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颖仰面倒在了地上，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溶月收回手，先用手帕仔仔细细地将聂飞白的脸擦干净，然后才开始收拾康颖的尸体。
“真是瞌睡时就送来了枕头，你的身份我会好好利用起来的。”溶月抬起康颖的头看了看，“长相尚可，就是土里土气了些。”
“凑合着用吧。”
她仔细地检查了康颖的身体以及携带的物品，对她是什么样的修士有了个基本的概念。接着溶月利用合欢宗秘术，将自己完美地伪装成了“另一个康颖”。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只要能够待在聂飞白的身边，她能做的事就多了许多。
在处理完毕康颖的尸体之后，溶月坐在聂飞白的身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身上有令人讨厌的气息，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别的野猫来偷腥了吗？”溶月声音低沉地说，然后依偎在聂飞白的怀中。“本想要在那个时候就杀掉你，但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更好一些。”
“虽然你没有遵守约定，和别的女人双修了。但我还是不会现在就取你性命，我要留着你的命，等你真正后悔的那一天。”
“只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我的痛苦。”
溶月一边说着狠话，一边表情哀伤，像是要忍不住哭出来一样。
“飞白哥哥……”
……………………
聂飞白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梦里的他似乎在和谁愉快地对话，但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记得了。只是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始终有些郁郁寡欢，但一直在努力露出笑脸。
——我是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吗？
聂飞白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这是聂九的身体残留的记忆，还是说他潜意识里对溶月的愧疚。
毕竟就算和三姐妹双修的时候，他意识清明没有动情，却还是做出了违背诺言的举动。于是这番隐秘的内疚，就反应在了梦中。
“呜……”聂飞白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这里是……？”
“呀，你醒了。”一个声音很惊喜地叫了起来，“太好了，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聂飞白抬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康姑娘？”
在他面前的是有些土头灰脸，但精神还不错的“康颖”。她伸手扶着聂飞白坐好，然后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你好半天没醒过来，我还以为你受了重伤。”她的语气娇嗔，“现在好了，你醒来就没事了。”
聂飞白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他抬头向上看，发现头顶上是看不到顶的空洞。
“我记得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啊，彩儿她们呢？还有吴十一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聂飞白浑身一震，想要立刻站起来寻找其他人。但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刚站起来一点儿就腿软地重新跌坐回了地上。
“我不知道，你别乱动呀。”
“康颖”扶着聂飞白，强行按住他不让他乱动：“你现在身体虚弱，得好好休息。放心吧，他们应该没事的。”
聂飞白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从空洞里跌下来的时候，对自己怎么昏迷又是怎么获救的过程一无所知。不过虽然忧心三姐妹她们，但她们应该没什么大碍。
毕竟都是金丹期修士，情况肯定会比自己这边好很多。
聂飞白感激地看向“康颖”：“多谢你，康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嘻嘻，若是真的感谢我，要不要以身相许啊？”她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聂飞白的脸。“要说回报的话，这样是不是更好？”
聂飞白有些尴尬地别开脸，他脑子里还残留着对溶月的愧疚，此刻实在是不想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桃花运。
——这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而白给的妹子更是不存在。
“康姑娘，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还请……姑娘自重。”
“康颖”的手顿住了，然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不过是开个玩笑，聂九公子不至于避我如蛇蝎。我难道会吃了你吗？”
”你啊，对你的侍女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虽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酸味，但聂飞白只是苦笑摇摇头。他看向“康颖”，问了一个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既然秘境中原本要捕获的天幻鹤已经死了，还是早点出去比较好。”
“康颖”说：“现在这里环境错综复杂，想要出去也不容易。你又受了伤，还是先修养好再走。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带着你的话，遇到危险可就难说了。”
聂飞白很有自己现在是个累赘的自觉，于是爽快地说：“那就有劳康姑娘了，等回到图南城，我会向母亲说明情况。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是为了让她满意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没有被聂飞白听清楚。“算了，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聂飞白看着“康颖”忙忙碌碌，一边布置防止妖兽侵扰的结界一边小声哼歌，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难道是我太过思念溶月，怎么看她的时候，总会想起溶月来呢？
聂飞白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厌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快变成了一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这不就和之前的聂九没有区别了吗？
“康颖”转过头来看向聂飞白，扬眉一笑：“怎么了，是我太美貌让你看的目不转睛吗？你们这些男人啊，嘴上说的正人君子，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样子。”
“哼，想看我便直说啊。”
聂飞白有点尴尬：“不……我只是在想，康姑娘你和之前相比，现在说话比较自然一些。”
至少没有那么腻歪，一口一个奴家地贴过来。
“康颖”顿住了，她沉默片刻又笑了起来：“那你觉得是之前那样比较好，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问题又被抛到聂飞白这边，聂飞白仔细想了想回答：“我觉得做你自己就很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康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了聂飞白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九公子，若是有一天你所爱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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