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的那些,是真的,不是幻觉。”
“麻瓜园丁,洛哈特,两个傲罗……”伊索摸索着,攥住了哈利冰凉的手,“都是真的。”
其实她的手也很冷。
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此时都挤在城堡门口,望着傍晚六点的黑湖,大家都兴奋地讨论着外国同学的登场方式,但这兴奋劲并没有传达到他们的身上。
“这么说,他的确在变得越来越强大,”哈利轻轻说道,和她十指相扣,“但还不像曾经那样如日中天,是不是?”
伊索点了点头,脸色舒缓了一些。
这时候,在禁林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道流星,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似乎是朝着霍格沃茨飞来的。学生们一时间陷入了不小的恐慌,但这慌乱还没来得及在人群当中扩散开就又变成了惊喜,因为那光点在夜空中打着旋,显然不是流星。
李·乔丹睁大眼睛,就像是看见了金色飞贼似的大喊:“那是马车!”
虽然不像解说魁地奇比赛时一样有扩音魔咒,他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立刻激动地伸长脖子朝天上看,有些个子比较矮的同学还奋力地原地上下跳着。
“看这风格,应该是布巴斯顿的马车。”伊索靠在哈利耳边小声说道,他们看见十二匹带翅膀的银鬃马在前面,拉着这辆和房子一样大的马车擦过禁林的树梢,滑进光亮之中。它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着绚丽的光突然靠得很近,吓得前面几排的同学往后挤,后面的同学也只好继续往后挤,几个比较瘦弱的低年级学生被人浪拍倒了,又迅速地被周围七八只手扶起来。
那辆马车落在草地上,撞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所有人都闹哄哄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它。只有穆迪的那只魔眼,在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远远地望着人群中的某处。
“肃静!”
邓布利多用魔杖抵着喉咙大喊,但大家还是推搡着想要靠近看个清楚,直到穆迪突然跳到所有人和马车之间,发出一声响亮的咆哮:“让我们欢迎!来自布巴斯顿的!外国友人们!”
这咆哮成功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穆迪那只正常的眼睛扫过人群,回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车边上,替布巴斯顿的人开了门。
第一个下来的是一个女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女巨人,哈利听见罗恩惊得发出“哧哧”的吸气声,实际上他也想这么做,因为她的个子简直比海格还高。
“啊,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急匆匆的赶过来,脚步快得让人担忧他是否会被自己的长袍绊倒,“欢迎!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他对马克西姆夫人行了一个优雅的吻手礼,接着示意同学们鼓掌。马克西姆夫人的表情轻松下来,不过声音很低沉:“邓布利多,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年轻。”
“我是不是听错了?”赫敏回过头来问伊索。
“至少最近三十年,邓布利多的确没有什么外貌上的变化,”伊索耸了耸肩,直到对上哈利怪异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如果你们看过他以前的照片就知道啦。”
而这时候布巴斯顿的学生们已经从马车里下来了,他们大约有二十个人的样子,有男有女,都穿着华丽的丝绸长袍。他们站在马克西姆夫人的身后,笼罩在她高大体格投下的阴影里,但即使这样,有个特别窈窕的女孩子好像还莫名其妙的在发光。
哈利发现排在前面的男生突然开始不对劲了,似乎还闹出了不小的纠纷,他正想踮起脚来看看清楚,身边的伊索就嫌弃地扯了一下他的手。
“怎么啦?”
伊索没有回答他,因为罗恩的反应已经足够让他知道原因了。他和赫敏站在比较靠前的地方,现在正双眼放光地和边上的迪安·托马斯吵架,哈利可以从嘈杂的背景里听见罗恩的大喊——“我发明了能飞到月球上的飞天扫帚!”
“别在这里发病好吗!”赫敏发出了很响的咂嘴声以表不满,她打量着罗恩的脑袋,似乎在斟酌从哪里下手能立刻把他敲晕。
而伊索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皱紧了眉头,还朝赫敏那儿靠了靠,好像哈利也会突然发疯似的。
教授们奋力拦住汹涌向前的男生们,趁着他们吵来吵去的时候,麦格教授则是飞快地把布巴斯顿的学生们(尤其是其中的那位女生)领去礼堂了。之后还有更加正式的欢迎仪式,不过现在他们还得在这儿继续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到来。
随着他们的离开,男生们终于冷静下来了,邓布利多指挥着女生们排在前面,免得又发生什么类似的事故。罗恩顶着脑袋上的包,结结巴巴地给赫敏解释:“我估计我是中了夺魂咒了……或者布巴斯顿的学生里有媚娃!”
赫敏正和自家闺蜜贴在一起,不想搭理他。但伊索心里倒是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重新评估一下漂亮的女孩子对男生们的吸引力……然后她的想法就歪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当然一直都对自己的外貌有认知,但一个女孩无论如何漂亮,只要不主动打扮,都是会被埋没在人群里的。更何况在霍格沃茨,她的力量要比她的外貌出名得多。
伊索做女孩都做了十四年了,不可能从来都没有过打扮自己的念头。比如赫敏带她去买内衣的时候还捎带着买了不少漂亮的衣服,她没有拒绝,比如维布亚先生买的那件华丽的露肩长裙,她也没有反对,还比如女店主送给她的那东西,她到现在也没丢掉……不过平时伊索只会压着这些想法,也从来不动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省得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傻子盯着她看,就好像她是只会发光的鮟鱇鱼之类的,那也太讨厌了。
她想着自己的事儿,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嫌弃,就和赫敏一样。而这嫌弃正好被哈利接了下来,他顿时觉得血冲到了自己脸上:“我才不会像他们一样呢!”
但是在魁地奇世界杯期间哈利其实也被媚娃迷了眼,差点从包厢跳进体育场里,只为了博她们一笑。
也许媚娃天生的就具有一些类似夺魂咒的能力。
“……谁知道呢?”伊索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脸色很不好。哈利的话让她想到了老汤姆·里德尔,就像喝下了短效爱情魔药一样,被媚娃蛊惑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能相信;而有些人就算没受到影响也喜欢始乱终弃,比如她梦见的那个丈夫……
“真的!”哈利很急切地说,竭力想让伊索相信自己也不确信的东西。他刚刚并没有看见清楚那个会发光的女生,如果布巴斯顿的确有媚娃,他还真不绝对自信能够摆脱她们的影响。
“我还不懂你们脑子里都是什么吗!你们——”伊索瞪着哈利的脸,但说一半却又住了嘴,话语在喉咙里翻滚了半天,最终变成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冷哼。
大概是麻瓜人生前十年的记忆在作祟,伊索差点就脱口而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了,但她还真不确定哈利到底能不能保持冷静,毕竟穆迪说他几次就能摆脱夺魂咒,说不定真的有着足够的意志力呢?这样说话,未免也显得她有些太感性。
布巴斯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狡黠地朝邓布利多笑了笑,在最后走进了城堡,海格则是牵着那十二匹银鬃马朝禁林走去。
几乎就在场地刚刚清空的时候,从黑湖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声响,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湖面上,最初是一阵涟漪,很快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怪异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一支黑色的桅杆从湖底下冒了出来,紧接着是船帆和绳索,再往下,一艘气派的大船浮出了水面。
人们听到一声沉重的碰撞声,看来是一只巨大的锚被丢到了浅水里,接着,一条舷梯连到了岸上。
沿着舷梯下来的人大多都是男生——或者说,以他们的高大健壮的体格和坚毅的脸,大多是男人。他们都穿着一身毛皮斗篷,给他们增添了一些野性的风格。突然间,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子们发出一阵阵压抑而兴奋的尖叫,因为又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学生从船上走了下来,伊索听见身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不只有女孩,也有男生的声音。
“天哪!那是维克多·克鲁姆!”
哈利发现自己能看见的所有女生(其实是所有人)都目光发亮地盯着克鲁姆看,不由得扭头去找身边的伊索。她也垫着脚,远远地望着德姆斯特朗的人群,但引起她注意的并不是那个找球手,而是跟在克鲁姆后面出来的一个女生。
果然是她,薇尔莉特·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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