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奈本来并不想睡着的，但是架不住她的作息习惯，在昏暗的候车厅里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她不想睡着的，毕竟梦庭里还有那几个家伙。
虚无缥缈的泡沫荡漾开来，艾奈进入了梦庭，她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睡着了。
“洛琳西娅不在。”洛雫夏坐在一立柱之下，祂在回来的路上祂就和艾奈提到过琳小姐的真实身份。
然后艾奈心目中血族高贵优雅的形象算是彻底坍塌了。
“你确定祂就是血族真祖？那可是传说能比肩神明的存在，活过了无数岁月，无论是智谋还是见识都应该是世界上名列前茅的存在吧。”
艾奈总归还是有一点不信邪，洛雫夏则是直接道出了实情：
“祂是血族真祖的一部分，并不是本体，你可以理解为血族真祖有一部分，或者在某个时间段的的确确是祂这个性格…”
一部分？所以祂没有那惊天动地的能力？这个洛琳西娅只是一个分身？等等，祂这性格，没想到血族真祖还有这样的一面。
艾奈感觉到了自己有一颗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到她将目光投向天空中那巨大的泡沫球的时候，还是毅然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算了，和这种家伙打交道和窥探神明的隐秘危险性不会差太多。
一旁的黑翼少女看到艾奈收敛的模样，略微点了点头。
“洛雫夏，洛琳西娅祂是什么神秘阶段？神明又是什么形式的存在？”
怎么这么不经夸？黑翼差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
“祂是圣殿阶，至于神明…神明本身就是一种存在形式，不过这种东西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所有全阶段及以上的存在都可以以信仰神的状态处事，而我不建议你向天空之神以外的任何神明祈祷。”
艾奈咀嚼着这些信息的意味，洛雫夏明显挑了她能听的讲，而且她同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梦庭里的洛雫夏好像和外面的祂记忆不通，不然骂她阿姨的事情肯定会被拿出来翻一翻。
“为什么只建议祂？”
“械神不回应祈祷之后，世界上存在的正统神明就只剩下了圣赎的上神，和天空之神了，其他的大多都是邪神一类的东西，或者就是有个高位格的家伙待在后面装作神明来搞事，孩子，向祂们祈祷还不如找我作为信仰。”
洛雫夏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翼，祂刚刚一不小心把自己预言家的腔调带出来了。
不过祂说的也是大实话。
别的信仰可以给你印钞票吗？或许正常的神明没有一个会这样做，但塞顿现在可是实打实的能在奥维兰将钞票论斤印出来用。只要不怕经济被玩爆之后被刻穆抄家，祂想印多少印多少。
“就给你讲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去探索。”
“嗯。”艾奈应了一声，走到了她存在梦庭里的书旁边，找出她上次复制的一本看着。
虽然她复制的时候会自动记忆一遍，但她在重复观看的时候总能有新发现，嘶，不对啊，这里的书怎么变多了，有些她好像还没有印象啊。
黑翼和洛雫夏渐渐离开了艾奈在梦庭的感知范围，泡沫聚拢，在黑翼的手中具显出纸和笔，递给了洛雫夏。
哪怕是公爵此时也表情僵硬，在梦庭里祂也不得不当起了打工人。
“你要《柏拉图手稿》还是《虚灵之书》？”
黑翼做了个收掌的动作。
她全都要。
…………
感觉外界似乎迎来了天明，艾奈主动脱离了梦庭，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头顶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已经回到了特林维尔家，现在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了一套她常穿的睡衣。
现在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醒了，趁现在没有人，奖励一下自己努力的学习态度。
她打开了自己的床头柜，将手伸了进去，
嗯，这本应该就是《繁华都市
1487》了，果然爽文是所有人类的追求，即使是异界也一样！
艾奈嘴角一勾，将书从抽屉里抽了出来。
这重量怎么不对，难道我拿错书了吗。
艾奈疑惑着，看向了手上的书。
《奥维兰贵族十二年义务教育8年级课本：历史与文化》
这是奥维兰今年新出的基础课本教材，专门为奥维兰的小学生贵族们普及一下基础的一些问题（以及某些不能招惹的大佬的肖像，以免出现某些纨绔子弟带着全家一起归西），没错，奥维兰贵族有十二年的义务制教育，从4到16岁。
上面的“著于1435”让艾奈不得不面对现在还距离1487差了半个世纪的距离，和她本人是12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的事实。
啪嗒，书本落在了地上，艾奈放弃了温暖的床铺，跳到了地毯上，将整个床头柜全部拉开。
《摩尔斯（数学）》
《拜伦语（语文）》
《朴白语（外语）》
《炼金术（物理）》
……
“伦！”
就算艾奈知道这一切不可能都是伦策划的，菲特和莫森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必定有所联系，但艾奈还是忍不住喊了伦的名字。
“小姐，有什么吩咐？”
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艾奈的卧室，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伦！我那些…”
艾奈注意到了菲特正在门外，只是因为这里是艾奈的卧室没有毅然进入。她语气瞬间软了一半：
“我的闲暇读物呢？”
艾奈嘴上是这么说，眼神却在不停地打暗示：
我们应该同仇敌忾。
伦同样是小说爱好者，此时眼神不停地向着门外挪动，提醒着艾奈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姐，我和菲特先生把您以前收集的读物大多放到储藏室里去了，我们都一致认为学业是您目前的重中之重。”
“我不是被塞…公爵大人保送了吗。”
紧接着，艾奈的理由被菲特的声音打断：
“小姐，这是公爵大人最新的指示。”
一本熟悉的变迁被菲特扔了进来，艾奈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教育归属于卡文迪许管辖，请艾奈小姐自行考进学院，本人概不负责。
我，我不就骂了你句阿姨嘛，至于这样吗……
“艾奈小姐，相信您已经了解了现在大致的情况，请您配合我们的计划。”
菲特的面容现在在艾奈眼中与恶魔无异，如果他戴个单边眼镜，此时推一下一定能反光。
“不，菲特，你要想想，克雷顿的正常入学年龄是16以后。我还有整整7年的时间可以准备，根本不急于这一时。”
艾奈第一次对于自己幼小的身躯感到无比的庆幸，她差点就要在异界重新陷入当学生的苦命旅程之中。
“您明年就得入学。”菲特站到了门后，看不到表情，“更何况，智慧同样是一位优秀的女士需要掌握的，如果您还像前几年，或者这几年一样混吃等死，那么…”
“我就只好和您的外公一起为您找门好亲事，为您寻找一位值得托付下半辈子的优秀男士了。”
你做梦！艾奈差点把这句话喊出来。
嫁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菲特这句话毫无疑问地掐到了艾奈的弱点，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借口来威胁过艾奈，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接下来是伦带着苦笑，给艾奈做着日常的准备，不管艾奈心里怎么不自在，她身后的那位管家是自己目前绝对不能招惹的。
日常梳妆很快就准备完毕，伦特意为艾奈准备了一身舒服宽松一点的衣服，就算如此，这身行头依旧使艾奈动作僵硬，浑身难受。
“小姐，别生气了。”伦伸出指尖，轻轻摁了一下艾奈的脸蛋，“今天可是周四，管家说今天只是预备课，为了不打扰莎莉小姐在周末正常的休假，所以今天才回来，您就得上课去了。”
艾奈泯起了嘴唇，摇了摇头。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就算她其实远超同龄人，她接下来也要在一年以内搞定大概三四年的课程。
就从菲特的性格来看，自己估计节假日都得少一半。
吃过早餐之后，伦把艾奈送到了莎莉的教室门口，时隔数日，艾奈终于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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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奈，好久不见，老师可想你了，快坐快坐。”
莎莉笑嘻嘻地，好像上课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为轻松的活动一样。
老师您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从凡纳斯死里逃生，现在我又得重回课堂，上的还是语数英？
“莎莉老师，我好累啊，今天能不能早点下课？”艾奈面无表情地将下巴靠在了桌子上。
“嗯，不太行唉，”莎莉思索着，“没事，那我就不给你布置作业了，今天以听课为主吧。”
还有作业？艾奈注意到了重点。
今天没有不代表着以后没有。
“今天想听点什么？”
莎莉并没有按照常规贵族教育上课的兴趣，也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负责教艾奈神秘学的知识。艾奈的天赋也不需要她把教育过程弄得那么复杂。
“我想知道我怎么样才能晋升域阶段。”
“嗯，很实际，是这次在凡纳斯遇上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吗？”
见艾奈并没有说的打算，莎莉也没有追问，便开始解答艾奈的疑惑：
“最常见的就是对于自身进行强化和改善，比如举行仪式啊，吸收某些神秘因素啊，这些都是晋升的手段。”
“但是，听好了，艾奈，但是所谓的神秘等级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实力。”
比如菲特，又比如塔奇拉…艾奈想到。
“神秘等级只是用来概括他们的实力表达的形式罢了，艾奈，那是形式，不是实力和神秘因素量级的标准，我举个例子，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石头和钻石，钻石和星岩，星岩和以太。”
“意思也就是说，不同阶段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品质的好坏一样。”艾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像是绿，蓝，紫，金，这些品质的差距，绿色武器升到一百级未必不能打败低级的金武。
“嗯，可以这样理解，”莎莉思量了一会，“就像是大块的石头不一定比小块的钻石轻。拥有长时间积累的炼阶段不一定就比域阶段弱，顶多对付领域的时候会有些头疼。”
“那有什么等级能够清晰地代表一个人的实力吗？”艾奈举起了手，准确的综合强度值是每一个游戏玩家至高追求之一。
“我记得有，是一个精灵发明的，可以综合考虑一个人的潜力，外在物品，战斗经验等等，得出一个人最准确的数值，不过因为计算过程太为复杂，受用者很少。”
莎莉似乎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嘴，继续笑着说道：
“其实还是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想知道自己的准确数据，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还有没有被发现的潜力。”
“那…”
“别想了，那个玩意早就失传了，第二纪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弄出来过了。”
现在是第三纪元，距离第二纪元已经相差了有1435年的差距了，没想到莎莉老师还有研究历史的兴趣。
“咳咳，让我们把话题调回到原来的事情上吧，除开强化自身，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将自身向着你的神秘属性靠近。”
“嗯。”艾奈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我还是举个例子吧，如果你是死亡属性的，那就把自己变成巫妖，元素属性就把自己变成相应的元素生命，当然，大多数人的选择肯定是只将自己的一部分变化，或者将变化建立在不大规模更改自己容貌的情况之下。”
“那不还是要举行仪式吗？”艾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嗯，是的。”
“我还以为可以只喝药，或者…一类的就可以了。”
艾奈没有把后面的打坐修炼说出来。
她还没有彻底脱离现代人的思维，在看到诸如塞顿一类的，和人类完全是两回事的神话生物之后，依旧认为祂们只是做了强化手术一样的行为，便达到了那个层次。
“不，艾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之处，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有着相对应的神秘因素，包括你自己，因此，每个人的神秘路途都不一样，所有全阶段的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不愿意走上神秘途径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源去创造自己的路途，单论那些带有神秘属性的材料就能彻底压垮他们的家庭，关键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保证能成功。”
艾奈一瞬间就领悟到了这个问题的现实状态：
就算是国家提供给中农，以提高农作物产量为要求的废物神秘职业，其就职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九，其中还有那么1%不到的概率会导致他们暴毙。
“那我就职全元素使的那种情况是不能复制的吗？”
“额。”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莎莉明显愣了那么一会，“实际上是可以的，入，源，炼阶段都是可以靠钱和药砸出来的。”
“但这不一样，艾奈，你是天生的炼阶段。要上升到域阶段必须要依靠完整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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