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个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考试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批卷子？”
柳清和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很没有形象地呈一个“大”字型，对着天花板闭上眼睛，至于身后桌子上那叠刚刚批完的试卷，短时间内柳清和不想看它们一眼。
“好啦清和哥，你要实在嫌累的话可以辞了这份工作嘛，我养你啊。”欧阳樱雪从一叠卷子里随机抽出几张，有些惊讶地发现成绩都还说得过去。
要知道十四班这个班级里，虽然有几个是因为特殊原因进入这个班级、原本成绩很好的学生在里面，但大多数都是之前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自暴自弃的。
“清和哥，说不准你真的很适合教书哦。”
欧阳樱雪把卷子重新整理好，然后走到柳清和身边，左瞧瞧右看看，转悠了一圈之后挑准了一个看起来很舒适的位置，伴随着柳清和象征性“呜哦——”的闷哼声，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然后扭动着身子寻找一个最放松的体位。
以前欧阳樱雪尝试过给柳清和膝枕，但是欧阳樱雪大腿被压得有点麻，柳清和也表示这样子靠上去总感觉脖子或者肩膀那一块儿不自在，两个人也就放弃了。
也许膝枕真的很舒服，但是需要一些技巧吧。反正柳清和和欧阳樱雪两个人的统一意见就是放弃膝枕，像这样欧阳樱雪躺在柳清和怀里依偎着，两个人都觉得比膝枕强多了。
“再适合也没用啊，我又不可能一直做一名老师，可能带完这一批学生我就得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甚至这一批学生能不能教到他们毕业那天都说不准。
“那可说不准哦。”欧阳樱雪看了眼自己飞信里的未读信息，点开来先快速地扫视一遍，然后举起来放在柳清和面前，“清和哥，你看这个，徐姒一同学的资料哦。”
“嗯？病例？”柳清和拿过欧阳樱雪的手机，把第一张图看完之后，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千度千科。
问：卡普格拉妄想症是什么？
千科答：核心表现是患者认为一个现实的人——多数是亲属——被另外一个人所冒充或取代，这两个人同时都存在，而且长相和其他特征都是一样的，该症状在临床上比较罕见，一般被解释为精神分裂症患者。该症状出现后患者具有高度的不安全感，较高比例的患者具有暴力倾向。
问：类似卡普格拉妄想症是什么概念？
然后柳清和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实际有用的内容。
无用的千度看病，果然不靠谱！
欧阳樱雪用手指勾住柳清和的手，把他手里的手机往自己的方向转过来些许，看到柳清和搜的问题之后，淡定地在自己的手机上往右边滑了一下，翻出下一张图，然后收回手指，继续安安稳稳地躺在柳清和怀里，闭上眼睛放空大脑，休憩片刻。
柳清和揪了几下欧阳樱雪滑嫩Q弹的脸蛋，等到欧阳樱雪“呜呜”地发出哼唧声之后，才笑着松开手，退出图片的全屏模式，粗略扫了一眼一共有多少图之后，看起了后面的内容。
——五年前，徐姒一的“卡普格拉妄想症”在一个早上突然发作，冲着徐柊和秦牧岚厉声质问，并且手持刀具隔着桌子与二人对峙，同时进行报警。——
嗯......说冲动吧，倒是知道第一时间报警，可说谨慎吧，既然认为是替换掉自己父母的恶人，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地表现出敌意呢？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柳清和对着欧阳家的手下发过来的资料，试图给自己这位尚未见过面的学生作出一个初步的评价。
——但当警察来了之后，徐姒一的反应更加剧烈，一度用出“里世界”的力量进行反抗，造成警方人员多人轻伤，但马上被控制住了。——
这是把警察也当作替换了原先真正警察的冒牌货了？
——无论是徐姒一的亲人、朋友，亦或是与其素未谋面的警察、医生，都被其认作为虚假的冒牌货，经医生诊断，初步结果为卡普格拉妄想症。——
那“类似”是什么？柳清和带着疑惑继续看下去，同时觉得相当棘手。他完全不了解这种精神疾病该怎么医治，看着情况连专业的医生和徐姒一的父母都束手无策，他一个陌生人，估计也一样会被认作为冒牌货，能有什么办法？
但硬着头皮也要去做啊。作为教师，这是使命，是义务，甚至于经不得选择，只能去面对，正是因为如此，“师者”才会被认作是一个伟大的职业。这是老师告诉他的。
后面的资料，大多都是徐姒一这五年来的治疗记录，不，没什么治疗记录，基本上就是医生定期视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报告，徐姒一根本不配合治疗，相应的精神类药物也从来不吃，但是因为其没有出现明显的抑郁、狂躁等伴随病状，所以也没有强求。
——在徐姒一患病五个月后，徐姒一试图逃跑，在其家人和警方寻找一周无果之后，徐姒一自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了家中，在其父母劝导之后，再没有离开的迹象。——
是因为生存问题才回去的吗？
柳清和这个猜测刚刚冒出来，马上又被否定了。
——徐柊先生、秦牧岚女士与我们的交涉时所认为的理由，是徐姒一缺少独立生活的能力，因此饥寒交加之下回到家中。但就我们的调查结果分析，加上与徐姒一小姐的交谈之中我们发现，情况并非如此，徐姒一小姐当时是有能力独立生活的，她回去是出于别种原因。——
才过去多久？你们是怎么调查这么快的？
柳清和对欧阳家高效的行动表达惊讶之后继续看下去。“别种原因”这四个字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说不准他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呢？徐姒一回不回学校另说，起码他也要让徐姒一摆脱现在的精神处境啊。
就算说不同人有不同的活法，但是像这种时刻在疑虑和恐惧中的活法，还是去改变一下比较好。
——徐柊先生和秦牧岚女士明显有什么事情对我们进行了隐瞒，但是时间紧迫，我们并没能够问出来，在此向大小姐和柳少爷致歉。——
写这资料的人还挺“俏皮”。
不过，这种地方卡了壳，柳清和虽然理解，但依旧是有点失望。
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做些什么，不能无作为啊。当面交流，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更直接的信息呢？算了，先别想和徐姒一交流不交流的事情了，他真没这个信心和徐姒一搞好第一印象。
柳清和用樱雪的手机给发送资料的人发了句消息。
——我是柳清和，帮我安排一下和徐柊以及秦牧岚的见面。——
——是，柳少爷。——
柳清和刚发出去，对方的回应就到了。
这行动力真不错，要不加绩效？
等等，那个“类似”到底是什么意思？跟那个“别种原因”有关系吗？这病例和资料里面的解释去哪儿了？
这什么工作态度？扣绩效！
要是能把那个医生从泰西抓过来就好了，那家伙悬壶济世医术高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活脱脱一个“免费劳动力”。
柳清和对自己这种万恶的资本家想法进行一番自省之后，越发觉得应该把那家伙抓到神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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