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叛徒。”
道剑入手,塔奇拉提剑一横摆出架势对准了爱丽丝,锋锐的目光透出,上下打量着爱丽丝,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她早就对于爱丽丝有所提防,但没有想到她的能够以未知的手段逃出牢房,还伤到了自己。
爱丽丝一时间感觉如芒在背,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才怪,拥有系统的她早早开着扫描看着塔奇拉,甚至从塔奇拉微小的表情判断出塔奇拉现在怒火正旺。所谓的牢房对于完全解析锁芯结构然后用“幕后观者”隐身就是了,她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唉,等等,奶奶,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们之间不必多言。”塔奇拉提剑上前两步。
“啊,不会吧,你如果没有弄清楚凡纳斯居民的情况,为什么不叫我用我的恩赐检查一下他们呢?或者说,你其实已经知道结果了,只是不敢相信?是吧?你也很好奇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那可不是单单“操控”能够形容的。”
爱丽丝故意吊着塔奇拉,没有把重要信息透露出来,看着塔奇拉在她面前慢慢停下,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想必你也知道,是吧,虽然只是一点细枝末节的问题,他们不够鲜活,就算是文莫本人似乎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你也就摆在那里不处理了,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是……”
“说重点。”塔奇拉冷冷打断道。
“重点?重点就是,你不敢猜测,那位公爵是怎么绕过“禁止大范围人类杀伤”这一规则的。”
祂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
“是吧,塞顿?”
金碧辉煌的大厅,各种奇妙的风格在这里展现,欧式的彩窗,宗教式的穹顶,地版和雕刻却是妥妥的中式风格,祥云瑞兽,歌舞承载,还可以见到较为原始的先祖崇拜,火焰崇拜等等的表象。完全看不出这大厅其实建在半空中。
柔软的地毯铺满了大半个大厅,张眼望去入目的满是不同的浮在空中的乐器,数之不尽的烛台照耀着整个大厅,如同轿车大小的吊灯能够让下方人感到危险和惶恐,但下面两把椅子上坐着的两位显然不是常人。
“茶很不错。”梅森用杯盖轻擦一圈杯沿,将手中茶杯放下,“我承认,你嘲讽很有一手,想必我家的茶叶没有让文莫老兄失望吧。”
塞顿还维持着梅森的外表,祂手里文莫送过来的茶自然是从祂城堡里拿出来的上档货色。
“见笑了。塞顿啊,你可能不知道我把你请过来喝上一壶茶要费多大的力气,可真是忙活了我好一阵,可惜,还是只请过来了一尊分身。”
“请原谅我真身不便示人。”塞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给文莫做了一套完整的道歉礼仪流程。
文莫萨德似乎有些意外,祂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哲学问题,但似乎想不出来,几秒后就眉头一松,爽朗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塞顿公爵啊,我可真是佩服你,虽说我不知道你从何而来的信心,不过你这临危不惧的样子着实让我震惊到了。”
“喔,或许我根本没有任何的信心呢?比如说,”塞顿摊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比如说其实凡纳斯我根本没有设防,我一时大意完全掉进了文莫老兄的陷阱?还是我现在跑过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让我可以多苟活几秒?”
“来,敬我们奥维兰的公爵一杯。”文莫萨德捧起了茶杯,和塞顿轻碰一下杯子,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敬奥维兰的公爵。”塞顿对着茶杯里吹气,轻轻泯了一口在嘴里,茶杯放下,文莫萨德拿起两人中间茶几上的茶壶,给两个杯子重新满上。
“茶可不能这么喝,文莫萨德,这样喝茶是对生活气息的不敬。”
“生活气息?我可没有感觉到什么生活气息,比起这些东西我更喜欢宴会。”文莫萨德手中的茶杯落下,在地毯上滚过两圈,没有破碎。
“哦?愿闻其详。”塞顿面色不变,似乎看穿了文莫会有这样的举动。
“血液,枯骨,碎肉的盛宴,我想看提琴欢快的演奏,长矛手贯穿血肉,法师焚烧工事,枪火齐鸣,然后我那一直想要多搞点的装甲部队,就会像这样,”文莫做了个平滑移动的手势,“咔嚓,就像碾碎落叶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碾碎敌军的一切。”
“我才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拿着指挥棒,什么概念化,我想的是,拿着旗枪,像是吸血鬼一样把敌人对个贯通,挂着上面,这才是指挥器具,然后,呼,然后,呼,地挥舞着,这才是我想要的,把旗杆插在最显眼的城头位置,然后蘸着他的血写上两句打油诗。”
“不对,不对。”文莫越说越激动,他站了起来,将茶杯一脚踩了个粉碎,他打了个响指,一副凡纳斯的地图就竖放在他背后。
“你看这里,”文莫指着地图上城墙的一个区域,“你私军中的被命名为“占星家”的部队,本来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的确是最理智的判断。”塞顿点头承认道。
“然后会和我的“琴弓”部队在此相遇,然后我的部队会在下水道布满炸弹……莫可可路和合度路中间你一定会派重兵把守,但是你手下那个带领“编织者”的统领会再一次犯下他常年犯的战术错误,然后我就可以从这里,对,这里冲过去,做一个完美的战术穿插,一举攻破防线,”
“天哪,我太喜欢巷战了,就在这里一定会死上很多的人,就这一个小小的地方,你敢相信会死上至少上百人,甚至更多,还有,这条道,这里是布置远程单位的最佳地点,我的军队每推进一米,都会出现伤亡,渍渍,然后一步一步地前进,这时候你肯定会派出你最引以为傲的部队“银面理律”和我发动一场殊死搏斗,一战血流成河,起码得失去数千的生命,”
塞顿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话,奥维兰的四位公爵中,除开安伯利公爵的海战,文莫绝对算得上是打仗经验最丰富的那一个,
“我的“琴身”还有“琴弓”会晚到一些,但是仍然不失为一个好的战局,然后……继续推进,杀掉你家族里的那个……最后攻破你最后一道防线,一瞬间,就那一瞬间,你的军队分崩离析,然后全部杀光!你根本不会把希望寄托于什么内城的防守战,使得我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进入最后的收官阶段……”
“最后!”文莫萨德猛拍茶几,他显得有些呼吸急促“最后的最后,你剩下的残兵败将全部抹杀完毕,我的手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后艰难地取得了胜利的果实。”
啪,啪,啪,大厅里回荡起了塞顿的掌声,
为什么不鼓掌?这就是他最有机会的应对方式,也是夺权战争最常规的流程,文莫算计地很好,祂私军里的底牌,每一位将领的性格都算计地清清楚楚,甚至塞顿可能根本表现不出文莫形容的那么高的军事素养。
文莫萨德听闻到掌声,满意地坐下了:
“塞顿,你这个蠢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犯那么严重的错误,明明和我拼军队是胜算最大的情况,或者说你可能只是一个害怕正面交锋的懦夫,”
“懦夫!”文莫萨德一下子加大了声音,祂手掌一拍,把椅子的扶手无声无息间拍成了飞灰,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啊,对了,你瞧,我依靠自身群体收纳的能力,带过来的军队根本没有粮食和军火的补给,你瞧,凡纳斯还是你的主场,”
“哦,还有文森特!”文莫萨德伸出了一根手指,“文森特,不死的罪孽,诅咒的化身,祂登场的那一刻我就料到了我给你在黄金上面留下的诅咒已经被解除了,对吧,祂可是世界上最懂诅咒的全阶段,最接近圣殿的全阶段,没有道理搞不定我这个后手。”
“够了,文莫老兄,”塞顿摆手道,祂长叹了一口气,
“不够,这不够!”文莫萨德狠狠抓挠着祂的白卷发,“你给我准备的那场权利凝聚仪式明明很有效果!你可真是天才,让一群还没有完全获得权利的孩子来办仪式,竟然还TMD成功了,真是一步好棋,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解决你这一手,明明……”
文莫萨德将茶几拍成了两半,站起身来,发红的眼睛死死怒瞪着塞顿:
“取得这些优势,你竟然还不敢和我正面交锋,告诉我,为什么!塞顿!告诉我!我可是来和你决战的!你这态度是在侮辱我!”
“消消气,消消气,文莫老兄。”塞顿又喝了一口茶,“我会为你揭晓答案的。”
文莫萨德一脚将椅子踢了个粉碎,然后从半空中重新具象出一把,重新坐好:
“你说,”
“嗯,让我从哪里说起呢,”塞顿故作思考,“先从我的个人理由说起吧,我本来就不擅长军事指挥,额,反正是肯定无法赢过你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和你正面冲突。”
文莫萨德公爵盯着祂,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所以呢,一开始就没有军队,全部都被我给撤到了很远的地方去,没错,一开始凡纳斯里面就没有任何我的私军,你收到的我调离军队的消息是真的。”
“那你的族人跟着你的私军一起撤离了?”
“不,不”塞顿摇着手指,“那不够安全,文莫,我没法猜你在周围的城镇里面有没有藏着你其他的军队,你在对付我预言这方面可是下了大功夫。”
“你也一样,我对于塞顿族人所有的预言,占卜全部都没有一丝丝的线索,果然在这方面还是你比较专业。那么,他们去哪里了呢,”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塞顿朝着文莫萨德笑了笑,但文莫萨德神态没有改变。
“好吧,开个玩笑,我根本就没有转移他们,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方法,能让预言和后续的占卜全部没有任何的效用?”
“难不成他们还在你城堡的地牢里?”文莫萨德没有心情做这个猜测,随口提到,
“往大胆里面猜,那里远比地牢更为深邃,更为悠久。”
文莫萨德脸色巨变,一阵扭曲之后,一种难以言述的愤怒从祂的喉咙口往外蔓延,祂牙齿几乎要咬碎,一只手死死地指着塞顿公爵的脸:
“你…”
“看来你猜到了啊。”塞顿略带兴趣地看着文莫萨德那面容,
“原来传闻中你拥有复活手段的传闻是真的,你这个狗N养的东西,竟然把自己族人杀光了!那可是你的族人!”文莫萨德恶狠狠地瞪着塞顿。
其实这个谜题很好解,只要文莫萨德手下在观察的时候,把预言,占卜的方向从“塞顿族人的踪迹”换成“塞顿的族人是否还活着”一切都会瞬间明了,但是根本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预言家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而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线索都在“死亡”这一道天堑下,加上塞顿后续的处理,根本不存在任何可以从命运,时间还有历史等概念来窥测它们的方法,就像是讲笑话给石头听一样,本来就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回应。
“你难道就不怕自己输了,他们全部跟着死吗,复活法术的最大限制就是只能复活七天内死亡的人,就算是召唤亡灵士兵都不可能在七天之后。”
“对啊,但是你瞧,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有到七天吗,”塞顿站起身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是最后的对局了吗。”
“整个凡纳斯都还在我的掌控里!你的领民,你的领土,我所带来的总量达到两万的军队还驻扎在你的城里,甚至还有数千待在你的核心内城里,塞顿,我不相信你在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够翻盘。”文莫萨德捏了捏拳头,祂罕见地察觉到了自己在流冷汗。
“啊对对对,是的,都在你手里,不过,你确定你手里的都是活人吗。”
“我军队里……”文莫萨德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祂因为塞顿在自己的士兵身上现身,所以把自己的军队反反复复检查了许多遍,但是没有任何成果。
“我当然不可能把后手放在你的军队里,文莫萨德公爵,你想想,在寒冬里可以行进最久的军队是什么?”塞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花板。
“死人。”祂答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东西,不管是精灵,人类,还是巨龙,在冰天雪地下不可能比死人更能够走远路。
“对!死人!傀儡!”塞顿张开了双臂,“你没有发现吗,我领内的普通居民你都可以想操控就操控,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完全不会对付你这一招的人吗,他们千篇一律,炮灰,龙套,路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得不到一点记录,但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庞大的数目,你想想,他们凝聚在一起的时候…”
“闭嘴吧,塞顿,我受够你的疯言疯语了,这根本毫无逻辑,你不可能绕过禁止大规模人类杀伤的限制,不可能,你也没有……”
“听我讲完!”塞顿厉声打断道,“文莫萨德,这里是我经营了上百年的凡纳斯,你知道一个普通人怎么吞下一头巨鲸吗?”
“答案是,一天只吃几口,”祂自己回答道,“每天只杀几个人,每天收集一些寿命将尽,意外身亡的人,每天从周围的城镇控制几个,这很难吗?我一个预言家,一个人们嘴里的钓鱼佬,我有的是耐心,”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拼正面,文莫萨德!”
地面上,异变突生,所有的活死人都因为未知的原因走出了房门,走到了大街上,克雷顿的学生和他们保持了距离,而文莫萨德手下的士兵上前查看,
更加令人头晕脑胀的场面出现了,他们开始融化,全部,皮肤,肌肉,血管,器官,这些东西全部开始融化,露出了原本黑色的金属骨架,然后对着他们曾经的盟友发动了袭击!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动,挤上大街小巷,化为流动的黑色潮流,原本死亡的活死人也爬了起来,向着这所城市内仅有的活人所在的地方疯狂涌去。
全凡纳斯,一百一十九万五千有余的常驻普通人,全部化为了傀儡,他们全部都是傀儡,整个凡纳斯都是这个名为“塞顿”的操偶师吊着的傀儡舞台剧,这整个傀儡都市像是早已搭建好的剧场,敢于进城的全部都成为的剧场的一部分。
他们千篇一律,
他们无惧生死,
他们拖拽着残躯,
将你一步步逼入绝境,
再与你发出最真诚的邀请。
“开火!不要再节省弹药!”
“他们冲进来了!地狱,这是地狱!”
“还活着吗?下面的人还活着吗!”
“不要探头,不要出来,躲起来,祈祷他们找不到你。”
文莫萨德呆愣在了原地,祂虽然以不人道的方式控制着军队,但是祂一直可以聆听到这些士兵心底的声音,就算这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其情况,但…
祂可以感觉到士兵的情绪,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祂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下面发生的已经不能算是战争了,没有战争是以这种惨无人道的形式出现的。
而这个混蛋便签公爵,杀光了祂自己核心城里所有的子民!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说杀就杀,一杀就是百年。
祂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朝着塞顿的脸上打了上去。
“我高看你了,畜生不如的混蛋!”
“哈哈哈,”塞顿捂着脸笑道,“所有的居民其实都是我的手下,你应该知道作为我下级单位的群体意志,后果是什么吧,你会被我轻而易举地吞噬殆尽,就像是杀死自己圈子里的家畜一样容易。”
“这就是你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的理由?”文莫萨德提拳跟上,
“对,你作为我下级单位越久,就会陷得越深,我预测来,思考去,只有不显山不露水躲着,让你自己猜疑,才是能拖时间最久的方案。你还是超乎了我的预料,才短短48小时内你就快要摸到边了,但为时已晚,我想要的基本条件已经达成了,”
文莫萨德将塞顿撂倒在地,对着祂连连出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抹消祂的怒火。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塞顿仍然没有停下祂的嘴:
“一切都结束了!文莫萨德!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宴会,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谓的战争,早就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这里没有战争,有的只是落入陷阱垂死挣扎的你!我会看着你像一只虫子一样顽强地扭动着,看着你绝望,看着你死亡,看着你的尸体一点一点地冰冷。”
“我只是个预言家,我不是什么军官,欣赏不来你那些想法,但是我是个预言家,我展现不了战争给你,但我可以给你献上末日的图景。你想象过末日到来吗,你想象过怎么迎接自己的末日吗。”
“闭嘴!”文莫萨德拎起了塞顿的衣领子,把祂砸在了地板上,后脑勺一阵血肉模糊,“让你的傀儡嘶吼吧!让你的手下咆哮吧!你那恶心的做派让我想吐,像你这样的垃·圾只配被碎尸万段。”
”而我的士兵会撑过去的,会撑过去的!只要再撑两天,两天时间之后你就没有复活的机会了,只要我的士兵还有一个活着,我还有那么一口气,国王和第二秩序就会把你当做没有用的废物一样抹除,我会看到胜利的曙光的,胜利终将属于我!”
“哈哈哈哈。”塞顿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有什么好笑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关注特林维尔家那边的战局吗,对了,你来猜猜我之前预言的“塔奇拉在未来必然能进入全阶段”这句话,有多少的水分?”
文莫萨德最后一次落下了拳头,地板上之留下了一具上半身成了肉末的尸体。
“这个疯子,这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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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凡纳斯篇所有直接与本篇相关伏笔全部回收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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