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蓝并不属于同一个平行宇宙，如果金牛座战役真的同时发生……那么那位驾驶员是谁。
404睡在马车柔软的座椅中，林长生撩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色。
“感觉没什么变化，有点失望。”林长生说。
阳休雨能遇见王……我还没碰见我。
想着404坐了起来，她检查着腰间的短剑。
如果真的还有一个404，那为何这么多年都没出现，他去哪了。
“你有见过智械吗。”
“什么。”
“由钢铁组成的生物。”
林长生想了很久。
“圣战时候见过。”
“几个，除去核心圈那个飞升者。”
“你知道的很多啊。”林长生突然凑了过来，404下意识后退。
他伸出手理了理404的头发。
“你参加过，我看见过你，没记错，人类联合骑兵队第一志愿军队长。”
“你看不见，怎么认出我来的呢。”林长生的手缓缓锁定住了404的身体，他只手抱住了她的腰，细细打量着404。
404试图挣脱，但林长生另一只手环绕着她，锁死了她的退路。
“阳休雨和我说的，你的名字我记得。”404与阳休雨进行过记忆桥接交流。
“那家伙还活着吗……我以为他早死星晨了，不过也活不久了吧。”
“活蹦乱跳着呢，你去教皇国能遇见他。”
404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因为林长生的手在缓缓往下试探。
“先放开我，不然我不跟你说话了。”404奋力挣脱。
“真好看。”林长生微笑着，手放开了404。
“别看我……”404一巴掌糊开了他的脸。
“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
“你都要对着我吹气了，艹。”404有点恼怒。
“女孩子不能说脏话，很没礼貌。”林长生说。
“好吧，你能随意转变模样？”
“所有夜魔都可以，这样会放松别人的警惕。”
“荒山野岭看见个小屁孩，那更诡异好吧。”404翻了个白眼。
“实际上荒山野岭看见个穷凶恶极的土匪反而不能放松别人警惕，一般我都会假装护林员和迷路的小孩。”林长生说。
“你杀了多少人，记得请吗。”
“有个几万了吧。”林长生说。
“我看不止。”
“你不害怕？”
“至少你身上还有点理性，比那些怪物好多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来自哪里。”林长生问。
“天上。”
“说清楚点。”
“sol叁地月系月球戴森球内部无人机库。”
“旅行者吗。”
“我不是从缺口进来的。”404说。
“曾经我也是个旅行者。”
……曾经我还是名飞升者。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404低声说。
“你倒是不怕我，以前的人都想杀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人们睡在城堡中，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都无法安然入睡。”
林长生玩弄着她的长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404突然伸出手轻轻感受着林长生的五官。
“在干嘛。”
“在记你长什么样子。”
摸索完后404低下身子，她挽起裤腿。
“伤口发炎了……”
林长生轻轻揭开绷带。
血肉模糊。
“见鬼……你不痛的吗。”他有点震惊，看着404的脸。
“挺痛的，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你还走了那么远。”
“我没有办法。”404语气很平淡。
“你等着，我带了药，留疤了多难看啊。”
消毒的时候404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她抓着自己的手，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从她眼中滑落，但她就是没吭一声。
“谢谢……”
“怎么老是说谢谢呢。”
“很珍贵，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帮我，这就够了，因为帮过我的人真的不多。”
“你的父母和朋友呢。”
“……”404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长生摸了摸她的头。
404在心里叹了口气，可她确实不怎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
“那些以前的人曾经都很清晰……可是现在记不清了，越来越记不清。”404捂住头，疼痛欲裂。
记忆……
她像一条海里的鱼，穿过整个海洋只为保留那几秒钟的记忆。
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但她也不知道她忘了什么。
她就那样呆呆地哭了起来，她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如此失态，曾经在天灾与战役中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是另一人所为。
我还是我吗，这就是代价吗，确实惨重了些。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错了，真正见过神的力量后我们引以为豪的科技与自信被打的粉碎，最后被剥脱了一切。
404正在瓦解，如同一个冰山，被暖流融化，粉碎成了很多片。
她一直知道，却无能为力。
她没办法不去想这些，这是发自灵魂的痛，就好像那些人，那些事从未出现过，她想抓住，可就像在海边抓了一把沙子似的。
“对不起……”她哭了起来，很绝望，却又不知道对谁说。
头痛地几乎要裂开，她缩在角落，一遍一遍地说。
那些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最后证明，也消失了。
有人说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脑死亡，第二次的是记得他的人渐渐遗忘了他，第三次是他的朋友和子孙走向死亡，那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404很累了，她昏沉沉地睡去，狼狈不堪。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林长生轻轻抱起她，给她盖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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