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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觉悟·其二

第六章:觉悟·其二

“于是,考古学家白雨泽和‘翼种’阿弥亚回到中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常生活,然后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拖油瓶,就是你咯。”白雨泽在路边的垃圾桶上按灭最后一枚烟蒂上的火星。

“等,等一下……你给我讲这么长一个故事就是想告诉我,我老妈不是人类?”

“对喽,这就是你有关你右眼的真相。”白雨泽扭了扭脖子,颈部的关节咔咔作响:“虽然没有长出翅膀,不过你的确是人类和‘翼种’的孩子,所谓‘月炎之力’等一些你与生俱来的能力,都源自于你母亲阿弥亚的血统。”

“等一下,这也太奇怪了吧!就算你突然告诉我世界上还有‘翼种’这样长着翅膀的人类的话,我也……”

“很难相信,是吗?”白雨泽叹了口气:“但是,你已经见识过了吧,这些所谓的‘超常的存在’——”

影魔。

白羽瞳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洛小贤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平凡的日常生活已经结束了,羽瞳。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地狱了。”

白羽瞳和白雨泽继续走着在人行道上,转过街角再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就抵达白海月的私人别墅了。

“啊,腰酸背痛的……早知道就不在那么硬的地面上久坐了……”白海月脱下黑色风衣,将它挂在衣架上,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冰镇啤酒,然后换上自己的招牌宅家睡衣,窝在沙发上用手机遥控打开了电视:“好,就这样跟日剧决战到天亮吧!”

“Miss Luna,有客人来了。”电视里传出了Salon的声音,刚要开始播放的日剧被别墅的AI管家Salon强行切断。

“啊——可恶啊!!”白海月气呼呼地冲向大门,从内侧将它打开:“到底是哪个臭小子胆敢打扰姑奶奶我……”

然后,白海月看清了来者的容貌。

“怎么是你啊,快进来吧。”

一名穿着宽松卫衣的少年双手插兜,跟随白海月缓缓进入玄关,然后停在了玄关的尽头。

“怎么了?换鞋进来坐一会吧,白羽瞳估计也快回来了。”

两滴泪珠打在玄关尽头的地毯上,少年的身体好像在不住地颤抖。

“喂,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张口仿佛要说些什么,但他不知为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少年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匕首,没有任何预兆地**白海月的腹部。

鲜血溅在玄关尽头的墙面上,划下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弧线。

一股酥酥麻麻的阵痛涌上白羽瞳的右眼,白羽瞳不得不捂着被眼罩遮住的右眼,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白雨泽叼着烟问道。

“不知道……这种痛感以前从来没有过……”白羽瞳甩了甩头回答道。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白海月的私人别墅门前。

“Salon,是我,帮我打开正门。”白羽瞳向别墅的AI管家下达了指令。

然而,名为Salon的AI管家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Salon?”白羽瞳用右手握住门把手,试图通过生物识别系统打开正门,然而本该生效的门禁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别墅的正门依然紧闭着,仿佛一道绝对无法打破的屏障。

一股诡异的违和感涌上白羽瞳心头。

不对劲,Salon应该有备用电源才对,就算停电八小时他也可以自给自足地继续工作……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吧。”只见白雨泽将右手放在门把手上,轻声念道一串咒语:“Lost on the way-up.”(归途迷失——启。)

紧闭的正门就此打开……

吱嘎——

伴随着金属合页转动的声音,白羽瞳下意识地望向门内的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玄关。首先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山水画,然后是摆放整齐的鞋柜与衣架,最后是华丽的浅色调瓷砖和覆盖在瓷砖上方的方形羊毛地毯,以及从客厅方向溅射到玄关尽头墙面上的——殷红的鲜血。

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涌进白羽瞳脑海,但现在不是管那些的时候!

白羽瞳几乎没有思考就向玄关尽头的转角处冲去。于是,他看到了倒在地板上的,沾满鲜血的白海月的身体。那个今天早上还和自己嬉笑打闹的女人,以一副诡异的姿态躺在地上,血液正从她捂着伤口的衣襟处不断滴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血泊。

“老姑,振作一点!”白羽瞳趴在白海月身边,攥紧了白海月的右手。

然而白海月却连做出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缓缓转动眼球望着心急如焚的白羽瞳……

“救护车,得赶紧叫救护车!”白羽瞳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手机却在慌乱中掉在地上,现在的白羽瞳,甚至连冷静下来拨打急救电话的能力都没有。白羽瞳伸出颤抖的右手去捡手机,却被白雨泽抓住手腕,制止了行动。

“没用的,已经伤及内脏了,现在就算救护车赶来也救不了她。”白雨泽神情凝重地说道。

“你是要我放弃……让她去死吗!”白羽瞳激动得一把拨开白雨泽的手腕。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不过——” 白雨泽缓缓俯下身,掀开白海月捂着伤口的右手和遮住伤口的睡衣,白海月腰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二人面前:“如果用魔法的话,没准还有救。”

“Amado

reconcile.”白雨泽将右手覆盖在白海月的伤口上,伤口上立即泛起一道柔和的绿色光芒:“总之,我先替她止血,然后再治疗内伤。”(阿玛多调和。)

白羽瞳慌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右手的颤抖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我说,你不去追吗?”白雨泽瞥了一眼白羽瞳说道。

“什么?”白羽瞳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伤口很新,不正说明凶手还没走远吗?”白雨泽神情凝重的说道:“不过,这次的敌人……也许是人类。”

“管他是不是人类……”白羽瞳咬着牙说道:“我一定要宰了他!”

“喂,是将他绳之以法才对吧……”

一名穿着宽松卫衣的少年戴着兜帽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啊啊,太棒了,太棒了!

闭嘴。

怎么了,其实你也很兴奋吧!毕竟这是你的“第一次狩猎”呢!

闭嘴。

还是说……伤害白羽瞳的家人,让你多少有些负罪感了吗?

“闭嘴!别再说了!”伴随着少年的怒吼,卫衣的兜帽绽落在少年肩上。

此时正处于下班高峰期,少年又行走在人数密集的斑马线上,所以少年无故的怒吼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于是,少年附近的所有人都目睹了,少年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少年嘴角边的,一片猩红的血渍。

以一名妇女的尖叫为信号,少年周围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一名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汽车司机因为少年挡住了路而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于是,少年扭头望向汽车司机的方向。然后,在汽车探照灯的灯光下,汽车司机看清了少年苍白的面孔,以及恶鬼般狰狞的双眸。汽车司机吓得抛下汽车沿着车道夺路而逃。

逃走了,大家都逃走了……

少年依旧站在人行道中间,一动不动。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远离我呢?

少年露出了阴森森的诡异笑容。

难道说,我是什么不被世界所接受的存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个无聊的世界啊。

“哟,终于找到你了,你这该死的混蛋……”就在少年感叹世界的无趣时,气喘吁吁的白羽瞳终于逆着人潮赶到了现场,出现在少年背后:“我来将你‘绳之以法’了,不过在那之前,不把你揍到半死的话,我是不会收手的!”

“是嘛……”杀人未遂的少年缓缓转过身,在无数汽车的灯光中微笑着面朝白羽瞳的方向:“可是,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那个瞬间,白羽瞳的瞳孔颤抖不止,就好像……看到了地狱。

“怎么会是你……”

站在白羽瞳对面的,是顾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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