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沙发上凑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趁她没起时,给她做好了早饭,留了张纸条上学去了。
班主任就给我请了三天假,现在到时间该回去了,不过班主任倒是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走进教室,旁边的同学热情的问到:“怎么样感冒好些了吗?”
感冒?谁感冒了?我左顾右盼,看了眼班主任的眼神,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假装咳嗽两声“稍微好点了。”
一节数学课过后,班主任有把我叫进了办公室“怎么样了?”
“看上去还挺好的,昨天刚办完葬礼。”
班主任点了点头“让你去是个正确的选择,你让她下个星期再来上学吧,她也需要自己静静。”
我点了点头,“老师我那几天课……”
“啊,你自己学去吧,我刚好没空……”班主任尴尬地摆了摆手。
我出了教室门,又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上学日。
我回到了宿舍,这几个家伙都纷纷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两三天都不回来,要不是问过我班主任后,他们都准备报警了,我敷衍了两句过去,这才算了。
我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看看她的情况,她倒是看上去挺好,只不过眼圈有点发红,看来是又哭过了。
“会做饭吗?”我笑着问到
“废话,不然还能饿死吗?”她回了一句
跟她稍微闹了一会,我挂断了电话。关了灯躺在床上,我累得想睡一会,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是哪里奇怪,可能是她语气中的冷静吧,那种冷静暗暗地给了我一丝不安,也许可能看开了?我这么糊弄着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课上我无精打采的,一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是不是习惯睡沙发的事了,我暗暗猜测着,二是因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了。各科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些什么我也没心思去听。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我给她打去了电话,没人接,这个点,睡了吧。但心中的不安还是迫使我去了她家一趟,敲了敲门没人应。看来是睡了,我偷偷地在外面摸出了备用钥匙,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
我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她的卧室,看着睡着的她,这才放了心,她依然抱着那张全家福,全家福上隐隐有几颗水珠闪着晶莹的光芒。刚想离开,忽然碰翻了一样东西。
我真是笨手笨脚,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一边怕惊醒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嗨,只是个空瓶子啊——当我看见上面的字时,身后的寒毛猛的炸起,上面赫然写着——安眠药!
她吃了一罐!她要自杀!我连忙晃了晃她,“醒醒,醒醒,醒醒啊”我无助地大喊着,没有反应。
我打开了手机,颤抖地按下电话号码,可恶!明明120就只有三个数,我为什么老是输错啊。好不容易打通了,我压抑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屏幕上溅起点点泪花。
“喂,120吗?快点来,快点,这里关乎着一条人命!”我无助,着急地向电话那头大喊着。
看着她被抬上了担架,我赶忙跟进了救护车里。
看着救护车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我仍然感觉到慢,看着正躺在床上的她我心里别无他法,只能暗暗地祈求神灵保佑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看着手术灯亮起,看着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是那么的无能。我就连一个女孩都保护不了,我还能干什么?我愤怒地锤着腿,大骂自己的无能与愚蠢,我为什么要把那个药瓶子给她,为什么啊?在这一瞬间,我也才明白,这个女孩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她似乎已经充斥了我的思绪之中,并在里面埋下种子,暗暗地生根发芽,我不能看着她离我远去,绝对不能!不仅是遵守那个约定,更是为了自己。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手术室外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十月夜晚的秋风吹过,是那么的凄冷,是那么的刺骨……
我似乎听见一阵隐隐脚步声传来,我站起身看见了走过来的医生。
“怎么样了?”我满怀期待地问到。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尽力了。”
一瞬间我的思绪如电打雷劈一般,我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曾在这个手术室前我送走了她的父母,如今,又要送走她吗……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紧盯着面前的医生。
“你——你是骗我的吧?”我绝望地说到。
“那个女孩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吧。”他拍了拍我,消失在走廊处。
两次的摇头,就这样送走了一个家庭吗?那一次是我陪伴着她,而这次却是我一个人在这手术室外,独自地等待着。一扇门的距离,却是两个世界。我恨,我恨啊,老天啊,你为什么这样绝情啊。我抱着腿就坐在地板上哭起来,也许这是我长大以后第一次哭吧。
我强撑着自己,扶着墙走进了那间手术室。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也许明天天明,她就会一觉睡醒,睁开眼睛了?我只能这样自我欺骗起来。其实她熟睡的样子真的可爱,那双眼睛静静地合在一起,脸上还带着一缕绯红,嘴角挂起着一丝微笑,大概是在梦中梦见自己的父母了吧。那头茶褐色的头发披散开来,我默默地为她梳整好,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头茶褐色头发在第一次相遇时可能就已经缠绕在我的心间了吧,千丝万缕的穿插在心头,也许永远也无法解开。我缓缓抱住了她,感受着她仅剩的那一点温度,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在这萧瑟的十月中的一点仅存的温暖。我多么想她突然开口说一声,哪怕只是生气地怒骂上一声流氓呢?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了。
我闭上眼睛,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下去。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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