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叮姐你们？姐姐她醒了！”
上官晓雨看向众人，优雅地拭擦起嘴角，满脸自豪。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救……救命……”
被压之人还在轻吟。
这光景犹如利剑般直刺几人心房。
喂喂喂，她俩貌似完全不在意有人在……
“看看……看到了，”林洁打着结巴。
“嗯嗯，看到了，”谢姳也点点头。
上官晓雨二话不说，再次瓣住其双腿，扯得更开。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吓醒，有没有力气已不再重要，上官雨霏蜷缩起上身赶紧往床角乱爬，“放过我，小雨。不要了，你说好的听话呢？！”
望着她含泪哀求的模样，大伙都纷纷呆住。
对望几眼，然后都不打算再打扰。
“救命，救命呀！带我走，带我出去……”
上官雨霏哭笑不得，颤抖伸出求援的纤手，简直不敢相信她们打开门后就这么溜了。
“这不是你房间吗？”林洁扭回头，窃笑起来，“你走什么。”
“话虽如此……呜呜呜……”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陪着姐姐，”上官晓雨兴奋地接道，“叮姐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所以……”
“所以？”
她声音愈说愈小，但最后却慢慢返回高昂，“所以在想办法叫醒！听说你很喜欢别人舐舔，我只好照做。”
看着妹妹犹如摇尾小狗般祈求夸奖的表情，上官雨霏毛都炸了，“这哪里是叫醒！还有，谁说我喜欢被舔！把我的脚放下来！”
“可大家不都舔过了吗，”妹妹反驳。
“没有的事！”姐姐握紧粉拳，羞得无地自容，瞬间闭眼再反驳，“不要胡说！”
糟了！这怎么解释。
上官雨霏使劲拉扯被单，彷徨地盖住自己赤裸的胴体。
妹妹还在掰住修长的美腿，姐姐则不停想爬走找遮掩，娇躯扭曲成难以言喻的角度。
众人望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异口同声地叹气。
她微微一颤，然后惊叫出声，“不是……不是你们想那样！听我解释，我真没有这种趣味。虽然是有点舒……咳咳……”
林洁也懒得听，如此香艳，实在受不了，“正常需求，不用在意我们的想法。只不过听到你杀猪般的喊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罢了？既然没事，那你们继续，我们先走。”
“不是！真不是啦！”
上官雨霏向前探出，碰到妹妹，再害怕后挪回来。
谢姳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看向叮叮。
而叮叮并没有留意到谢姳的表情，只是被眼前几位疯女生逗得合不拢嘴，边笑边打趣，“行了，明白。我们喜欢一起泡澡交流感情，这或许也是你姐妹俩交流感情的方式。不过别弄太晚，注意节制。”
上官雨霏惨白的俏脸出奇地红润，如今更是仿佛要滴下血来似的。
她别过头去，双手捂脸，欲哭无泪。
“就知道水洗不清……呜呜呜……”
“我们这就出去，你们随意，”叮叮调整着气息，似乎也在压制情欲。再看几眼那两副纠缠着的胴体，笑意甚浓，“走吧，小姳。别妨碍人家。”
“嗯，明白，”谢姳带着娇羞点头。
刚好咚咚起床去洗手间，经过上官雨霏的房间却听见非常吵杂，便走过去瞧瞧。
“诶？姐姐你们都站在雨霏姐房门口干什么？”
“怎么还没睡？”叮叮和蔼地牵起妹妹的小手。
咚咚揉搓双眸，睡眼惺忪，“哦……原来是想上洗手间，谁知道房里没水，我就出来了。里面怎么啦？诶？！”
刚侧过头，窥见榻上两人，立马就吓得傻了眼。
“呃……”
“这……”
林洁和谢姳相互打着眼神，都在想要怎么解释。
岂料向来内向的咚咚，慢慢地磨蹭起大腿，也羞红了脸。
轻叫一声，跑开了。
“哈哈哈，这种闺中房事……还是不要给她看到为好，”叮叮隔上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会让她，想起那……不怎么愉快的初恋。”
房门关上时，上官雨霏的尖叫声依然此起彼伏！
庄园外围，却跟这火热的情况迥然不同。
这夜，似乎很冷。
冷清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也越发灿烂。茂密无边的草丛里，此唱彼应地响着不知名虫子的唧令声，夜鸟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宛若断断续续的交响曲。
不知名的树木，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
不知名的荫影，笼罩着蜿蜒的野草小路。
如此宁静的夜晚，却显得如此格外地不宁静！
零星的枪声，在划破夜空之后，戛然而止！
静……甚至静得可怕。
对讲机里传来沈文立的声音，“他们来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我们去东面，其余你们分配好。即使北面是河流，但也不能大意。还有……替我保护好大小姐。处理完这边，我会尽快赶回去。”
走廊几人同时一惊，默契地对视几眼，都往军备库方向奔去！
途中，叮叮紧握上官家的这台手机装置。月光照在银白色机壳上，更有一种凌厉的寒意，冰冷如她的眼神。
“人数？”她收纳完善后，换上漆黑皮衣，拿起对讲机。
“重要么？”
“不重要，把闯进公孙家的人，全部排除殆尽！请借力量给我，拜托你们。”
漫长的一夜，就此拉开序幕！
良久。
南面山头。
静得只能听见心跳以及喘息的声音。
纤手被另外一位女生紧紧地握着，即使是在如此危险的地步，这位女生的手依然有力而温柔。俩人不是谁，正是叮叮跟谢姳。
她们穿过丛林，于夜中并肩而行。心里都默念着只要在天亮前，驱逐这些该死的入侵者，便能完成任务！干掉这群杀千刀的混蛋，再反攻。
这里是她们的地盘，最熟悉不过。
尽管如此，如今也并不是跟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毕竟人手还不够！但愿大本营别失守就好。对方分路进攻，那可不是一两个小队就能做到。
各自带队的都会是谁？
面对如此人数，她们还要尽量减低伤亡。
难度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还在这片森林，敌方便无法触及她们。
“大小姐，”谢姳咬着牙，轻捂背带上的弹匣，“我答应过，付出所有也要把公孙家守护到底，让您再次绽放出以前的笑容！”
“小姳……”叮叮抿着唇，欲言又止，“谢谢你，但是……”
“没有但是！”
月光透过疏疏密密的树叶，漏下一条条被切割的光线。疾跑中，谢姳看得见大小姐紧皱的秀眉，感受得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也闻得到她若有若无，淡淡的成熟体香。只要有她在，心中便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你不在顶层狙击真的没问题吗？”
事到如今，叮叮很意外自己竟带着前所未有的犹豫感。
因为她迷茫了，还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这场战役到底……
然而，已经是只差那么一点点了……那几个老家伙。
她绝对不能放弃！叮叮内心充满不甘。
对自己，对家族。
谢姳一听，眼神瞬间转变。坚定的冷眸中悲喜交加，但更多的是愤怒。她明白，尽管大小姐就在身边，表面上一直很坚强。可她更明白，其内心深处比谁都需要照顾与保护！
她将保护好最重要的人，用一生来守护。
给其所有一切！
像沈文立一样！
也是，回答老爷所托的最好答案！
“没关系，”谢姳眼也不眨，语气斩钉截铁，“夜里，在没有夜视镜的情况下，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精准射击。”
“可是……近战你……”
“不会有可是，”她打断了叮叮的话语，机械性地重复起之前说过的话，“您于书房拆开雨霏的手机后，不是讲里面似乎装置了什么吗？还会产生静电磁场，会刺激脑部神经。这技术，运用得当，甚至还能治病。”
“话虽如此，我不清楚这推论对不对，毕竟我们如今并不是治病那么简单，”叮叮摇了摇头，略为停顿，似乎在思考，“而且我也不是专业的科研人员，儿时更没出师于翼翔教授，不知道这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对吧？！”
叮叮瞬间愕住！
“他们有他们的用途，我们也有我们的打算，反正原理应该相差无几。只要能赢过那几个老家伙！一切皆变得可能！”谢姳坚定地看着叮叮，“相信自己，我们并没有错。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只可惜他们却想据为己有，那便绝对不能让其得逞！”
语毕，俩人瞬间警惕起来。
似乎有什么已经遇上了！
良久的沉默。
叮叮苦笑，握得手中匕首更紧了，“我有一个朋友。在看见他失去亲人时，心真的好痛。知道了也许是他们所为，更……气愤到顶点！却毫无办法，只能笑脸相迎。要是教授之前的理论是真！那么，这或许真能让人……”
谢姳充满不屑，冷冷地回道，“除了轩教官，他们全都死有余辜！”
叮叮无话可接，毕竟眼前之人是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不过。可也好久没见过，谢姳会如此激动，看来这事情，对其影响完全不亚于自己。
“嘘……！”
谢姳如飞般的脚步突然停下。
叮叮也立即跟着止住，警觉地问一句，“怎么了？”
话音未落，几声划破天际的声响，一排子弹骤从密林深处疾射而来！那是在月光下，闪着火光的无情射击！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谢姳双眼一睁，瞳孔猛然收缩！
瞬间扑倒叮叮，往旁边草丛打滚，眼明手快地竟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紧接着她手中马格南抡起一道弧光，扣动机板，呼啸几声，电光火石过后，密林深处却了无声息！
这出乎她意料之外！
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射偏。
不！
准确说来是方向判断错误，因为那边根本就没有人！
“什么方向射来？”叮叮拨开脸前的杂草，脸色凝重。
谢姳见状，立马趴下，“不知道……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放心，我能应付！”
她并没有因为谢姳的安慰，而有所放松，反而愈发忧心忡忡。在这仅有月光，没有辅助仪器的情况下，眼睛根本判断不出对方的位置。
加以又是在杂草丛生的密林当中，要准确命中，更是难上加难。
“小姳，你跟小梓不一样。不能单靠感觉预判，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继续谨慎为上，”叮叮牵起谢姳的手，果断地下决定，“要是对方有我们没有的夜视镜，在这黑暗环境下也能看清楚。那么躲在这里，也只是坐以待毙。”
“这跟坐以待毙没有关系。对方有没有夜视镜都是一样，要对付我们，其实绰绰有余，”谢姳没有介意那番无意的调侃，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说起萧梓，想不到如今师妹的名号比师姐还要响。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从青出于蓝的角度出发，谢姳甚至很欣赏她的表现。
如果自己的枪技是接近神的级别，那么萧梓，简直就是神的级别。对于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现在甚至有点庆幸，对手不是那丫头。要不然，乐子可就大了。
目前状况，怎么说也在面对曾经同僚，哪怕再冷血，也不会无动于衷。
“大小姐，您没有求助于她们姐妹？”
“没有，不知道她们身处何方。不在组织，不在学院，不在黑蔷薇。”
“消失一般？没关系，要出现时，自然会出现。这边确实也不能坐以待毙，大小姐您说得不无道理。我们还不能死！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谢姳点头，赋予肯定，半开玩笑地接上去，“只是想不到那群死丫头会如此拼命，要真射中我了，你说怎么办？”
“哈哈哈……不许说死这个字眼，小姳！”叮叮乐过之后显得很不高兴，刚舒展开来的柳眉立刻又扭成井字。怔上一下，回想起谢姳方才所做，又急了，“诶？！如此说来，你为什么还会对枪回去？！要是射中她们……”
倒吸凉气一口。
“现在的黑蔷薇才没那么水，”谢姳被萌到，只好耸耸肩膀安慰，“放心，您认为她们会用老家伙那些噪音量又高、准确度又低的劣质枪械？”
叮叮懵了，“呃，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
话说回头，她还真不知道黑蔷薇里，枪械方面的详细情况。只记得用上枪械的女孩子，通常都是担任狙击跟远程处理目标的任务。毕竟，又不是人人都擅长这些机械玩意；还有一部分是擅长近战领域，主打暗杀。
就算知道，里面的人一般也不会随便分享出来。
想起黑蔷薇这个分部，叮叮艰难地挤出笑容，脊梁开始慢慢发凉。无论想置谁于死地，只要出得起价钱，目标人物将必死无疑！就是它的一贯作风。
自进去组织接替父亲的职位之后，她便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群人的办事能力。
只是心里头，一直有个疑惑困扰！
令她一直忍受，也让其永远愤愤不平，想要解散这个分部。
那就是，为何里面全是跟自己一样！
都是花季女孩？！
硬把家族重担扛起来的叮叮，她非常清楚明白这种感受。
所以她心痛！
她说不出的心痛！
每当看见她们，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内疚感。炽痛得像是在心房，用烧红的铁棒烙上一个火印，每下达一个命令便烙一次！这是一种折磨，她不愿意看到还有其余人跟她一样！别说孝顺父母，这甚至……简单到，连做一个普普通通小女人的资格都没有。
双手沾满鲜血，双脚踩遍亡魂。
这是作为一名女人，在这个年龄阶段所应该做的吗？
不是这样！她们被扭曲得太深了，甚至达到冷血的地步。
这其实都不是她们应该做，也不是她们所想做！
真不知道黑蔷薇的创始人是怎么想，简直心理变态。叮叮轻轻地拭把眼泪，在诅咒完那位创始人后，便看向谢姳。
“小姳呀，”她叫得很温柔。
谢姳没有拐过头来，“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每次说起我们，您都会这样。”
“嗯嗯，”叮叮眼中充满怜悯，却不乏恨意，“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回答过。”
“我只能说，少女的恨是很可怕，”谢姳的声音很淡，毫无音调。悠悠转过头，眼眉一眯，“任何一位女生都是！当然……也包括我和您。”
“……”
叮叮叹上一口气。
“其实大小姐您也应该明白，想解散黑蔷薇是不可能，加上组织也不会允许。重点不是那几个老家伙，而是那头黑色怪物。与其说是少女们误入歧途，不如说是她们主动追求力量。毕竟，有力量，才能保护她们想保护的人和物。”
“嗯，”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谢姳看回手上的马格南，“最重要的是……难看死了！”
“诶？！什么难看死了？我没有说你们难看呀。”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姳出乎意料地嫣笑起来，“我是说老家伙们的枪械。难看又麻烦，她们才不会去使用。所以，我可以肯定！不是她们，放心好了。”
叮叮如释重担，“也许，她们没有出使任务？”
谢姳摇头否定，“不会，她们肯定会出动。如此盛宴，就看是谁带队罢了。”
“这……”
“好了，都叫您放心，”谢姳拉枪上膛，“是不是她们，我自会分辨出来。只是没想到，初战就让我们如此狼狈。”
望着这淡定自若的神态，叮叮也只好跟着强颜欢笑，“现在知道，被暗杀的滋味了吧？”
谢姳干咳两声，有点尴尬，“出来混，早晚要还。射惯靶子，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当成靶子。”
“真是拿你没辙，这时还幽默。”
谢姳刚半跪起来，未及回首，脑后又响起一道枪声！
紧接着，一排子弹再破空飞来！
一声噗通，月光下另外一个身影突地跃起，一拉半跪人影。俩人再次于草丛中打滚几圈。子弹并未击中，皆射打在树干上！
“你疯了？！”叮叮紧张地训斥，“想干什么？！”
“不找人当靶子，对方是不会现身，”谢姳答得异常认真。
“那要去，也不是你去！”
“我……”谢姳被打住了。
只听外面呯呯嗙嗙之声接连不断，一排排子弹从林中深处四面八方地射来！密如绸雨，但却没有一颗闯进叮叮与谢姳趴着的地方。
为什么？
从子弹射在地上的轨迹推断。如果对方要想取俩人性命，她们早就归西了。恐怕这样被当成靶子，十条命也不够！难道对方另有所图？还是觉得有其它什么利用价值？
为什么？
谢姳脑子飞速运转，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论对方是想声东击西，还是想瓮中捉鳖。
能做到破釜沉舟，如今看来，也只有兵行险着了。
叮叮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便猛然站起！
手中枪舞狂风，枪匣里的一梭子瞬间全部给林中深处回敬过去！
跟着大喝一声，“原来你们这些窝囊废，进攻也只会暗箭伤人，要打都给我出来打！”
“小姳……！”
我的天！叮叮彻底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姳居然会这么做。简直就是疯了，说好的暗杀出身，压根就不像其一贯作风。
这时，枪声骤停！
一个黑色人影悄无声息，如夜魅般从谢姳背后直扑过去。
叮叮的怒气也随即大盛，喝道，“谁？！小姳！小心身后！”
“哦……终于肯出来了？”
谢姳嘴角上扬，她当然知道背后受袭。作为专业人士，怎么也不会将背后死角空出去给敌人。既然空出来了，那就说明，早有预备。
只见其头也没回。
左手绕过纤腰，手腕定位；右手举过脑袋弯到肩上，手臂定位。
猛扣扳机，又是一阵混乱枪声！
如此上下夹攻，无论是谁也将必死无疑，笑容悄然漫上俏脸。
“小……小姳！”枪声过后，叮叮大喊提示，“她没死，她没事呀！”
“什么！”
谢姳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可一见不远处的袭击者，她便呆住了。
乌云渐渐飘过，映着这惨白的月光，叮叮也总算看到了这个黑影。当然，看到后，她的惊愕程度，一点也不比谢姳来得差！
眼前是一名女生，黑皮衣、黑皮裤、黑皮靴，将人保护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婀娜多姿的极致身材更不比她们要来得逊色。加上弯拢着腰，手上一把闪起寒光的长刃，压根就是一只漆黑的食肉猛兽。
然后，最具标志性的东西她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白色般若面具，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
“小……小姳，”对峙数秒后，叮叮不再犹豫，赶紧跑到谢姳背后，摸索起其身躯，“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当叮叮有所动作时，黑衣女虽然头部跟着转，却没有谬谬然进攻的意思。除了能在谢姳枪下逃走之外，这一点也是让俩人感到讶异。
“大小姐您放心，我没事，”谢姳举起手枪，直指黑衣女，“看来南面，我们抽到了下签。是老对手，能三番四次地从我枪口上溜走，不简单，我越来越讨厌她了。”
那如夜魅般的黑衣女，至今没有任何动作。
在躲过谢姳凌厉几击之后，她就这么站着。
似乎不打算进攻的同时，也不会让出路来。在听到谢姳的唾骂后，骤然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桀桀笑声。
“她笑起来，真恶心！”
谢姳握紧枪柄的手腕，青筋猛然暴胀！
“不要受其挑衅，”叮叮仔细打量黑衣女一番，“是她没错。可当时医生不是说，她双腿枪伤已入筋骨，估计再也无法行走了吗？怎么……”
“管她行不行走，待我一枪毙了她！”
谢姳无心恋战，更受不了眼前的黑衣女，只想速战速决。
换上全新的弹匣后，便打断叮叮的话，使劲勾动扳机！呯呯呯呯几声，一颗颗子弹疾如闪电，把黑衣女逼得上窜下跳，怪叫连连。
“混蛋，为什么我射不中她！”谢姳像杀红了眼般，“为什么？！”
“小姳……！别这样！”叮叮立马压下她滚烫冒烟的枪口，喝道，“你看清楚一点！”
谢姳定睛一瞧，黑衣女竟然消失不见！
“她……她去哪了？”她急喘起来，手腕重捶胸口，似乎在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叮叮摇摇头，“刚才我也方寸大乱，但我们还是不能杀她。”
“您的意思是……”谢姳警惕起来。
“是的，难道你忘记了她的样子？”
“你当真如此想？”
叮叮摇摇头，陷入沉思，“当然不希望是雨霏姐妹俩，毕竟都住在一起那么久了。”
谢姳也笑了笑，“要下手，早就下了对吧？”
“是的，”叮叮跟着嫣然一笑。
“那她是谁？”
“不知道，也不清楚，更想不明白。别说你，连我都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组织里，一样没有。小姳你认真仔细想想，轩轩教官、雨霏妹妹、晓雨妹妹，加上这个黑衣女……已经四位了。不同年龄、不同时期、不同地方，会出现相同样貌的人。这可能吗？！”
谢姳的枪口，在不断变换着方向，“我觉得，我们自己去想，肯定想不明白。公孙家独自解决，也希望不大。她带着，明显是黑蔷薇的面具，会不会里面出了什么变革？比如……用低成本的克隆技术来代替真人？”
叮叮细想之下，觉得不无道理，然而……
“不不不，克隆培养周期太长，成本再低也不划算，”她摇摇头，否定了该观点，“技术层面成不成熟暂且不提，质量守恒你还是要遵循。不可能无视时间、无视物理、无视生物，凭空生出如此人形的肉体。细胞？骨骼？筋肉？你从哪里来？用什么构成？这不是区区强化基因的药物便能达成。”
“别这么死板，我的大小姐，”强烈且紧绷的战斗氛围，让谢姳有点烦躁，“凭空不行，那像老家伙们一样。于原本素体上改，总行了吧！”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埋怨，直接让叮叮打通任督二脉，犹如醍醐灌顶！
慢着！凌驾于强化之上的大改？
上官家，翼翔教授，格式化技术；
镜像，爱妻余宸轩；
手机装置，辐射磁场，一样的人……
这一切，仿佛拼图重组一般，逐渐清晰起来。
但是！
这……有可能吗？
不！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然而……覆盖后……基因？记忆？血统？是素体的？还是镜像的？这个人是原来的人？还是镜像的人？
叮叮愈发毛骨悚然！别说人道上，这已经远超目前科学理论太多了！上官翼翔这项技术是有多可怕……不！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这不是福音，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忽然，一只黑压压的猛兽从空中直冲而下，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
“危险！大小姐！”
危急的电光火石间，谢姳一手横推发呆的叮叮，将她推躲于一旁。在黑影再袭向叮叮之时，谢姳条件性勾动板机！一朵朵耀目的火花在空中一亮即灭，无数树叶飘散落下，夹着几声悲啼，那只黑影又直窜回夜空。
“那……那那……”
叮叮捂着反胃的胸口，剧烈喘息。回过神来后彷徨地看向谢姳，喃喃道。
“那……那这些人，究竟还算不算人？”
“不知道，”谢姳搀扶起叮叮，向上盯去，“我感觉，她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什……什么不一样？”
“不太清楚，就像会在战斗中学习与改变战法。”
是不是人？不停地回响在谢姳的脑海当中！
她自嘲地笑了笑。
从里面出来的东西，什么时候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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