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开枪?”
莎莉有点忍不住擦眼睛的行为,艾奈刚刚几乎隔着半个列车车厢,把两个人的脑袋给穿了。
“老师你知道贵族七项是什么吗?”
莎莉故作沉默掩盖自己并不知晓的事实,艾奈明显是在做自问自答。
暗地里,她还同时问起了文森特:
“文森特,你当过贵族,给我讲讲贵族七项是什么。”
文森特放下了报纸,双手十指相扣放在大腿上,略作思考:
“没有贵族七项,只有骑士七项,包括骑马,弈棋,狩猎,击剑,投枪,游泳,吟诗。”
“而在现在投枪大多会被射击代替,只有少数历史色彩浓厚的贵族还会练投枪。”
所以艾奈是八项全练了,却因身份问题没练礼仪是吧。
“我同时练过投枪和射击,是之前和您一起监督我完成基础仪式的那位老先生教会的。”
“所以说,挺可惜的,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做一个淑女。只不过应对现在的情况,却刚刚好。”
艾奈微笑着朝莎莉摊了摊手,引得周围一圈的乘客全往后做了一个规整的收缩。
没人能忘记这个女孩刚才是怎么把两个劫匪杀死的。
“啊,好像有人要来了。”艾奈听到了前方车厢传来的脚步声,“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我先上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盒,拿出一副玳瑁墨镜架在耳朵上,随后打开了车厢大门,一跳便登上了前面车厢的车顶,正好和赶来的劫匪错过。
登上车顶之后她立马朝着火车头奔去,她很清楚之前传来的逼问声,绝对是绑匪的头头弄出来的,就算不是,控制火车头也能很好地掌控局面。
莎莉没有跟上艾奈,而周围的乘客立马涌了上来,试着找一点借助她力量的机会。
“您好,我是塞尔玛事务所的律师,我能给您……”
“文森特,让他们闭嘴。”
也不见西装术士有什么动作,所有乘客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眼神迷离起来,僵硬的将自身挪回了座位。
“我便签用完了,麻烦给我些,谢谢。”
文森特朝着莎莉脱帽示意,莎莉拎起了脚旁的手提箱,拿出了一叠便签,撕下了一大段给了文森特。
便签变薄之后,纸缝之间透出了无数细小的金丝,延伸着朝第一页聚集,违反物质守恒地汇聚成新的便签页。
紧跟着艾奈离开的是,前面一节车厢的大门打开了,一名劫匪从列车端前端走来,此时他正好看到了莎莉递交给文森特便签的一幕。
这节车厢安静地可怕,也不见有人说话,也不见有人哽塞,有动作的两人自然成了第一目标。
“西装佬,把东西放下。”
说着,他朝文森特的脑袋举起了枪。
“我得提醒你,拿那个小玩具指着这位绅士不会有好结果的。”莎莉开玩笑似的提醒这位可怜的劫匪一句
也不见这位绅士在意这个劫匪,对他来说,爆头和擦伤之间的区别完全可以忽略,带着竖条的手套摄起了高礼帽,将它重新按回了文森特的脑袋上。
“闭嘴,臭*子,你想吃枪子吗?”
“呵呵呵。”文森特像是被逗笑了,朝着绑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用着怜悯的目光为他示意:
“惹毛这位女士,是你们的国王陛下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我可以很准确,很负责任地告诉你。”
“上一位惹到这位女士的,是圣赎教会的教皇,劳伦斯·礼拜廷。”
莎莉站起身来,生气状态下的祂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知道,时刻保持优雅是一位淑女必备的要素之一。”
“不过,我现在只想把你的话塞回你的喉咙,教会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劫匪持枪的手莫名开始发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他只觉得像是在面对风暴,射出的子弹可以杀死一个人,一头牛,却并不能触及到灾害的一丝一毫。
没有意义,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伤害都做不到。
能感受到的,只有自身的渺小。一切的一切,包括逃跑,包括恐惧,都是毫无意义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祂就是毁灭和天灾的化身。
“他本来就不应该拥有直面吾的机会。”
莎莉的眼中泛出了淡蓝的光泽,眼前的人在一个没有时间长短的处境下瞬间灰飞烟灭。
除了在场的二位,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了,一切都会在现实的自我修整之下,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重新到达现在这个时光的处境。
这就是彻底的湮灭。
“动作太大了点。”文森特收回了手。
“我想,适当的任性,是可以被接受的,是吧,文森特。”
“你是最强,你说了算。”
“那做正事吧,看看艾奈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是刚刚的枪响吗?”
“不是。”
一名劫匪对着另一名劫匪说道,他指了指天花板,
“这里能有什么声音?”
“嘘,仔细听。”
哒,哒,哒,哒。
“车顶好像有东西。”
艾奈一个人在车顶上走着,呼啸的风摇摆着便服,因此她绑上了纽扣,用发带束起了头发。
“风真大啊。”
在她那比寻常人明锐数倍的听力中,简直就是有两台螺旋桨在她两耳侧持续轰鸣,眼睛倒是感觉不到酸涩,迎面而来的狂风对她脸庞上的触觉来说和微风无异。
而除开触觉,她更多的感受则是有一股力量正在将她往前拉。
“列车在减速,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万一等会一个紧急制动,我得飞出去。”
她走到了这节车厢的前端,反正现在距离火车头也不远了,莎莉没有跟过来,不过应该不需要担心。
几个普通人而已。
“喂。”
两名绑匪正在列车车厢衔接处,正在顶着阳光观察车顶,就听到有人在招呼他们,
下意识的转头之后便是永久的沉寂。
嘭嘭。
“真是的,这群家伙都是怎么搞到的枪。”
艾奈跳下车,捡起了两名劫匪尸体手上的手枪。
“工程材料?这东西不就是塑料(注解1)吗,棱湖的家伙这是把格洛克整出来了?”
将诗篇收进衣服内侧,艾奈捡起了两把手枪,却没有捡弹夹,回到了熟悉的双枪状态。
稍微掂量了一下,艾奈确定了自己应该只能靠手感开枪。
“唉,没事,有莎莉给我兜底呢。”
一脚踢开了前面的列车门,一名绑匪正好被列车门顶倒在地在,另一名则退后了两步,朝着艾奈举枪。
又是两名绑匪,这群家伙应该是有分工的,只不过脚步漏得太明显了,他们开始朝这里移动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去死吧。
艾奈两把手枪同时开火,她根本没有节约弹药的概念,反正不是自己的打着不心疼。
开始的打偏了一发,不过枪的后坐力在艾奈的力量面前不够看,她就像是开了后坐准星自动归位一样,立马把枪口调整过来,将举枪的劫匪射成了筛子。
另一名劫匪看着同伴的惨状,却没能激起他的怒气,反而是吓破了胆。
“别杀我,别杀我。”
他转动枪口已经来不及了,艾奈早就把枪对准了他,只是在他眼中,艾奈只是一个小女孩,未必就有那么大杀心。
抱着侥幸心理和他那有限的胆子,他的理智竟然忽的占了上风,决定求饶。
“把枪放地上,我就不杀你,我这个人向来遵守诺言。”
艾奈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劫匪吞了口唾沫,将枪放在了地上。
“很乖,现在,把枪往你身后的过道丢。”
他也依言照做,用力一退将枪推到了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上。
艾奈见绑匪这么听话,迈开步子朝着他的背后走去,
“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谢谢,谢谢您。”
劫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会向着一个孩子摇尾乞怜,不过求生欲还是稳稳地压了耻辱感一筹。
“可惜了,你不是孩子了,得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艾奈小手一挥,将自己手上的枪丢给了一名年纪不小的男乘客,然后摸起了地上的手枪,走出了这节列车。
“我是不杀你哦,祝你好运,rua.”
她稍稍侧过了脑袋,浅浅一笑,朝着劫匪抛了一个飞吻,最后重重地关上了这节列车的门。
“不——”
接着,他的惨叫声就被嘈杂声淹没了。
“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样打死他太便宜了,打断他的腿!”
听到这里,艾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
嘭的一声,她踹开了最后一节车厢的大门,而下一段就是火车头。
把时间稍微往前面倒一点。
嘭。
“枪声?不是我给他们的枪。”
金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他给自己手下的都是统一的配枪,
“列车上竟然有其他人带了枪?看来有埋伏,这才对啊,警察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摆平了。”
不过,此时金却是察觉到了另一个问题。
惯性在带着他往前,车速在放慢。
这种事情金早有预备,他把枪顶在了人质脑袋上,重复之前的套路:
“你小子别给我耍花头精(注解2)。”
“你也看到了。”列车长将煤炭铲进了锅炉,“我刚刚就一直没有动过上面的操作台,你告诉我怎么动手脚。”
“那简单。”金指着操作台,“你给我去弄,我给你30秒,要是30秒以后列车还没有加速,我就毙了他。”
“行。”
列车长装模做样检查着各个表,稍微拖了一会时间,接着转向了金,开口道:
“我需要开门检查一下,很快就好。”
在得到金的默许之下,列车长打开了火车头的侧门,他脱下了帽子防止被风刮走,然后看向了水箱的位置。
果不其然,一条将地面润成深色的水流,随着火车前进而蔓延开来,看它的程度恐怕水箱的漏洞不会小,不是他短时间抢修能搞定的。
“水箱漏了。”
“不可能,刚刚还是好的,你想骗我?”
“眼见为实好吧,”列车长举起双手,走到了一个离门较远的位置,伸手示意金过去看看。
看到列车长主动让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金皱着眉头,将半个身子透出了侧门,而湿润的地面也同样映现在他的瞳孔里。
“这种情况能抢修吗?”
“抢修?有用,不过用处有限,最近的水塔就在我们身后的火车站,而前面的还要开上大约十几公里。”
“那就修。”
“好啊,修。”列车长将手放在了操作台上,打开了一个盖子,露出了里面的拉闸,
盖子上带着几个字的标语:紧急制动,
“不过,修火车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让火车停下来。”
在话音未落,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列车长用力将拉杆拉下。
嗡——————
列车各个部件在紧急制动的控制下,立马被遏制了运作,火车车轮和铁轨剧烈地摩擦,带起阵阵飞扬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而巨大的惯性带着金,将其狠狠地砸在了金属门框的另一边,吃痛之下金的手枪滑落到了驾驶舱中。
早有准备的列车长抓着扶手,但整个人还是栽倒在地,而他先前的准备为他争取了那么一点时间,比金先一步抓住了手枪。
“现在轮到…”
列车长刚举起枪,金的手便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将其扭向一遍。
“md想阴老子,老子可是当过兵的炼阶段。”
他摁住了列车长的胳膊,发力猛地一扭,咔的声响从中传来,被扭处的皮肤大块地变成红色,鲜艳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列车长吃痛之下竟是没有放手,咬着牙,连续地扣动起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卡,
最后一声传来,他打空了枪中的子弹。
吱丫,门开了,金清楚是他的手下来了。
“小子,你来得正好,帮我…”
面对金的不只是一张面孔,还有一把枪:
“对不起,老大,我是卧底。”
金万万没有想到,他认识多年的手下,一个高原人,胸前挂着一枚警徽。
“原来,原来是你小子。”
金放开了列车长,将其推到一边,
“曾经的弟兄,你拿枪指着我!”
“老大,够了,在车上的另一位同志应该快要来了,让我们结束这一场惨剧吧。”
咔吱,列车车厢处的门开了,车厢上所有乘客将目光转移,从车头转向车尾,一个个站起身来,准备逃离这里。
站在门口的是个金发的,戴着墨镜的女孩。
她隔着人群,遥遥看到一个带着面具,挂着的男子,用枪指着另一个带着金色骷髅面具的人。
疑惑的气息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什么情况?”
————————
注解1:
格洛克17手枪的确是1980年的,但酚醛塑料是1907年就有了。
没别的意思,棱湖在科技这方面猛就完事了。
注解2:
方言,是耍花招的意思,我原以为是偏远地区的话,结果一查才知道是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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