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之中,一点微光缓缓地移动着……
马靴“啪!”的一声栽进泥泞的路面里,漆黑的夜空中不断飘着雨,细密的雨丝划在他冰凉的脸上似乎已经没什么感觉。
哈尔特牵着缰绳和身旁的马一起行走在夜雨中。马儿打了个响鼻,白色蒸汽从煽动着的鼻孔中升起又散去,马鞍上挂着的提灯随着行走晃悠着,和马镫等金属撞在一起发出了规律而清脆的声响。
“走一个!”
“嘿!”
“嘿!”
一家酒馆坐落于夜雨之下的一个村落中,内部充斥着粗犷的嚷嚷声以及酒杯的碰撞声。
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被忽的推开,一个身材壮硕披着防雨风衣的男子提着两只大袋子走了进来。
嘈杂的酒馆显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顿半分,哈尔特没有摘下兜帽,而只是继续将自己的脸庞隐藏于阴影之中。
“热酒,面包,借宿。”
几枚带这些泥土的硬币被丢在有些破烂的木质吧台上。
说着,哈尔特将提着的两只包袱放在了身旁的座椅上,随后便在邻座坐下。
“嘿,马上就好。”
吧台后的招待是一个头发泛白的胖老头儿,看着有些臃肿的身形下却很有精神地笑着,收下了丢在吧台上的钱,随后便端上一杯装在木酒杯里温热的酒以及一块有些干吧的面包。
“看你的样子,是个游侠?”
招待看了看哈尔特背后露出来的剑柄,挠了挠长满胡子的下巴。
“如你所说,这儿有活儿吗?”
哈尔特咬下干掉的面包用一口温酒送下了肚,驱散了一些体内的寒气。
“你问的倒是个时候,有活,就是不知道你干不干得了。”
哈尔特弯起嘴角,鼻腔中挤出来的气体像是冷笑了几下。
“强盗,怪物,无论是什么,你得说出来我才能干。”
“这么说,这附近有只狮鹫,那只大鸟叼走了不少家禽,你真该听听那些家禽被它硕大的爪子死死嵌住抓走时的惨叫,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老头儿立马张嘴继续讲。
“这大鸟儿没吃过人,不过已经有一个冒失鬼小孩儿在家畜被抓走时杀掉了。所谓拨来的军队守卫也只是寥寥无几的老弱病残,他们只愿意抱着那门口的岗哨苟且偷生,任由大鸟儿逍遥。”
“报酬呢。”
“村里养牲畜的和那个死掉的孩子的母亲一起悬赏了200个银子儿。”
这两百银币相比平常的狩猎怪物悬赏要低上一些,但是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好活儿可选。
“干不干?”
“当然。”
见底的啤酒杯被按在了吧台上。
白天,哈尔特已经骑马离开了村子,来到一片坡度不是很大但岩石块较多的山林前。
根据哈尔特的调查,已经大致定位了狮鹫的巢穴位置,也就是眼前这片不算稠密的丛林。
“赤顶狮鹫,狮鹫中也就这家伙会挑食吧。”
摘下兜帽的哈尔特面容沉稳,一对深邃的蓝色双眼深邃而又锐利。对于神情而言,完全不符合他年仅二十五的身躯。
马匹在山林中踏着似路非路的小径接近着目的地,而伴随着目的地的接近,林子里的生气渐渐消退。
哈尔特在一片绿荫较为密集的地方拉紧了马鞍,将马停住。
“如果不想被抓走当晚餐,就好好待在这吧。”
下了马的哈尔特开玩笑似的对自己的马儿说道,然后便开始从马鞍包中取出一些东西。
劲弩被挂在背上,一只泛着紫色幽光手套替换了皮革手套戴在了左手,几颗颜色各异的石块被放在腰间的小收容袋中。
“可惜,没有地方补充火石了。”
除了这些外,还有几株植物。
其中一株是深蓝色的草叶:沉兰,这样的草叶只是闻着就有种平静安宁的感觉。
哈尔特将一些草料和沉兰混合在一起喂给了身旁的马儿,作为镇定剂为了防止马儿受惊而逃窜。
而另外几株颜色各异的植株则也被装进了收容袋中。
几只小型啮齿类动物在灌木丛中攒动,伴着风儿沙沙作响。
哈尔特已经只人来到了接近山坡顶端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鸟巢式的巢穴出现在几块巨石旁,一些动物的骨头在四周散落着,都已经枯黄的不成样子,暗红的血迹在地上斑驳刻印,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尽管这种味道哈尔特闻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直皱眉头。
那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而这一等,直接就等到将近日落的时候……
随着气流攒动树叶不寻常,哈尔特猛地睁开双眼,从躲藏的那棵树后向外观望,一只翼展十米左右的赤顶秃鹫落于巢穴之上,由于它的头部有一大撮红色的毛发所以非常的好认。
长剑从背部出鞘,引出一阵金属的尖锐鸣叫。
沾着泥土的马靴踏出一步又一步,身着的暗银色锁链甲轻轻在灰黑色皮革甲上摩擦着,背后的劲弩已然拉紧等待着箭矢的填入。
狮鹫看向哈尔特的方向,发出了尖锐的嘶鸣表达了敌意,随后便猛地煽动羽翼将阵阵尘土树枝卷向四周,而自己则借着这股力量旋转着窜向半空。
哈尔特则是如算清了狮鹫的行动似的准备好闪躲的姿势,而正如他所料,狮鹫再次振翼急速加速冲向地面的人影。
随着嘭的一声以及地面的轻微震颤,狮鹫两只有力的尖锐利爪深深嵌入混合着泥土和石块的地面,而哈尔特则靠着预备好的闪躲姿态一个翻滚避开了重重的一击,并且已经做好了反击。
双持劲弩的箭槽内不知何时已然静静蜷伏着一支利箭,冒着冷色寒光的箭头槽孔中充满着深紫色的粘稠物,直指狮鹫头部。
“嗖!”的一声,伴随着空气被破开的尖锐声响,狮鹫的左眼顿时鲜血四溅,冷漠的箭体上挂上了灼热的血液。
当箭体脱离劲弩的一瞬,哈尔特就果断将失去紧绷状态的弩弓丢开,用泛着紫色幽光的手套掏出两颗分别为深蓝和浅蓝的石头,随着拳头攥紧,两颗石块被捏作发光的粉尘萦绕在手套周围。
抬臂,张掌,一股蓝色的力量瞬间喷涌而出倾泻于狮鹫左翼,未等狮鹫那响彻森林的嘶吼鸣叫出现几时,护住头部和眼睛左翼便突然间被寒气包裹并快速冻结。
这完全不是这头之和其他怪物厮杀的红顶狮鹫所能应付的战斗,这是一次精心计划的捕猎,而它正是猎物。
眼睛受伤并被暂时封锁了飞翔能力的狮鹫显然被激怒,野兽的狂野性使它浑身颤动,嘶吼声愈加狂裂,庞大的身躯恍然扭动,带动着身后粗壮的尾巴想哈尔特所在的方向鞭策而去,令本想来到狮鹫附近周旋寻找攻击机会的哈尔特停下了脚步。
尽管在毒素的作用下,这只红顶狮鹫还是发动如此有力的范围攻击。
这家伙对毒药的抵抗能力有些与众不同,哈尔特顿时明白了这点。
看来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抓住了一次甩尾攻击的间隙,哈尔特猛地蹬地一个翻滚突破冻结翅膀的那座防线,双手握剑由下而上抵御住了另一只翅膀强弩之末的拍击。
锋利的长剑剑身上泛起几缕青色,剑身附近的空气流动一阵紊乱,转而又整齐的向剑尖所指方向:狮鹫的哽嗓咽喉。流动着。
青色的剑身以一种奇怪的发力方式,令哈尔特以一种并不合理的动作将这一剑刺出。
剑刃破空,伴随着疾风呼啸,锋利的金属不断撕开皮毛和血肉,直至剑尖从狮鹫后颈那片红色毛发处穿出。
狩猎,结束了。
狮鹫的气息急速减退,四周渐渐安静起来,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丢在地上的金属弩弓闪着金色的光芒。
狩猎,结束了?
一股更为不详的气息不断接近……哈尔特明显的感受出来。
伴随着更为沉重令人战栗的吼叫,一股火焰横扫了地面,令狮鹫尸体和附近的地面瞬间升起了狂躁的火舌。
一头红龙,货真价实的红龙,喷射出火焰后的它脖颈处的鳞片下还亮着灼热的光,坚硬的赤色鳞片在夕阳的照射下彷如镀金一般,其身形只比狮鹫大了半倍,却显得雄伟异常。
红龙猛地俯身用两只龙爪钳住狮鹫燃烧中的身体,宽大有力的翅膀猛地一振,煽气的气流使燃烧着的火焰向外瞬间蔓延了一圈,而红龙则靠着这股力量拖着狮鹫尸体猛地升上半空,快速的掠过森林飞向远处。
取出的深蓝色石块捏碎于左手,随着蓝色粉尘的环绕,大量的水从手中迸发熄灭了附近的火焰。
雌性红龙,体型介于幼年到中年之间,但其外表的表现则与体型所表达的年龄不对应,较为暗红的鳞片以及那火焰的强度。
哈尔特面无表情的看着夕阳下远去的红龙以及自己将到手的的200银币,蓝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紫意,后肩上的一处印着蕴意“无限”的紫色符文突然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紧紧攥住了剑柄,或许这把经过附魔的长剑也要被一起带走。
似乎是不想叹气,哈尔特将长剑收起,一口气深深地从鼻腔中挤出。
“混蛋……”
同时也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无奈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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