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嗖咦！（好慢啊！）”
江城繁华的商业街上，传来了许小华的娇嗔声。
“抱歉啊，让你久等了。”顾有昔双手合十地向许小华道歉。
“你额头上怎么这么多汗啊？呀，你的妆都花了啊！”许小华一边说着一边要从包包里面拿出卸妆棉擦拭顾有昔脸上化妆品的残留。
“毕竟……我是跑出来的啊。”顾有昔将头转到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还好，等车与坐车的过程中，顾有昔没有再看到诡异，司机师傅很给力地将她安全的送到了目的地。
“跑？真的是，时间这么赶了还化妆，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臭美啊。”许小华拉着顾有昔的手臂，发出教训似的声音，同时把她拉到阴凉处。
可顾有昔一看到这些阴暗的角落，她的心都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她总感觉在暗影里面扭动着什么。
“怎么了？”许小华见顾有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侧着头问道。
“没……没什么。”顾有昔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看得到诡异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她只能迈开步子，与许小华站在阴凉处。
明明是出来逛街的，可是许小华却带来了一全套的化妆用品，真不知道她那小小的包包里面，是怎么能够容纳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她仔细认真地给顾有昔卸妆，随后像变魔法似的从包包里面掏出了顾有昔见过的或没见过的化妆品。
明明只是简单地在顾有昔的脸上擦了擦，抹了抹，可最终的效果却非常不错，她把顾有昔化成了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让人爱不释手。
顾有昔看着镜子里面焕然一新的自己，发自内心地赞叹闺蜜那高超的化妆手法。
脸上的惨白被健康正常的腮红遮盖住了，淡淡的眼影将她那本就明亮的双眼凸显得更大更好看。
许小华打量着自己的艺术品，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后她便挽着顾有昔的手臂，让顾有昔与自己对着镜头比耶，拍下了今天的第一张照片。
“话说我们今天有什么计划吗？”顾有昔向许小华问道。
许小华并没有回答顾有昔的问题，她只是低着头用手机修着刚刚拍的照片。
在她的眼里，这张照片还没有到可以发到朋友圈记录快乐的程度，必须需要自己的一双巧手继续润色润色。
“呃……”顾有昔汗颜，她无聊地环视四周，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能看到这么多人……太棒了啊！我再也不想再看到诡异了！
顾有昔差一点感动得泪流满面。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外面的人异常的多啊。
长长的眼睫毛上下扇动着，顾有昔将视野转移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处，那里站满了等待绿灯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顾有昔总感觉有什么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嗯？”
顾有昔揉了揉眼睛，她惊恐地看向十字路口，不知不觉间，冷汗从她额头上渗了出来，从她脸颊两侧流下。
她发现了，发现了自从出门以来所一直没有注意到的违和感。
人们，叠在了一起，就像是作画时不同图层的叠加，人与人之间相互重叠，仿佛所有人的身体都是透明的，他们穿过彼此之间的身体，互不干扰，互不干涉。
顾有昔咽下一口唾沫，她机械般地扭动脖子。
街道上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像是没有意识的机器！
他们只是迈开步子，每一步的间隔距离都一样，每一步从迈出到落下的时间都一样，就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既定的程序。
“小华啊……”顾有昔扯了扯许小华的衣角，她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好闺蜜。
“快修好啦，等我修好后咱们就买杯奶茶解解渴！”
“你不觉得今天的人很多吗？”
“嗯？有吗？没有吧，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估摸着也就不到一百人从我面前经过哦。”
二十分钟，一百个人……你可真是无聊啊。
顾有昔一边默默吐槽着闺蜜那无聊的举动，一边分析着这些数据。
这里是江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二十分钟一百的客流量确实很低，但是……光是我看到的，都不止一百个人了啊！
一眼望去，街道上面简直挤满了人！
可是虽然如此，所有人之间却没有推搡，定睛一看会发现：走得快的人会从走得慢的人体内穿过去。
正因为如此，明明人山人海，却毫不拥挤。
由此可见，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幽灵，都是虚假的。
但是，究竟谁才是虚假的，顾有昔分不出来。
从外表来看，那些“幽灵”与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行动更加僵硬罢了。
它们不仅仅会从人类中穿过去，也会从同类身上穿过去，仿佛每一只“幽灵”都是绝对独立的个体，不会与任何事物产生联系。
更有甚者，直接无视了所有的交通规则，从马路中央穿过，从无数辆汽车中穿过，平安无事地走到了马路的对岸。
冷汗，渐渐爬满了顾有昔的额头，她回想了刚出家门时那全是诡异的情景。
“好啦，完美！”
许小华满意地向顾有昔展示自己修图的成果，随后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顾有昔，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顾有昔的衣着与平日里不一样。
可此时此刻的顾有昔心不在焉，并没有留意许小华的这句话。
“哇哦，我现在才注意到欸，你今天不仅化了妆，还穿了水手服，怎么，你也要入二次元？”许小华激动地将脸贴在顾有昔的手臂上。
与顾有昔相比，许小华的打扮就显得很普通了：黄色上衣短袖配蓝色牛仔短裤，再加白色的老爹鞋，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首饰，也就只有一对樱桃形状的耳钉。
“哦？哦！”
顾有昔回过神来，她拎起裙角，在许小华身前转了一圈，将身上的水手服展示给她看。
她撅起嘴，踮起左脚，慢慢地转动身体，娇滴滴地叫道：“这不是你喜欢吗？所以我才穿的。”
“对啊，我喜欢，如果你能给我买一套就更好了！”许小华得寸进尺。
“想什么呢？等你生日的时候给你送一套倒是可以。”
“不了不了，比起水手服，我更希望你可以把自己绑成礼物送给我！”许小华的笑容越发放肆，得寸更进尺！
顾有昔摆出一双死鱼眼，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拒绝！你这丫头，一天天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啥啊！”
“好绝情啊！”许小华发出哀嚎，同时她手上的手机“咔咔咔”的叫个不停，她在拍照，想要记录下顾有昔的盛世美颜。
终于，许小华一脸满足地关闭相机，用她的话来说，现在的她可以用这些照片为自己做一个手机主题。
顾有昔长叹一口气，对着一个非常喜欢自己的闺蜜，她实在没有办法。
尽管她无数次拒绝过来自许小华的表白，可是尽管如此，许小华也依旧不依不饶。
“小华啊，我再问一次，你觉得今天的人多吗？”顾有昔问。
许小华皱着眉头看着四方，她并没有看到多少人。
随后她指向一家奶茶店，撅起嘴说道：“你看啊，我们经常喝的那家店，平时那里都是爆满的，现在连排队的人都没有啊！”
顾有昔苦涩地笑了笑，然而在她眼中，那家奶茶店虽然没有多少人排队，可是店里店外都挤满了人。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明明没有一个人排队，可为什么店里面会有这么多人呢？
顾有昔闭上眼睛深呼吸，就在刚刚，她灵光乍现，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似乎……在看到这么多人之前，我在心里面说了一句话……不想再看到诡异了。
所以……会不会是我的眼睛把诡异的滤镜拉满，把它们看成了人类？
那就……
“让我看到最真实的世界吧。”
顾有昔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她感觉自己的眼睛痒痒的，热热的，随后便听到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再度睁开双眼，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光依旧刺眼，可是原本的人山人海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类与诡异并存的世界。
诡异们大多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蠕动，只有很少一部分直面那炽热的阳光。
它们有着惊悚的外表，光是看上去就会让人心里发凉。
“数量……对不上。”顾有昔轻语着，诡异的数量确实很多，可顶多与人类的数量五五开，把人类和诡异加起来，也达不到人山人海的效果啊！
而且，这些诡异出现的位置，并不与先前消失的“幽灵”的位置重叠。
刚刚那些——不是诡异！
顾有昔注意到，诡异可以与现实世界中的东西接触，它们有的盘踞在电线杆上，有的藏在垃圾桶里，还有的会行动的甚至会跟人类一样等待红绿灯。
再度回想“幽灵”们的行为举止，外表上，它们看上去与人类并无二致，并没有诡异那惊悚的外表。
而且，它们更没有诡异所拥有的最基础的智慧，像是机器。
或者说……
顾有昔的脑海里面突然有了一个需要被证实的想法。
人死后会变成幽灵或者诡异，幽灵是无害的，会继续着生前的动作；而诡异是有害的，会去害人！
“没错！肯定是这样！”
许小华皱着眉头，她一直在看着自言自语的顾有昔，听着顾有昔说着听不懂的东西。
“你真的好奇怪哦。”许小华小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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