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背对着染柒尘，看着窗外的雨天，看着窗上的露珠。
她曾和染柒尘交过手，在跟随者那三位魔术师工会的大师们去对染柒尘进行实战考察的时候。
她是大师的爱徒，但现在或许改叫她教母才对。
转身，那是一双镇定又智慧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欢迎之意，在礼貌的范围内大量染柒尘，坐在染柒尘对面。
与当时的那股俏皮劲完全不同，判若两人。
“染老师，是来借钱的？”
教母试探性的问一句。
“是。”
“那……您准备用什么还呢。”
娜娜是提前了解过染柒尘的，在染柒尘到来之前。但他身上像是掩着一层迷雾一样，看不清，看不透。他在表面上实在很干净，如果不算上与大皇女走的过近的话。但即便是皇女接近是为了美色，米津那边也是洗不清的。这怎么会是一个简单人物。
娜娜第一句只是简单的试探。染柒尘的回答决定了之后的走向。是常话，还是暗语。
“这要看阁下怎么说了，我什么都是可以的。”
染柒尘轻松的抿一口茶，好像现在只是在唠家常一样。
娜娜轻笑一声，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活泼，现在的她更加稳重，笑容等几乎一切举止都是如此等的得体，有种别样的魅力，威严长存的同时无声无息的撩拨心弦。
“染老师，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觉得太自大了？我用一次阁下的钱，阁下也不妨说说看，想要的是什么。”
染柒尘来之前，娜娜提前把已知信息过滤了一遍。
幕后人，能量未知，不好轻惹，必须重视。
经刚才的试探能得到一个“懂行，但不是本地人，所以不是太熟悉黑话”的结论。
“暂时没什么想要的呢——染老师能说说您手头上有什么吗？”
娜娜双手指尖交叉在一起，歪头露出一个甜蜜微笑。
“没有什么，或者说能拿出手的，只有一份。其他的有，但很麻烦。”
“哦？”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考虑过，在台面上做生意。”
娜娜原本含着笑意的眼冷了下来，再次审视染柒尘。
“……看来还是有些小看老师了呢。”
“老师应该清楚我们的情况吧？我想您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跟我说。”
“所以，阁下意下如何？”
“……还请让我思考一下。”
不敢轻易答应。这是一块何其大的饼，从天而降，直接砸在自己脸上。万一有毒，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染柒尘也不急，只是淡淡的品茶。
直到教堂钟声响起，浩浩荡荡，浑厚穿魂。
钟声惊醒了教母，她抬起无暇的天鹅颈，闭上眼，双手合十微微祈祷。
过了一阵，钟声已经消失，教母停下动作，站了起来。
“抱歉老师，我暂时无法给你答案。”
边说着边要往外走去。
“现在是祈祷时间，我要去膜拜我主，任何人都不得打搅。”
说着，自顾自的走出去，门没关，从远处传来教母最后一次声音。
“老师请回吧。”
轻飘飘的，心神已经神游天际。
……
……
米津也回家了，身后跟着一支大队。
但显然现在想回去似乎有些困难。
族长似乎早有准备，堵在了山门入口，身后一众长老站开。来的人不多，也就六七位，但已经够用了。
米津有些不敢抬头。
“哼！”
族长重重的用拐杖敲击一下地板。
“不珍惜，不珍惜啊！你们怎敢从我主身边离去！”
呵斥声里满是惋惜和愤怒。
“这里没有需要你们祭拜的人。反倒是我主，我主岂能受此等之屈？即便我主不说，也不允许，但我们一定要保证我主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在，这点祖训都忘了吗？是不是我主百年不曾入世，你们就不重视了？！”
拐杖再次敲击地面，坚硬的石板应声碎裂，气流从此处崩出，鼓动众人衣襟。
米津顶着族长的怒气出头。
“老师让我们回来的。”
族长根本不需要拐杖。至少生气的时候不需要。肌肉充实，健壮，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看着那身躯就绝对不想被来上一拳。
米津说出来这话之后，族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真的？”
掩在长眉下的小眼睛用竖瞳锐利的盯着米津，一旦看出什么就立马会再次发怒。
米津拿出一片树叶做的书签。
族长看到，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看着米津两个指头捏着叶柄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但又小心翼翼。
“小心点！”
一眼就认出了是染柒尘的东西。
不如说是靠着嗅觉闻出来的。其实就算是现在，让族长去靠鼻子去找到染柒尘，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找其他的目标就一定做不到。
快步走上前，双手捧住这片书签。
“我主可说过这信物要如何处置？”
“没。”
“好。”
族长说话的时候都要注意万分，生怕有一缕微风吹到书签。但其实书签是很坚韧的。从米津从怀里拿出的样子就可以知道。
“遵从我主的命令，你们可以进来了。”
米津看着徐徐往回走的族长，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但还是想要问一下。
“族长要这书签做什么？”
“祭拜。”
族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没好气的对米津说。
我就知道。
米津如此想到。虽然有些波折，但好歹能进去了。
米津带着身后的众人，穿过山门，消失不见。
染柒尘的庙堂与亚人牺牲的长辈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将信仰与逝者放在一起，若是逝者有灵，恐怕要勒死族长。
米津在这里见到了几乎所有熟悉面孔。
几乎。
“星启呢？”
米津一边问师弟，一边左顾右盼，这么大的场地，庄严肃静清洁，完全看不到星启的身影。
“星启……星启好像滞留在外面了。”
“……”
米津周围都是师弟师妹，染柒尘这一代教出的人都在这里。
偷跑了。
众人无不设想，若是偷拍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族长就从这边路过，哼哼唧唧的。
“信仰纯度不够的一群小兔崽子，看看那妮子，好好学学。”
族长就像是尴尬的时间定格里的风滚草，大乌鸦，从这头走到那头。
走的时候还带着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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