担忧，一切有我。”
染柒尘有节律的晃动着，拍打着施尔奈特的肩膀，直到她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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