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溶月便坐下来，伸出手扶着聂飞白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聂飞白面色苍白，眼看着就要咽气。再耽搁一会儿，就只能给他收尸了。
溶月捧起他的脸，将自己的灵气从口中渡了过去。
当她的灵气进入聂飞白的身体时，他体内躁动不安的蛊虫就好像遇到了克星，开始逐渐后退起来。
闵悠见溶月把灵气渡过去之后，聂飞白的抽搐开始逐渐平息下来，也不再继续吐血后，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我好想杀了她。
闵悠恨恨地看着溶月，嫉妒和愤怒依然充斥着她的脑子。看来之前说她是毒妇，是小看她了。
她绝对和聂飞白之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不然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从刚才对峙时她的表情神态来看，只是简单的爱恋关系，并不能酝酿这样的恨意。
“都怪聂九，那个混蛋。”闵悠恨不得把已经魂归西天的聂九抓回来凌迟处死，“若不是他作孽，小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在恼怒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怎么威胁聂飞白要按照以前聂九的作风去行动了。
只能说在不同的时候，人的想法都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聂飞白在感觉到了有救命的灵气输入后，求生本能再度运作起来。他张大了嘴，希望能够获取更多的灵气来缓解那股疼痛。
太疼了，没有什么疼痛比这个更疼了。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溶月的嘴唇离开了聂飞白，阴冷地对闵悠说，“还是说你想看到最后？”
“你这个变态。”
闵悠气得想再给她一巴掌：“谁要看！不要脸！”
“哼，你的阴谋我会全都告诉小白的。到那个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说完幻影消散了，只留下她的狠话。
溶月擦了擦聂飞白嘴角的血，凝视着他的脸：“没关系，告诉他也没事。我已经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抱紧了聂飞白，“我不甘心，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的假象。那明明应该都只属于我一个人，那应该都是我和你之间的回忆。”
“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那个啊……”
聂飞白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没办法解释自己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溶月。
她的表情看起来好悲伤，一颗一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他的胸口。
明明是微凉的泪滴，滴落在胸口却有种滚烫的错觉。就好像她落下的不是泪水，而是她的血。
聂飞白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溶月的脸：“……你，你在哭吗？”
溶月一边上下起伏，一边摇头：“没有，我没有在哭。飞白哥哥，你好些了吗？”
聂飞白越发觉得是梦了，只是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就好像是真的溶月来到了他身边一样。
“不要哭了……是，是我不好。”聂飞白伸手撑住了溶月，“我很想你，但为什么……每次见面的时候，你都会哭呢？”
“是因为我太想你了。”溶月趴在聂飞白的胸口，抽噎了一声，“飞白哥哥，你抱抱我吧，抱抱我的话……我就不会再哭了。”
聂飞白抱紧了她，轻轻地抚摸着溶月的后背。
直到她停下动作，停止哭泣为止。
月光已经逐渐变淡了，很快天就要亮了。聂飞白用水洗了洗脸，将脸上干掉的血渍全都洗干净。
“你也洗洗吧。”聂飞白平静地说，然后将手帕递给溶月。“这里只有冷水，不过将就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溶月有些忐忑地接过手帕，慢慢地走到水边去擦拭身体。
她不知道聂飞白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因为当他意识清醒过来，看到身上的人是她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惊讶和愤怒。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因为看不透他的想法，溶月更加不安。她慢吞吞地清洗自己的身体，还在悄悄地观察聂飞白的表情。
和之前聂飞白会偷看“康颖”不同，此刻聂飞白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他只是专心地将自己衣服上的污渍用术法清洁掉了，然后背对着溶月把衣服穿好。
“飞白哥哥……我，我洗干净了。”溶月没什么底气，小声说。“那个，我……”
聂飞白转过来看向溶月，脸上是大病之后的疲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营地那边吧。”
“哦。”
溶月低眉顺目地跟在聂飞白的身后，昨天那种近乎癫狂的样子此刻荡然无存。她的手指搅在一起，心脏也跳的很快。
营地的火堆已经熄灭了，聂飞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看着溶月。
“说吧，怎么回事。”聂飞白捏捏眉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溶月张张嘴想要辩解，但在聂飞白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你醒过来的时候……”
聂飞白叹了口气：“所以我落下来之后的康颖就是你，那么真的康颖呢？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溶月继续撒谎，“我找到飞白哥哥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人躺在那里。你说的那个康颖，我没见到过。”
聂飞白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漏洞，于是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你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叫康颖？而且怎么会变得和她一样？”
“是不是……你把她杀了？”
溶月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飞白哥哥，在你看来我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聂飞白说：“你别把我当傻子，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入秘境的。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果然世界上不存在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给的妹子。相信溶月的结果，就是自己差点被她玩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颇有种看透世俗，再也不想沾染情爱的疲惫感。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好像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他自嘲地笑了笑，“就当我有眼无珠，错把你当做最喜欢的人。”
“毕竟有情蛊在，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你说了算，不是吗？”
溶月瞬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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