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就是看你好像有心事？”克莱尔歪着小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松了口气。
“哪有的事。”我笑着说，“中秋节这么冷清，难免有些不爽。”
“哦？”她的小眉毛挑了挑，“有克莱尔这种大美女与你共进晚餐你还会不爽？”她气鼓鼓的样子真可爱。
“怎么会。”我笑了笑，倒是有些意外，克莱尔好像比起以前更敏感一些了？突然感觉心底有些暖洋洋的。
“其实可以和我说的。”克莱尔小声嘀咕，“虽然克莱尔也不一定会安慰人……”
“这么想听？”我颇有些戏谑地说道。
“谁……谁想听了！”她急红了脸，“才不想听呢！”
“呐，克莱尔。”
“干嘛？”她鼓着一边腮帮，让我不禁笑了起来。
“喂喂，笑什么笑？”
“哪有，”我摆摆手，“要不要看看照片？”我提议道。
“什么照片？”克莱尔歪着脑袋。
“你等我一下，我翻一翻。”我收起碗碟，走向我的房间，“不一起去看看？”我看着克莱尔一直盯着我，打趣道。
“才不要去色狼房间呢！”
“喂喂，色狼可是不分地点就发，情的哦！”没管克莱尔跳脚，我转入自己的房间。
啊，还是有点乱。其实东西不多，就一个书架，上面堆着一些专业书，一张书桌，一张床榻，还有一个画架。
画架上是一幅水彩画。浅粉的桃花飘落在荡在半空的秋千上，却是空无一人。明媚柔和的阳光洒在青绿的柳枝上，漾出一圈一圈青色的光彩。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在书桌的柜子里翻了翻，就找出了一本相册，用樱红色的封面装饰着，好久不曾翻开。
稍稍有点后悔，我突然把这种东西给她看干嘛？
“卫腾！”刚想把相册塞回书柜，或许我可以骗克莱尔说没找到，然而身后房间门口就传来了克莱尔的声音。
我一下僵在了那里。
“卫腾，你房间倒是蛮干净的诶。”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是什么？”
“画架。”我下意识地挡在画前。
“诶！”她眼睛亮起来，然后又鼓起嘴，“干嘛不让我看。”气呼呼的，还有些委屈的意思。
啊……这谁扛得住？于是我挪了一步让开了画卷，就这么展现在克莱尔的身前。
“这是你画的？”克莱尔惊喜地问道，“好好看！”
她笑嘻嘻的，眼睛亮晶晶的：“卫腾以前就说过自己喜欢画画呢。”
“你都记得啊……”我有些意外。
“嗯，我可都记得呢！”克莱尔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克莱尔什么都不会忘的。”
“真的么？我不信！”我打趣道。
“喂！”她瞪了我一眼，“就是不会忘。”
“好好好。”我依然用的是不信的语气。
“哼，”她冷哼一声，“这画的是什么？”
“树，花，秋千。”
“废话，我都知道！”她翻了个白眼，“不想讲就不想讲嘛…….”低声地委屈巴巴地嘀咕了一声。
“这是你的书么？”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嗯，”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为她不再纠缠画画感到庆幸，下意识地把手上的相册藏在身后。
“克莱尔，不是不来我房间么？”我问道。
“干嘛？”她没理我，“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宝宝。”
“哦，”她低沉的哦了一声，然后垂下头，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声音很低。
“怎么了？”我有些诧异，慌忙问道。
“没，”她摇了摇头，“是我不好啦！”她笑了笑，然后退出了房间，“那我在客厅等你哦！”
“克莱尔，其实……”不等我说完，克莱尔就已经挥着手跑掉了。
唉，这可怎么办。
挠了挠头，又看了看相册，一时间有点难以选择。
叹了口气，还是把相册藏在身后，然后走回客厅——看情况再说吧，能不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的好。
回到客厅，就看到克莱尔一个人，孤零零地——就是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感觉她好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孤独的气息——话说孤独大概是没有气味的吧。
克莱尔仰起头，缩在沙发上，撇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星宿，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星星吧？
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发丝上，显出一些浅紫色的光泽，仿佛梦幻一般，让人不忍打破。
“克莱尔，”我还是忍不住出声。
“嗯？”她扭过头，眼中充满着惊喜。
“怎么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高兴？”
“没，就是卫腾出来的好快。”她吐了吐舌头，说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也就在里面待了一会儿……”
“克莱尔不喜欢一个人。”她眼里充满了真诚，一个字一个字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落入我的耳朵里，每个字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块，压了上来。
“克莱尔……”我有些局促，“可是刚刚你化妆……”
“那时候想着卫腾在给我做饭呀！”她水灵灵的眸子里像是有点点繁星，看着那双眸子，仿佛能看到笑意，“有人给我做饭诶！”
“以前没有么？”我掩饰着我的局促。
“没有。”突如其来地坦诚让我更加慌乱。
“克莱尔，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手机，“听歌么？”
有些意外，克莱尔竟然会主动询问。
“你会下载音乐软件了？”我有些惊讶。
“喂，克莱尔是很聪明的好不好？”终于她脸上的那种让我心悸的颜色变得淡了一些，她吐了吐舌头，“早就会了好么！”
“听什么？”她熟练地解锁，然后问我。
“听你喜欢的呗。”
“《打上花火》可以么？”
《打上花火》？多老的歌了。我摇了摇头，二十一世纪七十年代的人难道还在听本世纪一十年代的歌曲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么？
不过这首歌却真的是少见的火出圈的歌。有多少人知道，它其实是一个动漫电影的片尾曲。
《烟花》那个电影的名字。
片尾曲远比电影惊艳，有幸我都欣赏过。
“可以。”我点了点头，“克莱尔喜欢这类歌么？”
她摇了摇头，只是默不作声地点开了这首曲子。
日文的男女合唱，我听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不知道歌词的含义——但是我知道的是，旋律中的奇幻和浪漫。是一种让人心中五味杂陈，好像不同时候听到会有不同的感受。
感动？惆怅？思念？欣喜？呻吟？
最好的语言不是歌词——歌词是属于某个语言的，而最好的语言或许是艺术本身。
因为，艺术无关爱好，无关人种，无关性别，甚至无关种族——关乎灵魂。这个世界上，有灵的众生，都能从艺术中获取某些东西，像是海豚的吟唱，又或是夜莺的鸣叫，甚至夏日的蝉鸣，仔细听，当它与夏日的热风融为一体的时候，都会比人类最美妙的乐曲更加动人。
关乎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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