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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前夜

第五十一章 前夜

“怎么办?”

哈利问。这时候大家都坐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愁眉苦脸地相互瞅着。

哈利发现自己最近听到这句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他们的确毫无办法。就连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没能找出蛇怪的藏身地,甚至没法知道密室的确切位置,就凭他们几个小巫师,怎么可能把它找出来呢?

罗恩一下子从沙发上跌到了地上,因为哈利突然站了起来。

“你又怎么啦?”他一边抱怨着,一边重新坐回沙发上。早上的蜘蛛事件给罗恩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还很容易因为一些突发事件而一惊一乍的。

哈利把他们叫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想我知道怎么找出密室了。”

他确认别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于是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吗?我是蛇佬腔。”

“这种事情很难忘记吧,”赫敏说,眉头皱了起来,“可这和密室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是打开它的人。”

哈利轻轻咳嗽了一声,掏出魔杖指向地面,小声说道:“乌龙出洞!”

一只黑蛇从他的魔杖里窜了出来,接着,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阴冷的嘶嘶声,简直和毒蛇没有两样。

‘在这座城堡里,有一间密室,里面住着一只蛇怪——蛇王,到处袭击人。你可以帮我去找找这间密室的位置吗?’

那只蛇晃了晃脑袋,也张开嘴说道:‘抱歉,小伙子,我们和蛇怪其实并不是同族,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对了,你边上这两个,我能咬一口吗?天天被你们这些巫师召唤来召唤去,终于遇上一个能交流的了。’

‘不能!’哈利说,但黑蛇还是请求道:‘就一口!’

‘快走开,走开!’哈利喊道,装作抬脚要踹它。这只蛇缩了一下,悻悻地钻进了边上的水管里。

哈利顿时眼前一亮,霍格沃茨这么大,肯定有着相当复杂的管道系统,它们可以通往城堡里的所有地方,也许蛇怪正是通过管道在各处流窜的。

罗恩瞧见那只蛇终于消失了,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你以后可千万别在我们面前这么干了,怪渗人的。”

“我觉得蛇怪是通过水管到各个地方的,”哈利说,又一次摸了摸口袋,然而日记本已经不在里面了,“而且入口应该在三楼,就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面。”

罗恩和赫敏立刻定住了,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解释。

“汤姆告诉我,五十年前蛇怪杀死了一个女生,他也许完全不知道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觉得海格是开启密室的人,”哈利给他们讲了汤姆用来鼓励他的故事,接着说,“那年汤姆因为一个朋友的不幸遭遇而没有参加考试,这个朋友,或许就是受欺负的拉文克劳的女孩,桃金娘。她死了,而汤姆以为凶手是自己的另一个朋友,最莽撞的格兰芬多,也就是海格,所以才连考试都没有参加。”

他的视线已经投向了休息室的门口:“不管上一次打开密室的人是谁,那个人都一定是蛇佬腔,否则控制不了蛇怪。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能控制它呢?”

“你要自己对付蛇怪?”

赫敏和罗恩异口同声地问,他们对视了一眼,罗恩说:“哈利,你来自一个颇有名望的纯血家族,但这不意味着你就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斯莱特林给这个蛇怪下了只有他的后人才能使唤它的魔咒,而你只是一个……呃,只是一个普通的蛇佬腔,这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而且就算密室的入口真的在三楼盥洗室,就凭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它,”赫敏说,“最好还是找伊……一位教授陪我们一起去。”

哈利和罗恩点点头,都假装没听见她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伊索来给他们救场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巨怪、魔法石、飞天汽车、蜘蛛……数都数不清,这次他们希望自己别再给她造成麻烦了。

而且,早上在校医室里,虽然哈利没看见伊索的信的内容,但却也能察觉到她的心情肯定糟透了,也许现在的她正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无论如何,”赫敏说,他们听见级长们在招呼大家上床睡觉,而金妮仍然呆呆地望着壁炉,就连珀西在她耳边的絮叨也没能让她的表情变一下,“有了麦格教授的警告,今晚大家肯定都安分地留在卧室里了。我们昨晚都一夜没睡,哈利,如果你真的打算对付蛇怪,首先要做的就是今晚好好睡一觉。”

“你们挤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珀西走过来,他刚刚才清点过一遍人数,一个也没少,“你们今晚可别想再偷偷溜出去了,我们几个级长会轮流守夜的。”

哈利赶紧说:“没什么,就是在讨论期末考试的事情,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还要不要考试。”

“啊?…啊,对,”赫敏愣了一下,很配合地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考试应该会取消吧,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珀西表示不能理解,最后催促了一句就离开了。

“赫敏,你刚刚是在表演给珀西看对吧。”

“不,我是真的觉得蛮可惜的……”

夜深了,已经过了月亮最圆的日子,星空也逐渐地璀璨了起来,它们的光芒穿过遥远的距离,映照在哈利的脸上。

他正屏住呼吸,听着墙里的动静。

此时哈利多么希望自己的耳朵能和伊索一样灵敏,不过在他能听见的所有动静里,并没有出现蛇怪的声音。

今晚应该是无事发生了。

哈利深呼吸了几下,拉上了床帘,把光亮遮挡在了外面。

而在光线照不到的斯莱特林寝室里,伊索枕着双手,回忆着早上的信。

‘很抱歉,伊索,但魔法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她翻了个身,把焦虑的心情压在身下。

从她不辞而别地离开家,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二天收到的信,到今早维布亚先生寄来的最后一封,接近一整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和父亲争吵。现在密室已经人尽皆知,维布亚先生终于无法再忍受了,他要求自己唯一的女儿从危险的霍格沃茨离开,最好永远不用再回去。但伊索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她既不想放弃魔法和霍格沃茨,也不想和维布亚先生断绝关系。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从一个地方下手了。

密室。

伊索总是在回避密室。

她不是前世那个心狠手辣的汤姆·里德尔,能自己杀害朋友的事实栽赃嫁祸给另一个朋友,之后还以平常心面对身为凶手的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十年里,家人改变了她,而在霍格沃茨,朋友也改变了她,曾经被自己唾弃为“软弱”的情感,现在却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再被割舍了。甚至在身体的变化惊醒她之前,伊索还潜意识地有着某种幻想,仿佛这样的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她永远不需要再做什么决定,不需要选择成为伏地魔,或是选择选择成为伊索。

但现在密室彻底打碎了幻想,无论她将来要做出什么选择,她都必须面对曾经的自己,面对那段不堪的往事。

明天,她就要重新开启密室,亲自解决蛇怪。

而在霍格沃茨之外,星空从魔法的世界一直延伸到麻瓜城市的头顶,如今的伦敦灯火通明,早已没了大轰炸时期的残破。在城郊的一座乱坟岗里,一个男人正倚在一块墓碑上喝酒。

“我们的女儿很优秀,也很勇敢,就像你一样,”他举起酒瓶,天空被弧形的玻璃扭曲成模糊的形状,“害怕的人明明是我,但我却要求她逃走……但我终究是逃避不了的,对吗?”

星空下弥散着许久的寂静,没有人给他回答,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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