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咖啡厅坐了会儿。
李睁道:“我们也在这家酒店住一夜吧。”
李睁与乔莉均为异议,到前台开了三个单间,三人乘坐电梯直上七楼。
电梯门分开,李睁当先走出,随后是乔莉,李霞落在最后。
忽然,李霞的脚步顿住,已经走出一段的乔莉察觉了什么,扭头道:“李姐,怎么了?”
李霞没有回答,侧脸看着电梯口的垃圾箱,弯下身子,伸手从里头捡出几张纸片。
乔莉眼中闪过异色,凑上去看了几眼。
片刻后,两女都是拉下了脸,脸色难看非常。
“怎么了?”李睁也是走了回来,李霞看看他,没回答,将纸片递来。
李睁目光扫动,眼睛深深一眯,然后又一点一点睁开,随手将纸片丢回垃圾桶,甩头道:“走吧。”
三人先去了各自房间,略作收拾,李霞与乔莉一前一后来到李睁的房间。
李霞怒气蓬勃道:“太过分了,让我们大老远跑来西城,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谈了不到5分钟,竟然还把曲谱当垃圾丢了,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呢。”
刚才她从垃圾桶里检出的纸片,正是给唐山的那份李睁手写的曲谱。
唐山从离开咖啡厅,到他们开好房来到7楼,当中不过十分钟时间,曲谱被当废纸般撕掉丢进垃圾桶里,傻子都明白,绝对不可能给制作人看过。
显然,唐山把李睁的作品当成了垃圾,不屑与傲慢可见一斑!
乔莉敛着眼神道:“国际歌坛欧美占了八分,亚域也就岛国小韩冒出过几个国际一线,哪会看得上华国音乐人。”
李霞闷哼了声,看向李睁道:“现在怎么弄,唐山这个态度,米拉奇怕是指望不上了。”
李睁没接话,沉默了一阵,才道:“死马当活马医,李姐,晚点还要麻烦你给唐山打个电话。”
李霞明白死亡当活马的意思,吐出一口胸中浊气,点点头。
李睁又点了一句:“曲谱的事情装作糊涂,还是按照之前说的,两個条件一块开,让对方选择。”
李霞想了想,再度点头。
李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来都来了,咱们也去啤酒节凑凑热闹,现在过去正好吃晚餐。”
两女看李睁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倒是没有扫兴,先后应了一声。
啤酒节在西城次中心一个偌大的露天广场举行。
广场的入口处,一扇巨大的彩虹门,门楣处是一个抽象画般的图案,正是全球酒业巨头,千威的标志。
广场外围搭起了一个个临时摊位,售卖啤酒,小吃,主食,纪念品等。
广场之上,放置着上千套桌椅,前方一个巨大的酒杯状舞台,舞台两边,竖着十几个卡通广告牌,经过设计之后形成一体,舞美灯光一照,竟有种美轮美奂的视觉感。
李睁三人到的时候,天色已经近乎全黑。
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男女老少,肤色不一,吃喝谈笑,碰杯声此起彼伏。
舞台上,一名穿着斑马装的男子正在表演魔术,随着他手中的魔术棒朝着舞台中心一指,一块幕布垂落下来,一个木质酒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随后,酒桶里站起一个金发碧眼,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朝着台下飞吻连连。
现场一片欢声雷动,响起无数口哨声。
李睁三人喝着啤酒,吃着炸鸡,薯条,浸润在现场的热烈气氛中,犹如置身一个户外超级大酒吧,让人忘却烦恼,心情放松开来。
魔术表演过后,接着一支女子舞团上台表演,十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一连跳了四五段舞蹈,与nba中场休息时啦啦队舞的感觉差不多,让得气氛始终火热。
女子舞团之后,上了一支摇滚乐队,金属重摇滚,把现场气氛带上了高潮。
好多人站起来振臂欢呼,尖叫,兴奋异常。
比起演唱会现场也是不慌多让。
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仿佛被淡忘了一般,不知不觉快八点了。
不用李睁提醒,等到乐队演唱完毕的间隙,现场声音的分贝低一些,李霞便是拿着手机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给唐山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李霞走了回来,冷笑道:“唐山说,你那份曲谱已经传真给制作人了,要是相中会主动联系,让我耐心等待...”
说着,摇头哼了声:“两个条件我提了,可唐山矢口否认米奇拉与杰夫森关系,说那些娱乐报与八卦杂志上都是乱写的,照片上的男人不是杰夫森,只是侧面长的有几分相像。”
李睁呃了声:“这么说是个乌龙?”
李霞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是乌龙,唐山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当我是不懂行的白痴呢。”
看李睁一脸狐疑不定,她没好气地道:“你没少爆绯闻,和莫菲,和宁兰,和许巧玲,和何静芸,绯闻内容真真假假,或许惨了不少水分,甚至是无根无据地猜想,但我就问你一句,当事人有没有出错的?”
李睁想了片刻,缓缓摇头。
李霞一耸肩:“那不就劫了,如果当事人错了,你一封律师函过去要求赔偿你的名誉损失,这种官司打起来,报社杂志社必败无疑。”
“国内都是如此,更何况法律维权意识深入血液的米国,若是照片中的男子不是杰夫森,我敢断言,米拉奇作为公众明星,绝对打花花人生的官司,就连杰夫森都可能找花花人生打官司。”
李睁听后受教地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方否认不要紧,哪怕一口回绝也没关系,只要不是乌龙就好!
“莉姐,帮我联系演出商,明天我要登台演唱。”
来啤酒节凑热闹,他可不是纯粹为了吃喝放松一下心情,而是为明晚的演出提前来感受一下现场气氛。
这个要求太过突兀,乔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表情愕然。
李睁拿手指着舞台方向道:“我不要一分演出费,还可以倒贴,明天的演出节目撤一个下来,让我顶替上去,违约金我来承担,但有个要求,米拉奇的演唱不能撤,我的演唱时间安排,必须在米拉奇的演唱之前两小时内。”
听到这里,乔莉大致猜到了李睁的想法,这是要用现场演唱,让米拉奇和她的经纪人,见证李睁的实力!
以此来争取彼此合作的机会,继而达成让米拉奇牵线杰夫森的目的。
乔莉嘴角动了动,似想要说什么,李睁却是又道:“告诉演出商,谁能办到,我的国内首次巡演就交给谁来成承办。”
演唱会的承办是利润丰厚,向来被演出商高度看重。
国内演唱会市场,一线以下歌手的人气不够资格开巡演,一线歌手,巡演场次有限,大多场次的门票数才几千,偶有一两个万人场。
人气够场次达到两位数,场场门票数破万的,唯有超一线,以及个别准超一线,一线顶流,加起来双手之数,是演出商竞相争夺的大肥肉。
而李睁正是其中之一。
随着李睁抛出诱人的条件,看着他淡然而坚决的神色,乔莉到嘴的话慢慢咽回了肚子里,眼神略微复杂。
李霞深看了李睁一眼,同样没吱声,往嘴里塞了两颗鸡米花,默默咀嚼。
“好,我现在就联系。”沉默了一阵,乔莉吸了吸气,微微颔首,从包里翻出一本电话本,拿上手机找了个相对僻静处打电话去了。
等乔莉打完电话回来,李睁三人又待了半小时,九点出头打道回府。
回到酒店房间,李睁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穿上柔软的睡袍,刚躺下看了几分钟电视,门铃响了。
李睁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的乔莉直接道:“搞定了!”
李睁讶异了一下,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从乔莉打电话算起,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半小时,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这么快。”李睁把乔莉让进屋,从柜子里取了两瓶苏打水,丢给乔莉一瓶,自己喝一瓶。
乔莉拉了张椅子坐下:“演出商是中介,中介就犹如一张网覆盖全球,七歪八绕的都能联系上,你抛出那么大一个诱饵,我挑明了委托不止一家演出商,它们还不争破头,发挥出百分百一二十的效率。”
李睁笑了笑:“果然是有多大利益,就有多高的效率。”
乔莉道:“米奇拉的演唱是明晚10点,你的演唱时间是9点,在她之前1小时,演出时间15至20分钟,两至三首歌,伴奏乐队的话,主办方这边可以提供,不过要付费,一首歌150米元,要提前排练也可以,再要额外加钱。”
李睁嗯道:“明天一早你联系主办方,白天找个时间排练,明晚的演出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乔莉应了一声,思维跳跃道:“昨天宁兰那边和四个医生预约了,我们这边也约了两个医生,半月一月时间是长了点,但也不是等不起,我们可以先回过,等到了预约时间再过来。”
李睁看看她,灌了一口水:“能够提前总要争取一下,实在争取不到那没办法,反正早一天好一天。”
乔莉默默喝了口水,垂下眼帘:“那也不能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在国内,你丢出一首作品,能让圈内歌手抢破头,现在把作品送到人家面前,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丢进垃圾桶里,你却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地凑上去...”
说到这,乔莉的鼻子有些发酸,抬手按住鼻梁吸了吸。
李睁看她这样,苦笑了一下,温声道:“我没出道前在酒吧驻唱,被人哄过下台,还被人泼过一身酒水,我还不是死皮赖脸地把演唱进行到底,第二天又继续登台,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乔莉螓首轻摇:“伱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什么的人,为自己你是宁折勿弯,为朋友你会忍辱负重,可让你受辱受委屈到这个地步,将心比心,你让我怎么情何以堪。”
说罢,深深一吸鼻子,抬起头来,凝视着李睁,慢慢道:“你决定的事儿,我知道难以让你改变,但病是生在我的身上,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整个就靠在你身上。”
她顿了一下,语气依旧缓慢,却是多了几分坚定:“这次最后上手术台的话,费用少说要几十万米元,甚至上百万,我想尽可能地出承担一部分,我的卡里有180多万,还有百分之一时光唱片股份,以及百分之一脑核精公司股份,这些要是不够,你先替我掂上,我日后慢慢还你,我不是拒绝你的好意,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点。”
李睁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没有急着接话,沉默了会儿,文不对题道:“华璨的财务部总监薛冰,他和我七年同窗,我最铁的兄弟,他缺钱花就问我拿,我也是一样,彼此从来不说一个借字,毕业后,他去了京城打工,小半年没混出个人样,知道我发达了,立刻贴上来,理所当然地沾我的光,不光自己沾,还捎带上他的朋友,就是华璨保安部经理,他这样在外人看来或许没心没肺,可在我看来却是很欣慰,我们的友谊没有变。”
说完了薛冰,又跳到了苏婷身上:“还有苏婷,刚给我当助理的时候,我听说她欠了别人一两千块,就给了她3千,我告诉她,如果当我朋友,就别说借,后来我被公司雪藏,决定成立华璨,她拿出所有积蓄16万给了我,把我的话返还给我,如果当她是朋友,就只管收下。”
李睁语气一缓,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莉姐,跟你说句心里话,整个华璨集团,在公在私,我最信任的是三个人,你,薛冰,还有苏婷,轮朋友的话,也是你们三个在我心目中分量最重。”
“你现在要拿出所有的积蓄,还要欠我一笔钱,接下来更要还债度日,如此换取心安,那我呢,我李睁大富大贵,却让你紧巴巴地过日子,你让我怎么安心?在你心目中到底把我当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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