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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脉觉醒

第一章:血脉觉醒

2001年9月11日,美国纽约。

“你好,请给我一份三明治。”

世界贸易中心塔下的一家快餐店,一个西装革履的亚裔男人提着黑色手提包走进了店内。

和那些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样,在点了份简单的三明治,便在座位上大快朵颐。

“唔……味道很怪。”

这个男人一边吃着,一边用中文吐槽道:“面包片、蔬菜、合成肉和鸡蛋……呃,还是甜口,奇怪的味觉体验。”

“不如锅盔。”这是他最后的评价。

“别告诉我你正在吃早餐。”耳朵里的耳机传来声音,若只从音色来判断的话,该是位令人遐想的美少女。

“大老远来一趟,总得试试正宗的美国汉堡。”男人简单地回答着。他等到用完餐后,又郑重地整理自己的领带后,便离开了快餐店,脚一边往外走时,还不忘问道:“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很糟。”耳机里传来声音,“事故发生在世贸中心双子塔95层。据截获的警方描述得知,楼层里的所有东西完全脱离了重力场的束缚悬停在空中,空间里也只存有少量的空气。负责的警方从没见过这种离奇现象,初步判断目标已经达到了「茧」的程度。”

“「茧」?很有意思。”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步行街,“能封锁整个世贸中心大楼吗?”

“不可能。”耳机里的声音显然不耐烦了。“关停整栋大楼只会更加引人注目。”

“学院希望能低调处理,不然也不会派你前往,奥兰多•L•尚探员。”耳机里的声音催促起来。

“别急。”奥兰多说完,脚步停在了马路旁,盯着对面的红灯道:“我正在等绿灯。”

“哈?绿灯?这种时候,你给我讲你在等绿灯?”耳机里的少女已经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吐槽了,“你在开玩笑么?”

“你笑了吗?”奥兰多反问道,对面的绿灯终于亮起,见状,他便不急不慢地穿过了马路。“这可不是玩笑,有些规矩可是任何时候都要遵守的。”

“唉,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死板的人搭档?”耳机里的人声不免透出些许无奈,“现在到哪里了?”

“世贸大楼下。”

“很好,在你的包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所需要的一切,记住,目前该事件已经全权转交给联邦调查局,所以你目前的身份是一位联邦探员,不要露出破绽。”

“联邦探员,像007那种吗?我还是头一次拥有这种身份。”奥兰多黑色的眉毛随着上扬的嘴角高高挑起,语气里满是兴奋。

“你要是想当007,下次在英国有任务时再联系吧。另外,请务必和我保持通信正常,奥兰多探员。”

等耳机里的人交待完后,奥兰多便进了世贸大楼内。正如他的搭档说得那样,其他楼层依旧欢声笑语,人来人往,完全不清楚那来自上方的危险。奥兰多匆匆找到电梯间,为了安全,他特意选择只乘坐到了93楼。

当他到走出93楼时,发现出口处已经被黄色的封锁线围住。负责的警察们站在线外,个个眉头紧皱地盯着楼层,似乎没有注意到奥兰多的到来。

“早安先生们,我是联邦调查局派来负责这起案子的人。”奥兰多上前搭话,同时掏出了戴安娜事先准备好的证件。“好的,先生们,这里已经由我接管了,请速速离开。”

“先生,你是一个人前来的吗?这里面的情况很糟糕……”一位警察检查了证件确认无误后,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亚洲面孔,道:“据我们所知,这层楼的电力被莫名其妙的切断了,可电力公司却告诉我们一切正常,这实在时太诡异了。三小时前,我们的人已经进去过一次了,如你所见,他们仍然没有出来。”

“所以我们……不敢贸然前进。”警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拿在手中,手掌轻轻盖住那铜制的警徽,无形的畏惧和自责在他们之中弥散开来。

“这是正常的,先生。人都会害怕未知的事物。”男人安慰地拍了拍警察的肩膀,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黑色的氧气罩和一只手电筒,道:“现在,请各位回避一下。”

“先生,您就带上这些?”那些警察看完奥兰多简单的装备后不免有些担忧,在他们眼里带上枪支是和带上氧气罩与手电筒同等重要的选择。

“谢谢你的关心,警察先生。”奥兰多缓缓起身,在氧气罩下用重重的声音回复到:“我就是武器。”

……

“喂喂,这可不像你会说得话。”耳机里的戴安娜说着。

“哪句话?”

奥兰多敷衍地说着,此刻他已经进入楼层有一段时间了。他用发亮的手电筒打量着周围,身旁全是些飘浮的衣服,食物,以及这种各样的工具,通通静止在半空中。

除此之外,便是骇人的死寂。

“就是——”

突然,耳机里出现了一阵嘈杂的电流乱响,随后归于平静。

“戴安娜?”奥兰多不自觉地小声问着,耳机里却没有了声响。

“该死。”奥兰多嘀咕着,“是「茧之力」的影响么?”

他记得学院里的老师们详细地讲过「茧之力」,只可惜自己上课时只记住了个大概。

所谓的「茧之力」,是指「茧」在生成时,会本能地产生一种力量来让隔绝在外的一切不利因素,从而使自己的蛹化正常进行。这种力量会随着蛹化的进行慢慢削弱。

奥兰多缓缓向楼层最里面飘去。他感觉自己的步伐越发轻盈,这意味着他也越来越接近那个「茧」。

终于,在奥兰多视线的不远处,一束稍纵即逝的红光一闪而过,随后又悄悄亮起。

“哦,运气不赖。”奥兰多说着,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录像机,确定它能正常工作后,便将它搁置在半空中固定住,随后缓缓走近那红光闪动的位置。

“先生们,这里是探员奥兰多•L•尚,编号S1306,这里的空气很稀薄,所以当你们看到这份录像时,估计音质不会太好。”

说话间,奥兰多已经走到了「茧」的面前——毫无疑问,那是个巨物,如磐石般厚重,表面布满血色的粘稠丝络将它固定在墙上,而内部则发出规律性的红光。整个看起来,就好像是一颗巨大的红色蜘蛛卵。

奥兰多从包里拿出工具,测量后道:“茧的壳很厚重,从生理红光来看,为常见的半透明类型。摩氏硬度为10,老天,这东西同钻石一般硬。长2米,高1.32米。透过茧的生理红光,隐约可以看见它宿主的人形,貌似是个男孩。”奥兰又多敲了敲茧的表面说道,“毫无疑问,它是个大家伙。遗憾的是,目前无法根据这里的情况判断该「茧」属于哪一支古神的血脉。根据我多年的清除经验,暂定灾害等级为「狼」级。”

奥兰多说完,又从包里拿出刀片,将茧表面的血色丝络轻轻切下,一边切割,一边对镜头讲解道:“「丝巢」的粘稠度很高,看来塔刚刚饱餐了一顿,相必那些失踪的警察应该遭遇不测了。”

奥兰多顿了顿,又道:“根据「茧之力」的强度来判断,该宿主刚进入茧的状态时间应该不久,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之后奥兰多便将切下来的丝络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塑料袋内封装。

做完这一切后,奥兰多郑重地走到录像机前,说道:“先生们,接下来便是「Clear Time」,考虑血脉的隐私性,我将暂停录制。”

说完,奥兰多按下了录像器的暂停键,然后转身走到「茧」的面前,缓缓闭上双目,下颚与舌尖微微放松,喉咙轻轻吐气,将一个个音调介于法语和拉丁语,又似希腊语般的陌生词汇缓缓蹦出,夹杂着奇怪的,好似混沌般模糊不清的弹舌,如痴如醉般沉吟轻诵着这莫名的奥古言语。唯一能听清的,只有他最后一句话:

“深渊血脉•卑鄙之物,解放。”

奥兰多吟诵完毕的同时,一股莫名地妖冶绿光从他体内亮起,沿着他那根根凸起的、似毒蛇般跳动的脉络,似爬行动物天生就拥有的鳞片般缓缓布满他的全身。奥兰多轻轻睁开双目,那由人类基因所决定的黑色瞳孔,此刻已被他体内更加深邃的血脉替换为血红色的竖瞳,眼神里透出深渊般的无限恐惧。

奥兰多将布满绿色微光的双手放在茧上,道:“腐化。”

好似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一般,顷刻间,整个茧发出耀眼的可憎绿光,将它体内原有的红色光芒吞噬殆尽,那稠密的血丝络也跟着成片成片的枯萎衰败。等到绿光散去,原先那茧的位置,只留下一滩粘稠恶心的黑色液体,周围悬停的事物也随着茧的消失而落在地上。

奥兰多弯下腰,取了一点液体装入一小截试管中,随后放入包里。又打开了录像机,对着上那滩液体拍摄道:“先生们,如你所见,清除完毕。”

在完成录制后,还不忘将那滩腐化液体彻底打扫干净。当他完成这一切,准备离开时,却总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太正常。

似乎,太安静了。

他走出了楼层,注意到门外的警察已经不在了。没有多想的奥兰多越过了警戒线,便电梯间走去。

“真是安静得出奇呢……”电梯里内,奥兰多看着出口上方降低的楼层数喃喃自语。

当数字降到1时,伴随着电梯门打开的尖锐铃声,奥兰多彻底反应过来了。

是耳机!

“戴安娜?”奥兰多试着联系。他一直戴着耳机,按理说,「茧」被清除后,耳机里应该立马传出戴安娜喋喋不休的絮叨。

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

奥兰多冷静地走出了世贸大厦中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他记得自己来到世贸大厦时,外面还是永不停息的忙碌纽约城。

此刻,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安静得仿佛游戏《寂静岭》中的诡异小镇。

街上的交通信号灯仍在正常工作着,电器街旁的橱窗里,彩电自顾自地播报着新闻。奥兰多蹲坐在路边。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拥有丰富清除经历的他,在此之前从未遇上这种情况。他脑子里此刻犹如一团浆糊。

“紧急新闻,就在刚才,一架客机突然失控撞向世界贸易中心双塔……”

突然,电视里的插播的紧急新闻让奥兰多猛地跳起,他立马趴在橱窗前收看。

“……相撞楼层为93到97层,初步估计伤亡程度超过……”

93到97……

奥兰多看着电视里燃烧的世贸大楼,一脸不可置信。

因为此时的世贸大楼正完整地立在他的面前。

“这不就是我所在的楼层区域么?”奥兰多喃喃自语。“难道……我死了?”

奥兰多眉头紧锁,当他刚想再回头看一眼电视上的那则新闻,却发现身后的电器街竟然变成了世贸大楼。

“这是……怎么回事?”

奥兰多站起身来,惊恐地看向不远处的电器街,连忙跑过去,却看见那台电视里,正播报着世贸大厦中心飞机撞毁的新闻。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电视,下一秒,面前的电视连同着整条电器街突然间便成了一条人行道。奥兰多一转头,世贸大楼再次出现在身后。

“不会错了。”奥兰多看着身后的大楼,严肃地说道:“我的时间,被「循环」了。”

在弄明白一切后,奥兰多匆匆取出那个录影机,按下录制键,确保其正在工作后,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沮丧些,然后正对镜头道:

“先生们,我想说的是,让你们失望了。很遗憾,这次清除任务失败了。”

“我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当前我的情况,通俗来讲,我被囚禁在一个「时间循环」的领域里。至于那个「茧」,我相信他还活着,甚至可能已经「蛹化」了。毫无疑问,他的力量是强大,我认为我当前的情况与他关系密切。在我的知识范围内,能拥有这种力量的,只能是恒古血脉。”

“所以,就目前的现状来看,它是相当危险的存在了。”

接着,奥兰多微微停顿,他思索一番,想再补充些什么信息。最后,他说道:“我不知道我会被囚禁在此多久,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以上便是全部内容。S级探员奥兰多•L•尚,编号S1306汇报完毕。”

说完这些,奥兰多将录像器永远关机,他知道拥有血统的有机生物都不可能完整地离开这个空间领域,但这个录像机不一定,至少在自己死后,这台录像机能向后来的同事们解释清楚一切。

做完这些后,奥兰多便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放肆弥漫。

突然,身后的世贸大楼如玻璃般破碎,伴随着世贸大楼的消散,整个空间也开始不断地扭曲崩坏,一道奇怪的裂缝出现在天上,一双无形的手缓缓将其撕开,露出一颗巨大的眼珠,不断地在这个溃烂的领域里寻找着什么。

当它看见了奥兰多,顿时,那眼球的红色瞳孔眯了起来,无数的混乱低语向奥兰多的双耳袭来。

奥兰多知道,它在笑。

“血……来自深渊的血……是优秀的养分……”

“是可以称得上食物的东西……”

“太棒了……太棒了……”

“果然,内心渴血的欲望才是你们的本性吧。”奥兰多喃喃自喻道。

“不过,想拿我做你的养分,可没这么容易。”

裂缝中,那摄人心魄的血色瞳孔里满是高涨的杀戮欲望。

“来吧畜牲,让我看看你的纯度又有多高!”奥兰多缓缓念起先前的奥古言语,身上也重新泛起那妖冶的绿光:

“深渊血脉•卑鄙之物,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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