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出话来，强撑着站直身，上身依旧不稳，有些摇晃。我很难用顺其自然解释刚刚我做了什么，橙子没戴眼镜，应该没看到吧……我用拙劣的借口开脱，但依旧难以忽视仍然紧张到颤抖的舌头。
面前的人还低着头靠在墙上，那舌头的感觉现在也很清晰。不只因为是初吻，热辣的血气与不安的呼吸交错着，比刚才更令人感到窒息。一般来说，是不是该先跑掉才对？脚重的抬不起来，现在的上半身像店门口鼓风的气球人一样夸张的加大了摆动的幅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汗，橙子的眼睛半睁着，湿哒哒的，触及不到她视线。在想什么呢？但无论如何，这里总归不是个能一直呆下去的地方呀。
“那个，橙子。”发音与心跳声交错响动，靠在墙上的人云一样地向我飘来，口中再次感到温热。我依在盥洗池旁，现在的橙子看上去要高大的多，魂魄自发的向高大的巨像冲去，意识已经不属于我了，触感仍在嘴中，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灵魂，沉浸在不会溺亡的渴求中。
曾经幻想过的触感，却在刚才过于紧张失去了准确的记忆。现在重现的足以刻入大脑的柔软，刮走了所有遗憾，一种微妙的自豪感托起了我的头，轻飘飘的，被一双手轻柔地扶正，自此我的一切都向空中直直飞去，停滞在云层上空。
搅动缓慢地停止，最后的温热离开了我的唇间。
扶着我脸的手现在环抱住了我的后颈，橙子的耳夹像她的眼睛一样一闪一闪的，呼吸拍打在我脸上。
“桃子，别跑哦？”
“嗯，我不走。”
我想走也走不了啊，就算有那么一瞬间想走，又能跑到哪去呢？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我慌忙转过头去，橙子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僵在那里。走进来的人穿着制服，应该是店员之类的人吧，我擅自想象出她狐疑的表情，脉搏很快，紧张感快顺着血液从指尖喷出来了。
“……额，麻烦让一下？”店员模样的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啊，嗯，好”橙子用艰难吸入的空气挤出短促的回应，猛地缩回手，大步迈出，靠在墙的另一边。我也紧张的站到另一边，现在变得有些像小学生被老师罚站了一样，红着脸，低着头，盯着根本看不清的脚尖。
听到隔间关门的声音，为了不真正看到店员的表情，赶紧拉着橙子走出昏暗狭小的空间，重新回到了嘈杂中。
无视桌子的直角走直线回到角落。
“果然是新手吧，卸妆都用了这么久呢～”柚子姐还是像往常一样调侃，橙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反击两句，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我也没有说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没发生什么一样拿起菜单来。
现在的手比第一次拿菜单要抖得多。冬天的凌冽再次徘徊在角落上空。
啊，感谢店员，蛋糕在这种时候送来了，看上去还冒着热气，比在招牌上僵硬地变色要好看的多，果然还是在看见食物的同时闻到味道才会更有食欲吧。
熟悉感很容易就能消灭掉短暂的尴尬。三人默契的同时拿起勺子，各自从橙子的蛋糕上挖走一块。
橙子瞪圆的双眼和惊讶的嘴很像有了三个窟窿的蛋糕，当然不会流出芝士来，反应也和以前一样，很寻常的震惊了。
我笑着想将蛋糕送进嘴里，绵软的力道偏转了我勺子的方向，又唰的一下，恢复了原来的重量。勺子中间空无一物，只有一道道纵列排布的残留芝士。
橙子的下巴有规律的上下运动，看样子是拿回来了自己的东西。“哼，想虫我这尼拿肘东西可没那么隆意！”因为咀嚼着发出厚重的鼻音，腻腻歪歪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小橙子？”我用冷静的语气掩饰闪烁的目光，但仍旧最终汇聚在了橙子身上，向上看，那朵云依旧是亮闪闪的，很像她的眼睛。
“唔？”橙子鼓着的脸泛起红晕
“没事，就是觉得好像小时候的日子啊，稍微有些怀念的感觉……”光顾着说话和盯人感觉不太符合氛围，说完话就着还没完全闭合的嘴塞进一块蛋糕。
比想象中要甜，甜热甜热的，是很适合冬天的甜品。
“呜呜！”橙子的蛋糕好像还没有咽下，发出比刚才更大的支吾声，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嘴上不再有动作。
我倒是一紧张就直接把剩下的蛋糕直接吞了下去，“怎么了？”柚子姐要靠近来，轻轻拍打橙子的背部。
“真的是，小心点别噎着呦～”橙子顺着拍打的力气咳嗽两声，不再呜呜的叫，“没有噎住啦，就是有些干而已。”，话是这么说，脸上的红色却并没有消退。
我带着疑惑的表情又吃了口蛋糕，之前就知道了芝士是热的，可我却尝到了贴近勺面的冷湿感，目光再次相遇，橙子就把她的红色传染给我了。
仿佛能再次感到那柔软的触感般，轻轻地击碎了我回忆中本该那样的儿时感情。
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单纯的回忆被搅动声卷走，离我而去，我再次看向挂在橙子耳唇上的云朵，右耳的鸟儿也晃动着拍打起翅膀来。翱翔过的鸟儿不再想要落地，心中随即传来扇动翅膀的呼呼声，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起向上飞去了。
……
“所以这俩人今天怎么回事？是屋里暖气太高了吗，怎么脸红成这样？”我不解的看着暖风机吹出来的风让红色的丝带飘动着。
不过，蛋糕真的好好吃哦，看来枫溪她没骗人嘛。
我挤出微笑冲着柜台，也收到了同样的微笑。
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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