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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道上远去了之后,缩在两个木桶里的阿兰和贝特顶着盖子探出一点脑袋来观察四周环境。

“左边的人好像走远了。”

“右边大街上也没有看到人。”

“……”

二人只沉默片刻就从原本不知道用来装什么的旧木桶里爬了出来,又及其同步的重重呼出一口气。

自二人在艾尔莎与露卡的掩护下进了「塞壬」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了。

按理说这十来分钟的路程沿着入城的大道一直走下去也该看到勇者墓旁的那棵巨大的「精灵木」了,可由于城内这些「守墓人」太多,二人兜兜转转到现在也只能看到远处「精灵木」所发出的那一点点光辉。

“走吧,贝特。趁现在还没有看到追兵。”

“好的哥……”

贝特话未说完,却突然一脸惊恐的看向了阿兰这边。阿兰心头一颤,也暗感不妙,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印在地上的影子此时正被一个更大的人影盖住。低下头的视角内,熟悉的白布被风吹的微微飘动。

“追兵已经来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到阿兰的耳内,阿兰觉得那人几乎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因为自己的左耳在听到声音时,还感受到了一丝温热的气息。

没来得及多想,阿兰立刻转身向后跳开。危机感令他习惯性的右手摸向自己背后,但他背上可没有背着剑呐。

虽然阿兰反应那么大,但男人只是淡定的站直身子后随手拍了拍自己的白色大斗篷,以及身上穿着的制服。那是一张极其老成的脸,严肃的表情让人觉得看起来就很有威慑力的样子。

“你们就这样先站在原地就好了,毕竟这样是流血最少的方法,待我先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再和二位谈谈。”

男人自说自话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条白色手帕来擦拭起自己的眼镜,阿兰和贝特两人本想趁机开溜,却不想刚一抬脚,几道人影“唰”的一下就出现在了二人周围。

“贝特!”

“噢噢,停手各位。不要紧张,还在控制范围内。”

此时,六七名手持匕首的「守墓人」堵住了二人的去路,其中一人将刀刃架在了贝特的脖子上,以此来威胁阿兰乖乖呆在原地。但男人见阿兰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时,随即摆了摆手,让那个把匕首架在贝特脖子上的「守墓人」把刀撤了。

虽然刀是撤走了,但阿兰与贝特都被这些「守墓人」们死死的按着肩膀,似乎是生怕他俩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一眼。

这时男人似乎是终于满意了一样,他先是毕恭毕敬的对着阿兰行了个问候礼,随后便自我介绍道:

“对待大人物的场合就应该要有合适的礼数才对,还请原谅一下我等的无礼行为「世界的根基」阿兰大人,以及贝特·阿尔曼小妹妹。小人是现任「勇者之墓守墓人」名下的首席使者:威廉·康毕格斯。能与「世界的根基」这等人物说上话,小人不胜荣幸。”

说完,威廉又将手贴在自己胸口处向阿兰行了一次礼。

阿兰并没有因为这人的礼数而放松警惕,若不是因为他与贝特两人此刻都被一群「守墓人」压制着,他真想立刻带着贝特远离这人。因为这个叫威廉的男人激起了他身体中一种类似于本能的恐惧感。

“你…你说想和我谈谈,该不会是想说,让我跟你们走然后乖乖的被封印在这个世界里吧?”

“不不,只对了一半「世界的根基」大人。”

“叫我阿兰就好了。”

“好的,阿兰大人。”

威廉朝周围那些按着阿兰的「守墓人」瞪了一眼,那些人便纷纷松开了压着阿兰的手。但贝特并没有被放开,因为威廉还需要她来束缚住阿兰,让其达成与自己对话的条件。

“那两个没有礼数的家伙,你们应该已经在城门口见过了。但是她们给出的方案都太过于直接与绝对了,在我看来,这容易曲解大人您对我们这些「守墓人」的定位。”

说着,威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我们「守墓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继承「勇者」的意志保护这个世界,「抹除」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威胁。无论是「魔王」复活还是世界毁灭,对我们来说都是需要尽全力阻止的事情。因此当首领得知到你们完全按照预言去行动时,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首领他原本希望您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在此期间,他会寻找让您与这个世界分离也不会让世界消失的方法。即使找不到,也会选择在您过完一生,即将灯枯油尽时再将您封印。只是您现在的举动,让首领不得已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请您理解,阿兰大人。”

威廉虽然说话时语气上没有明显的起伏,但阿兰却觉得他在讲到「守墓人」的首领时,那张严肃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惋惜。

只是,阿兰对威廉的恐惧感并未消退半分,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突然示弱了一样,将善意与威胁一并藏于其中。

站在这个世界的人的角度去看,威廉所说的可能对阿兰与这个世界来说其实都算是一种比较好的处理结果了。

“阿兰大人,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倘若您选择不回到现实世界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够以不用流血的方式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威廉觉得自己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阿兰应该也会选择回头的吧,毕竟事关于这个世界的存亡。可不想他话刚一说完,阿兰竟立马朝他问道:“在这之前,我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问。”

“本来在这座城市的人,现在都去哪了?”

本以为阿兰会问些与他选择回到现实中的话会怎样之类的问题,但不想阿兰问的却是这个。不过威廉对此并没有隐瞒或是用谎言去欺骗阿兰的必要,于是他也就如实回答了。

“因为预言以及首领平日里在城市中树立的良好形象,「塞壬」的居民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全部暂时撤离到王都「拉比特」里,等待事件结束了。不过,关于您的外貌以及信息我们并没有向外界任何人透露。不过后续对城市的修理以及补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就是了。”

说到这,威廉脸上难得有了点别的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有些绝望一样。因为即使在这里,他仍然能听到城门那边,以及从城市东侧传来的阵阵爆炸声。

“是吗?”阿兰说着便偷偷看了贝特一眼。贝特现在虽然是一副被人抓住束手无策的样子,但其实她还在寻找时机脱身。

因为「精灵魔术」在施放时并不会出现魔法阵,再加上「虹灵」这种魔物体型及其微小,所以即便是偷偷钻到这些「守墓人」的衣服里也未必会被他们发现。

这边贝特准备完毕,用眼神示意阿兰随时可以动手了,那边阿兰心领神会般冲她闭了下眼睛。当阿兰再度睁眼时,视线已经重新看回到威廉这边了。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当然,修复与补偿的钱并不需要您来支付。阿兰大人这点您可以放心。那么,您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我想没有了。”阿兰摇了摇头,紧接着他一脸严肃的对威廉说道:“我想让你们知道,我对你们,对这个世界没有敌意。你们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现实世界。”

威廉听到这话后,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噢?那么您是执意要回到现实世界去,想弃这个因您而诞生的世界不管不顾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兰见威廉似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连忙补充道:“回到现实后,我会去问「全知魔人」有没有即使我离开了也能让这个世界存在的办法的。”

“那要是你口中的「全知魔人」说没有这种方法呢?而且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你在现实中可以找到这样的方法,你这只是在赌这个可能性而已。但我们赌不起,阿兰大人。对你来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可对我们这些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这里就是我们的现实。”

“嗯,我知道。我知道……”阿兰本就不认为他说出自己的目的就能让「守墓人」们不来阻止自己,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以什么样的目的去做而已。

“唉。”威廉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见这次谈话的不顺也已经在他的预料之内了。“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用武力解决问题。”

“对不起,但,我不属于这里。”

双方语毕的一瞬间,威廉抬手让周围的「守墓人」将阿兰强行带走,但这些「守墓人」只是刚走几步就站在原地捂住自己身体,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使者大人,我们…我们好像…噗…噗哈哈哈!”

威廉疑惑的看着这些突然大笑起来的「守墓人」们,但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上好像又什么东西在爬动,不过好在他并不吃这套所以不会像他的手下一样被痒到失态般大笑。

贝特趁这机会挣脱了束缚,抬手让藏在自己掌心一只白色「虹灵」放出刺眼白光后,抓起阿兰的手便一同往旁边的巷子里钻。威廉与他手下的一众「守墓人」被这道白光耽误的片刻时间,两个孩子早就消失在了小巷子的拐角处。

“还愣着做什么!快追!一定要在他们抵达勇者的坟墓前把人拦住!”

威廉一声令下,带着手下们一同追了上去。

先前逃走的阿兰与贝特两人跌跌撞撞的又跑到了另一条大道上,想着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再怎么躲意义也不大,倒不如就这样一路硬闯过去。但不得不说,威廉等人的速度是真的快,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与阿兰他们几乎持平了。

有脚步快的「守墓人」先一步超过他们拦在了前头,阿兰和贝特两人见状便立刻掉转方向,只是无论在后方还是侧方都有追兵。二人被逼到了一家酒馆的门口处,随即阿兰便被两个「守墓人」用飞扑按倒在地。

贝特想拜托「虹灵」再用闪光干扰一次周围人的视线,可她刚一抬手,威廉一个箭步从后方上来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提了起来。

“「精灵魔术」是吧,小妹妹,你的手段已经被我看穿了。区区「虹灵」这种魔物,只要你无法对它们下达指令,它们就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了。”

“咕…放开我!放开!”

贝特连踢带踹的挣扎着,但奈何腿太短了根本碰不到对方。威廉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别乱动,这样容易受伤的。小孩子还是先好好的睡一觉吧。”

只见威廉的手背上亮出一道法阵朝着贝特的脸上抹了一把,贝特便渐渐的停止了挣扎,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贝特!你对贝特做了什么!”

被两个「守墓人」压住的阿兰尝试着想钻出来,可任凭他怎么挣扎,那压在身上的重量都丝毫没有渐弱。威廉小心翼翼的将贝特抱到边上安置好后,又拿出自己的那条手帕擦了擦手说:“我只是用魔法让她睡着了而已,这魔法对人无害的。不用担心,阿兰大人,因为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威廉低声嘟囔了几句咒语,那道熟悉的法阵再次在他的手背上出现,他张了张自己的右手,一步一步朝着阿兰走来。

“完蛋了……”

阿兰这么想着,在拼尽全力都无法从这两个「守墓人」身下逃出来时,威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见威廉那张严肃到令人发慌的脸时,竟产生了逃出森林那天却遭遇到阿佐特时的无助与绝望感。

威廉张开手朝阿兰的面部伸来,就仿佛阿佐特当时即将对阿兰砸下的那一拳一样。此情此景让阿兰已经无法再做挣扎了,威廉的手也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

就在这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阿兰鼓足了劲大声喊道。

“幽灵先生!救救我!”

威廉的手停下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阿兰口中的人救他来了,而是清楚在这之后阿兰都要作为「世界的根基」被封印了,心中对这个孩子仅剩的一丝怜悯而已。

“那,最后的话都说完了吧。阿兰大人,您就这样睡去吧。”

就在威廉准备动手时,旁边酒馆的玻璃窗“嗙!”的一声全都碎了,从酒馆内钻出像是植物根茎一样的东西将压在阿兰身上的两个「守墓人」隔开,并一个横扫逼退了没来得及动手的威廉。

“什么人?!”

“幽灵先生…?”

威廉朝着酒馆里面大声喊道,只见那几条植物的根茎卷起地上的阿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后又缩回了酒馆内。

正当阿兰疑惑是不是林佑生来救他时,一个人影快速的从酒馆被打碎的门窗处闪出。

“拓!平安落地,没有被绊倒,没有踩到玻璃渣子。库库,一次完美的出场。”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腰间虽别着一把看起来就很贵重的单手剑,但在背上又背着一条歪歪扭扭的木质法杖,手上还摊开着一本像是魔法书一样厚厚的本子。

这人虽用披肩上的兜帽罩住了头,却不像「掘墓者」又或是「守墓人」那样把脸都遮住了,在她慢慢起身的瞬间,阿兰看见了她的那一头樱色的头发。

“从刚才在店里就看见你们这些家伙在欺负小孩了,不可原谅啊!”

“你这家伙,究竟是谁?”

威廉面色阴沉的看向了眼前的这名陌生人,现在的他感觉很火大,因为要不是这人的突然闯入,他就已经可以带着阿兰回去跟首领交差了。

“我吗?我不过是一位看见一群大人在欺负两个孩子,于是出来伸张正义的路人罢了,真名你们本不配知道,不过作为你们黄泉路上的谈资,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我是谁好了……”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虽然来的人并不是林佑生,但结合这声音与那抹樱色的头发,阿兰也大致能够猜到现在救了自己的人是谁了,以至于他兴奋的朝着那人喊道:“魅魔姐姐!”

“咕…魅魔?哪有魅魔?”

那人刚想帅气的扯下自己的兜帽告诉威廉自己是谁,但经过阿兰这一打断,她顿时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了。

“欸?不是吗?”

“欸?你是说我吗?”

那人转过身来有些困惑的对着阿兰指了指自己,直到这时阿兰才注意到这人的身材好像比艾可要更丰满一些,尤其是上半身。

一时觉得自己认错人的阿兰羞红了脸,极其诚恳的对她道了声歉。

“十分对不起,大姐姐,我好像认错人了……”

“欸…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气氛好像一时变的有些尴尬了起来,那边威廉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默默的问了一句:“你俩很熟吗?”

那人立刻转过身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第一次见的。只是在酒馆里的时候看到你们在欺负小孩,于是想出来耍个帅,然后向这孩子的父母讨点好处什么的…啊,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那人假装咳嗽几声就算掩饰过去了。

“咳嗯…总之,这个孩子现在我罩了!事到如今就由我这个天才魔法师艾可来做你们的对手吧!”

那人说着,把头上的兜帽一摘。那张脸确实是阿兰再熟悉不过的脸,名字也是阿兰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声音当然也是一样。

但是眼前的这个艾可却与阿兰记忆里的形象起了很大的冲突。且不说身材上的变化了,连发型都短到只是刚好碰到肩膀那么长,那对魅魔的尖耳朵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人类一样的普通耳朵。

“你谁啊你!”

这种种熟悉又陌生的搭配让阿兰感觉自己脑袋有些发晕,甚至让他控制不住的大声把自己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只是当威廉与艾可两人都把目光朝向他时,他才意识到这点。

“对不起,说错话了……”

阿兰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而艾可则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了看他后对威廉问道:“这个孩子难不成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说是,你能乖乖的把他交给我吗?”

“嘶…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看见艾可皱起眉头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阿兰心想:“完蛋,要是她就是这个世界里的艾可,那根据自己对艾可的印象来看,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这事,她好像也不是做不出来。”

趁着艾可还没做出决定,阿兰先发制人,他走上前,轻轻的扯了扯艾可的衣角,然后摆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对艾可小声道。

“大姐姐,请帮帮我…我和妹妹被这个叔叔拐到了这座城里,他想把我们给卖掉。求求你了,帅气的大姐姐。”

对于阿兰的这番说辞,艾可本来还有些不为所动的,但当看到阿兰再次抬起头时那张眼泪汪汪的表情,那副可怜的模样激起了她心中的保护欲。

阿兰说完后又朝贝特躺着的方向一指,顺着他手指的地方,艾可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贝特,于是她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蹲下身来微笑着对阿兰安慰道。

“不要紧,有我在,我不会让坏人把你和你的妹妹带走的,别怕。”

就在这时,两条狼的虚影扑向了正背对着威廉的艾可。但在狼刚跃起到半空时,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植物根茎直接刺穿了狼的身体,紧接着这些狼便如破碎的玻璃般消失了。

“居然趁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偷袭,看来你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呢。”

“在战场上把背后露出来的话,不趁机进攻反而不合礼数吧。顺带一提,你可不要被那个孩子骗了,他其实是……”

威廉话还未说完,他的脚就被从地里冒出的两只黑手给牢牢的抓住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大叔。战场上就是要抓住敌人的破绽进行攻击才对。”

艾可说着,手里像是抓住了某样东西一样朝旁边一甩。那双地上的手抓住威廉奋力抛向了旁边的店铺。

又是“嗙”的一声,好像是砸碎了人家店铺的玻璃一样,但艾可却在空荡荡的大道中央看到了像是玻璃材质才有的反光。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层反光的倒影中,威廉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一边朝她走来。

脚步的回声越来越响,直到后来,脚步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则是威廉不在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我这个人,在被首领收留之前曾是「沃夫」地区一个庄园的审问官,每当逼那些罪人说出实话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舒畅感,就像是感受到了世界被净化了一样。所以你接下来可千万不要发出悲鸣亦或是惨叫噢~”

“因为那会激起我内心深处令人不悦的部分。”

艾可感觉威廉最后那一句像是伏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惊恐至于她抬手朝身旁一挥。红色的法阵发出的火光中并却并没有威廉的身影,而威廉的声音却还在四周回荡着。

“我不在那,小姐。你的攻击毫无作用,就像是被拷打前的犯人所编出的谎言一样薄弱。”

“少啰嗦,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出来和我打啊!”

艾可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此时从正面突然飞来了一张正朝他咬来的铁嘴,这吓得她赶紧避开。但避开攻击后细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个被锁链拴着的捕兽夹而已。

“我一直就在你的面前,小姐,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说着,一条泛着红光的铁鞭又从正前方朝艾可抽来,只见艾可召唤出植物的根茎缠住那条鞭子后用力一扯。

当然,什么也没有,就在鞭子被扯出来的时候,那条铁鞭也如玻璃破碎一般消失了。

“啧…麻烦了呀这下……”

艾可不满的咋舌,随后看向四周,但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本护在自己身后的阿兰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己的身后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就在她对此感到诧异之时,两条铁钩从自己的正上方落下,即将刺穿她的双肩。情急之下,艾可用大量的荆棘将自己包裹起来。

那铁钩在勾住荆棘朝着上方用力一扯,大量的荆棘竟被硬生生给扯断了。威廉的身影出现在周围建筑的玻璃上,但无论是从哪面玻璃上看,他都是面对着艾可的。

“我一直就在你的面前,小姐,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威廉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但他的声音既像是一个,又像是有许多个自己发出来的一样。声音不断的在艾可的脑海中重复,搅得她有些心烦,于是不停的释放魔法将周围的玻璃全都打碎了。

“哼,这下你应该没有什么手段了吧。”

就在艾可认为自己破除了威廉那奇怪的魔法之后,威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语气阴沉的对她问道。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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