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从小就是跟在初七身后的跟屁虫。
一直以来，初七也将青菜视作是自己的小妹一般。
不过近些年，小姑娘长大了不少，初七给予青菜的那份呵护并未减少，反倒是青菜自己对初七的情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在很多事情上，青菜不再同以前那般大大咧咧。见面就喊着“要抱抱”就更是不会了。
看着书卷上繁复的文字，青菜红着脸颊向初七问道。
初七微微轻笑，捏了捏青菜的脸蛋，目光却未曾朝青菜手中的书卷落去。
“青菜选的是法学堂，老师是‘倚虹’先生，所学理念皆是‘反对礼制’而我选的是圣人堂，老师是‘负屃’圣人。圣人堂推崇‘为政以德’两者之间本就针锋相对，我又怎么好教你。”
青菜听不太懂，大概是知晓倚虹先生和负屃圣人就是对着干的死对头吧……
但据青菜所知，倚虹先生貌似都是负屃圣人的学生来着。
不过在她想来，初七不肯教，才不是什么不方便。
“小七哥哥就是自己也不会吧……”青菜小声嘟囔。
闻言，初七开怀地笑了笑，又轻抚着下巴微眯着眼睛，干咳了声清了清嗓子道。
“咳，上元节那日的花灯，青菜是不想去看了？”
青菜当即一愣，本还有些红润的俏脸骤然变得煞白。
“去！青菜要去的！还要……和小七哥哥一起去……”
说着，激动的青菜脸上恢复了红润，少女又是低下头去，说话的声音也越变越小。
之前有幸跟着倚虹先生去过一趟中州城，在那里闲游的时候青菜偶然看了一本在中州城连载火爆的小说。
小说的作者有个很好听的笔名，青菜的记忆很深，叫“花间一壶酒”
也就是在看了那本小说之后，按初七的话来说，青菜的脑子有些坏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写出这种坑害年轻少女的不良读物……
见青菜激动得不行，脸上又是涌上不少羞涩，初七也不再逗她。
轻轻搭上青菜的手背，初七与青菜凑近了些。
“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青菜若是想同我一起去看花灯的话，最好早些把书背完去参加补考~”
感受着手背上熟悉的温度，青菜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愁仍是没有散去。
“可是青菜学不会……青菜太笨了，只适合在帝都打扫卫生。”
青菜有些气馁，整个身子都垮了下去。知道法学堂的教室里四下无人，青菜才轻轻倚靠在初七肩头。
“真的？既然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笨蛋，那我真和七杀说说，让你回去打扫卫生好了。”
“那小七哥哥也和青菜一起回去？”青菜昂起头来，好看的眼睛渴望地凝视着初七。
初七有些无奈，这丫头貌似根本就不在意做苦力什么的。
答应来九宸书斋，也是为了好呆在自己身边吧……
于是摸了摸下巴，初七故作一副纠结为难的样子。
“回去倒是可以，不过……要是我真回去了，你确定你抢得过七杀么？”
“什……什么抢得过？谁被抢？”青菜满脸疑惑，不是很懂。
“……简而言之，别是长公主大人夜夜笙歌，青菜妹妹日日劳作。她在床上香.汗淋漓，你却得拿着笤帚打扫卫生了。”初七摊了摊手。
话至此，青菜顿时明白了过来！
在帝都的时候青菜也不是没遇上过。但凡长公主大人，也就是七杀公主在的时候，初七几乎没有时间能呆在自己身边。
七杀公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由把初七叫去她那里，好几次初七一去就是一整晚……
“那……那青菜还是不要回去了……”
青菜摆了摆手。她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七杀，当然也打消了和初七一起回去帝都的念头。
虽说早晚得回返，但能在陶唐镇多留一日也是好的。
“所以还学不学了？要是补考还是考不合格的话，即使是我出面……倚虹先生恐怕也留不住你了。”双手抱胸任由青菜靠在自己肩头，初七略显认真地道。
开春考试是为检验学生一年所学。若是三番五次不能合格，九宸书斋也会将此类学生筛选出去。
所以……九宸书斋里的学习压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青菜学就是了……”红唇微抿，青菜妥协地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初七也不忍心让青菜当真挑灯夜读苦思冥想。
于是就指了指这二人正坐着的法学堂，初七与青菜说道。
“遇上不会的，青菜大可去问倚虹先生。她人美心善，不会怪罪你的~”
“可是……好吧。”
青菜两手攥在一起，手指绕着旋卷，犹豫不定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轻靠在一起，一时间貌似也没了话题。
法学堂安静无声，也正值这时……
门外有脚步声渐近，同时飘然而入的，是一股浩然正气。
轻倚在初七肩头的青菜吓了一跳，她连忙坐直身子，又理了理自己垂落胸前的发丝。
初七倒是淡定自若，没什么好在意的。感受着这股浩然气，他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自己的老师——负屃圣人。
学堂大门被推开，初七也很自然地起身行礼恭迎。
“老师。”
负屃一袭衣袍里白外黑，他满头白发披肩却仍是青年模样，举手投足虽显稳重，但却并非老态龙钟，双眼有神也不见哪怕半点浑浊。
如此境界，想必已是步入元婴期，是举手投足间便可撼动一方的可怕强者。
跟着初七一同起身，青菜也连忙问候了声。
面前，负屃单手持卷负在身后，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坐在一起的初七与青菜二人。
被这么一看，青菜当即就慌了神。
好在初七连忙挡在了她的面前。
“老师亲自前来法学堂，不会是来看倚虹先生的吧？”初七微微轻笑。
“初七，外面有客来。”
负屃面容和蔼，脸上并无多余表情，也未做多余回答，只是同平常一般。
闻言，初七目光流转，也想起了负屃先前提到过的，云梦仙宗的那位扶瑶仙子。
“是她来了么~”初七嘴角微翘。
此等人间绝色，不亲自目睹一番确实可惜。
于是点了点头，初七转身便与负屃一同朝法学堂外走了去。
“小……初七大人。”见初七要走，青菜伸出手去，下意识地想要将他喊住。
“倚虹先生不久便会回来，青菜不是还有问题要问么？不如便在学堂休息等候一会吧。”初七眯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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