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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身为爱宕家主人的弥乐,并没有出门为射命丸家一行送行,而是斜躺于会客厅思索着。
思索着射命丸家大小姐,临走前留下的话语与悲愤的神情,莫名而又似曾相识的苦闷感压在弥乐的心头。
弥乐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很仰慕的邻家大姐姐,虽然同为天狗的贵族,但与其他贵族不同,无论人类还是妖怪,对所有人都温柔体贴,从来不摆架子。
因为老爱宕家主膝下无子,刚懂事的弥乐以养子和未来继承人的身份被领回爱宕家,以贵族的身份被严格教育和管束。
亲生父母是谁完全没有印象,曾经的小伙伴也再也无法见面,虽然养父如亲生骨肉般照顾自己,但是在没有同龄人的爱宕大宅中,年幼的弥乐还是备受孤独的煎熬。
弥乐的孤独养父看在眼里。某一天,同为贵族的邻居来到爱宕大宅做客时,与大人同行的邻居家孩子被引荐给了弥乐。
“我叫鞍马兰,旁边的是我的弟弟鞍马青谷,以后请多多指教呢,弥乐小弟弟。”
邻居家的姐姐以温柔甜美的声音做着自我介绍,而年幼的弥乐则怕生的羞红了脸,不敢出声。
“弥乐,人家跟你打招呼呢,真是..这孩子很怕生呢。”
养父以温柔的语气呵斥着,而客人们则以和蔼的笑容回应着。
黑色的长发与赤色的眼眸,枫叶般颜色的十二单衣,大姐姐般的温柔甜美笑容,永远印在了弥乐的记忆中。
从那时起,邻居家的孩子几乎每天都过来陪弥乐,在庭院中一同嬉闹,在午后一同享用点心。
从那时起,邻居家的姐姐则如亲姐弟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弥乐,睡前的故事,扶起摔倒哭泣的自己,甚至在自己生病时为自己哭泣。
儿时的回忆让弥乐眉头一紧,头开始有些痛。
在养父去世后,还是少年的弥乐继承了家业,邻居家姐姐来的次数也有所减少,毕竟大家都已是成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
“听说了吗,弥乐大人,鞍马家的兰小姐要成亲了。”
某天从管家口中得知,邻家的大姐姐即将嫁给另一家贵族,让弥乐的心头感到莫名的苦楚,虽然明知道兰姐从来都是拿自己当弟弟对待,但是少年的心情还是难免悲伤。
“嘛,只要姐姐幸福就够了。”
虽然带着这种想法,但是弥乐还是在人类的酒屋中喝起了闷酒。
酒过之后,有些醉了的弥乐在昏暗的人类街道徘徊着,但是小巷深处的一个身影让他惊住。是兰姐,虽然身着庶服蒙着头巾,而且身处夜晚,但弥乐还是认了出来,她与一个人类男性站在一起。
“兰...兰姐。”
“弥乐?你为什么会在这?”
在惊愕之后,兰姐向自己的义弟吐出了实情,兰姐与男人一见钟情,秘密交往了很久。但是天狗贵族与人类的爱情是绝对不会被其他人认同的,而兰姐如今也即将被父母许配给他人,所以,今晚是最后一面了。
兰姐诉说着,表情透露着悲伤和不甘的情绪,眼泪难以掩饰的流了下来。
“私奔吧。”
“唉?”
“兰姐!你们私奔吧。”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对于最亲爱姐姐的不忍,弥乐说出了连自己都很惊讶的话。
“人类,如果你真的爱兰姐的话,就不应该让她忍受如此的命运。”
男人在弥乐的鼓动下,燃起了勇气,就这样,兰姐背弃了家世与婚约,和人类私奔了。
从那天起,弥乐每天都祈祷着这对恋人能够平安幸福。
但是,身为名门却与人类私通在天狗社会是难以忍受的侮辱。
终于,某天的街上,弥乐看见了天狗兵士押解着的兰姐,她衣衫褴褛,原本温柔的眼神如今已经如死灰一般。
无论弥乐如何呼喊,甚至与天狗的兵士厮打,兰姐都未曾看向他的这边。
弥乐以寻衅滋事的名目被天魔殿下关进了大牢。
“听说那个人类顶下了全部过错呢。”
在木牢中,弥乐从看守口中得知,虽然私奔是越界行为,但是人类的代表认为如果要处刑人类的话,那同为当事人的兰姐也要受到相同的惩罚。结果那个男人坚持自己诱拐了兰姐,顶下了全部的罪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
而兰姐则传闻将与之前的婚约者完成婚约,至于兰姐的情绪和状态,在监狱中的弥乐则完全无法获知。
直到弥乐出狱回家的那天,自己家的隔壁——鞍马大宅,举办着不知是谁的葬礼。
弥乐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进了葬礼的会场。
兰姐躺在棺材中,被鲜花所簇拥着,虽然仍然保持着微笑的面容,但已经毫无血色,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这..你这混蛋还有脸过来。”
还未等悲痛欲绝的弥乐靠近兰姐的棺椁,一记怒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挥拳着不是别人,正是兰姐的亲弟弟青谷。
“如果不是你教唆的话,我姐也不会死!”
满脸热泪的青谷抓起已经瘫软的弥乐,又重重的打上了一拳,会场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
弥乐被扔出了鞍马家,瘫软着躺在门前的路上,手捂着头,整理着自己已经混乱的思绪,为什么兰姐会死,究竟为什么。但是越是思索,弥乐的情绪越是无法平复,兰姐的音容笑貌缠绕着他的思绪,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之后,弥乐被自己家的人扶回了家,也在管家鸟叔的口中得知了兰姐的死因,她是自杀的。
在恋人被处死后,兰姐也哭闹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家人和朋友的安慰下,她也平静了下来,很出人意料的回复了出走前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她不在想那个男人了,婚约她也满心答应了下来。但是,就在婚礼的前一晚,兰姐趁着仆人们疏于防备之时,用发簪刺穿了自己的喉咙。就这样,穿着新娘的盛装自杀了。
而弥乐鼓动兰姐私奔的事情,其实在她们被抓之后就败露了。本来依照议事大天狗和人类代表的意思,弥乐也会以从犯的身份被宣判,但是天魔殿下把他扔到了监狱里,硬是动用权利把弥乐保了下来。而那个男人,也出人意料的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罪过。
“什么...”
冲击性的事实,让弥乐的罪恶感与自责感如喷泉般涌上心头,但又无法宣泄,只能趴在地上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少主..这是兰小姐的侍女之前送过来的纸条。”
弥乐强忍着爬了起来,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纸条。
“对不起,弥乐,在被抓后怨恨过你,甚至想如果不是你的鼓动,吾彦也不会死,但是回过神想想,这只是姐姐的不成熟而已。因为没有你的鼓励,我和吾彦根本就没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从而放弃彼此最珍贵的人。虽然短暂,但是我和吾彦的生活真的很快乐,也是我无法忘却的回忆。所以,请最后再原谅一次姐姐的不成熟吧。兰”
自那以后弥乐整日以酒精和放纵来麻痹自己,鞍马家的先代家主也在女儿自杀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在青谷继承家业后,原本和睦如亲的两家如今已形同水火。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兰姐。”
文愤恨与不平的表情再次从弥乐的脑海中闪过。
也许同样的悲剧会再次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也说不定呢,弥乐平躺在榻榻米上,思索着。
哗——
是纸门被拉开的声音。
“谁?”
原本平躺着的弥乐想抬起身看是谁进来了,但是却被进门者飞来的银针击中了脖子。
银针并未直接杀死弥乐,但是明显有毒,仅仅几秒中的功夫,弥乐就开始感觉浑身麻痹无法动弹。
“媳妇都没娶成呢,就先被人弄死了吗。”
无法动弹了的弥乐,自嘲般的呢喃着。而行刺弥乐的杀手并没有直接离开,相反,直接走到了僵直了的弥乐眼前。
“你是....射命丸家的侍女?”
眼前的杀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弥乐看着眼熟的射命丸家女眷,也就是陪着射命丸文一起来访的姬海棠羽立。
“真...没想到,射命丸家的小姐不想嫁我到这种地步...居然找刺客来杀我。”弥乐苦笑着,不知是毒药的作用,还是事件的冲击,此时的他感到太阳穴十分的刺痛。
“这件事射命丸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羽立冷冷的回答着。
“呵呵,天真的小姐,关系和罪状这种事..不是当事人说的算的...你杀我挑错了日子..到头来射命丸家肯定会受牵连的。”
“不,爱宕大人,我并不是来杀你的。”
羽立依旧语调平冷,表情冷漠,她解开绑着双马尾的发带,一头乌黑的秀发顺了下来。
“你这是...”
还未等弥乐反应,羽立已经跨坐到了身上,虽然浑身麻痹,但是女子特有的柔软感仍然可以感觉到。羽立抱着弥乐的脸颊,垂着头,两人四目交汇,羽立原本冷漠的表情似乎也再也绷不住,泛起两片桃红,而弥乐也是第一次跟女孩这么近的距离,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做了这种事...婚就结不成了吧。”
“!!”
羽立拉开自己和服的衣襟,左侧如羊脂般的白嫩肌肤露出半圆,拽着弥乐僵硬的手伸了进去。独特的滑嫩手感与软糖颗粒般的凸出质感,冲破了麻痹的刺痛让弥乐血液如山洪般逆走。
“你开什么玩笑啊!”
不知是血流异常,还是太过兴奋,弥乐自己解除了麻痹,像炮仗一样窜起来将羽立一把推开。
弥乐知道羽立要干啥。天狗社会等级制度严苛,男女关系的规定也十分严格,无论等级,如果男人乱搞会被处刑或者强制与对方结婚,而且幻想乡的天狗社会是非常严格的一夫一妻制。
弥乐揉了揉自己跟番茄一样的脸,调整了下自己兴奋的情绪。对着羽立义正言辞的说:“小姐你干这种傻事不仅会坑了在下,还会辱没了自己的名节啊。”
羽立似乎也有些冷静了,搂着衣襟,喃喃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孤鸦,本来就没有家门什么的,又何谈名节。”
“孤鸦?”
老爹没把我领回家继承爱宕这个家名的话,恐怕我也算是个孤鸦吧。当听到这个名词,这样的念头从弥乐脑中闪过。
弥乐叹了口气,说:“如果是孤鸦的话,你这么做的话就更不值得了,到头来只会被像我这样的贵族搪塞过去,没多少人会在乎你的。”
“我...我这么做正是为了真正在乎我的人。”
“真正在乎你的人?你是说文小姐。”
“是的,所以..所以请爱宕大人务必解除和文小姐的婚约。”
羽立头贴地面,下跪恳求着弥乐。
“这个婚约是先代家主定下来的...这件事真的让我很为难呢....”
“我虽然等级卑微,但是大人肯答应这个请求的话,就算是大人让我当奴隶,做什么猥琐的事我也一定会答应的!”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这么不堪吗?”羽立的话让弥乐有些不淡定了,他谈了口气又说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文和大人您结婚的话,那么,只能被迫和自己的孩子分开。”
“孩子?...异变之子吗。”
“而且..如果文和大人结婚的话,文她..只能像被拔掉舌头的画眉鸟一样,在金制的牢笼中郁郁而终。”
“金制的牢笼吗.....”
不知为何,兰姐的笑容从弥乐的脑中一闪而过。
“都是因为我,一时冲动带着文逃婚..结果..结果自己的蛋被鞍马众扣留,要文牺牲自己和孩子的幸福来帮我赎回...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说到此处,羽立自责的泪水流了下来。
不知是眼前流泪的长发少女,还是故事的即视感让弥乐动了恻隐之心,他走上前,一只手托起羽立流泪的面颊,另一只手毫不避讳的擦拭着她的泪水。
“我想,文小姐并没有怨恨过你吧,毕竟你也是以她的立场来为她着想,力所能及的帮助她。”
弥乐将羽立抱在怀里,羽立应急反应般的挣扎了一下,但似乎也因为感受到这个男人胸膛中的温柔与平静,而放松了下来。
“你已经努力过了,够了,不要再自责了,不要再消沉下去了。”
弥乐说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话语,兰姐时隔多年的心意似乎也终于传达到了他的心中。
“但是...文..”
怀中的羽立仍然有些焦虑,弥乐松开她,重新端详着眼前的长发少女。黑色的长发虽然之前扎着双马尾,但解开后仍然柔顺的垂过肩膀,深色的眼眸因流过泪的关系显得更加水灵,白如牛奶的肌肤因刚才的接触仍然羞涩的翻着桃红,粉嫩轻薄的嘴唇微张着,仿佛能将人的目光吸附而难以剥离。
弥乐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般说:“你说过,只要解除和文的婚约,你什么事都答应我的吧。”
“唉?..嗯。”羽立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应了他。
“那么,小姐您的名字可以先告诉我吗。”
“羽立...姬海棠羽立。”
“那么..姬海棠羽立..羽立小姐..羽立!你愿意成为爱宕家金制牢笼的金丝雀...不,不对,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唉?!”
弥乐直球般的直接求婚让羽立不知所措,白嫩的脸蛋立刻害臊的红了起来。
“不是为了文,不是为了老爹,不是为了其他人,我对羽立小姐一见钟情,不管你身份如何,你的孩子,你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接受。”
“'''''”
“如果你是为了救文的话我无所谓,但是羽立小姐请相信我爱宕弥乐向你求婚完全是真心的!”
弥乐紧紧的抓着羽立的手,锐利而又认真的目光让羽立更加害臊,但也让她下定决心相信了他,羽立用力的点了点头。
弥乐欣喜若狂的从地上窜了起来,脱掉松垮的浴衣,毫不避讳的在羽立面前**着上身。
“鸟叔!鸟叔!快准备一下!我要去城里一趟!”
一直在外面的管家鸟叔被喊了进来,但是被**的弥乐和捂着脸的羽立给吓的有些愣住。
“这是...”
“鸟叔,这位姬海棠羽立小姐以后就是本大人的妻子,爱宕家的夫人了,你这家伙绝对不能怠慢。”
“哈??”
鸟叔被弥乐的惊人发言惊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努力思量这小子又是哪根线搭错了。
“羽立,我现在就去城里让天魔解除我和文的婚约,然后要回我们的孩子。”弥乐抓着羽立的手,兴奋的说道。而羽立则红着脸,无言以对,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说些别的什么。
天魔的要塞
城中的议事厅中,天魔与议事的大天狗早已在此聚集,而殿中前来跪拜的,而是射命丸文的父亲射命丸传山坊。
“在下恳求天魔殿下解除小女与爱宕大人的婚约。”
原来,传山坊虽然表面上无情,但爱女心切的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在文一行前去拜访弥乐时,自己跑到议事厅来求天魔。
“传山坊大人,此婚约乃家兄生前遗嘱之一,如果身为其弟的余无法为其完成此心愿的话,实在是有些为难呢。”
垂帘后的天魔并没有怒斥传山坊的大胆请求,而是仍然用不温不火的语调说着,让旁人无法猜透他的真实度量。
“天魔殿下无比三思,在下也是怕小女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辱没了爱宕大人的名声!”传山坊头贴着地,大声的进谏着。
“这样啊...也真是呢..青谷大人有什么意见呢。”
对这件事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谷眉头紧锁,用余光狠狠的瞪了天魔前的垂帘一眼。
“传山坊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天魔大人其兄的遗愿不可违..不过弥乐大人一直个性轻浮,现在结婚难免轻薄了文小姐..不如推迟婚期待...”
“青谷大人,余之所以着急操办弥乐的婚事就是因为他个性轻浮,看待事物如儿戏,余和家兄都希望他能尽早成家立业,得家庭所管束有所收敛。”
天魔狠狠的打断了青谷的话,斩钉截铁般的说着。
“天魔大人!”传山坊仍然恳求着天魔希望他改变主意。
“行了,传山坊大人,不要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没有信心,你所想的出格无廉耻之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干得出来的。”
“天魔!”
有些愤怒的青谷站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大殿的门口,一直被讨论的弥乐来了,虽然仍然是人类形态,但是却身穿正装的白色狩衣朝服,眼神意气风发,不再是睡不醒的耷拉眼皮。
“青谷你先坐下...弥乐,余并未召集你,你跑来做什么?”
“天魔大人,在下前来是想让您恩准我的婚事。”
弥乐碎步走上前,跪坐在传山坊身边。
“恩准你的婚事?余不是早已许了你与射命丸文的婚事了吗。”
“天魔大人,我恳请您收回我与射命丸文的婚约。”
“什么?*”
弥乐的发言让会场的众人一阵哗然。
“弥乐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已经和其他女子许定了终身,再与射命丸家结亲难免有些不合适。”
会场的骚动还未平息,又是一阵喧哗声因弥乐的发言想起,而一旁的传山坊也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弥乐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来调侃余。”天魔的语调明显有些提高。
“在下不敢,只是我与那女子两情相悦,有了我爱宕家的血脉,辜负了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那么这位女子是哪家的小姐,是何名讳。”天魔缓了缓自己的口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不,只是一介平民孤鸦,名叫姬海棠羽立...话说青谷大人应该知道吧?”
“唉?”所有人的目光被引导向了青谷,但是青谷完全没有印象。
“嘛,只是一桩误会,在大牢里走了一遭,由手下人经办的青谷大人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我和羽立的蛋被大人的手下送到了托孤所倒是很让我恼火。”
“啊?”
“不过我已经让管家与内子去托孤所赎回来了,青谷大人就别往心里去了。”
青谷和其他人被弥乐说的一愣一愣的,倒是弥乐讲的起劲,直接把羽立叫成了内子,倒是传山坊心里略微有了些谱。
“弥乐,你执意与孤鸦庶民结婚,难道不觉得辱没了传山坊大人和射命丸家吗,你让传山坊大人脸面何存啊?”
天魔不依不饶,仍然以平静的口气说着。
“天魔大人,既然爱宕大人心有所属,而且已成正果。是小女没有福分服侍爱宕大人,在下无意强求。”
以天狗的价值观来讲,文的父亲说的这话基本等同于把别人帮他捡回来的脸又扔回地上,天狗作为自尊心很强的生物,这样的事几乎是无法理解的。
“你....散会!弥乐你留下,我有话要跟你单独说。”
天魔强忍着自己的气急败坏,轰走了包括近卫在内的所有人,近卫们也知趣的回避,诺大的仪事厅只留下了一帘之隔的弥乐和天魔。
“弥乐!你别太过分了。”天魔的声音像变了一个人,以尖锐而又凶狠的语气说着。
“只不过是稍微不如你的意而已,控制欲不要太强了。”弥乐似乎对天魔的变声见怪不怪,很平静的回答着。
“你这混小子,不要以为我哥生前很宠你你就牛的飞起,小心我把你送回捡你出来的那个垃圾桶!”
“那这样可真是太好了,反正这种宫廷家家酒我早就玩腻了,反正羽立我是一定会娶的,就算是不再允许使用爱宕这个姓氏,再次变回孤鸦也一样。”
“你这混小子我警告你!”
“我也警告你!如果你想使坏伤害她们母子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小秘密全抖出去。”
不等天魔再说话,弥乐径直走向大门打算回家,而天魔似乎也因为他所提的“秘密”而不再出声。
“沃呀,沃呀,原来幻想乡的天魔还有这种小秘密啊。”
一直潜伏在议事厅大殿房梁之上的羽黑丸,舔着沾满鲜血的黑色鸦羽,在黑暗之中淫笑着,身后则是两名遇害的天狗近卫。
射命丸家的大宅
刚踏进家门的传山坊长出一口气,本来去求情也只是对自己女儿的愧疚感导致的意气用事,根本没指望真的能成功。但是弥乐出人意料的悔婚,也让他不知是喜是怒,传山坊摇了摇头。
此时的文还浑然不知,正在与母亲和椛在房间内整理着出嫁时可能用的首饰。
“还弄这些干什么!我们家已经被弥乐大人悔婚了,他要娶别人。”传山坊走进房间,装作很生气的说着。
“唉?”
这个消息让屋里的人都很惊讶,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出望外但是又怕自己的父亲更生气。
“怎...怎么这样啊?”
文的妈妈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问着自己的丈夫。
“不知道!谁知道你养的这个女儿怎么搞的,被弥乐大人买椟还珠,看上了她的孤鸦朋友,真是丢尽了我们家的脸。”
传山坊仍然装作很生气的说着。但是当文听到“自己的朋友被看上了”时顿时脸色大变,想起了没跟着一起回来的羽立。
“爸!怎么会这样?怎么变成了羽立要嫁给那个家伙啊。她的蛋怎么办啊?”
文拽着父亲的衣袖,显得十分担心。
“文,你别担心,你朋友的蛋已经被带回爱宕家,爱宕大人已经宣称其为嫡出,不会亏待她们的。”传山坊语气变得柔和,不再装作生气,温柔的安慰着女儿。
“但是...”
“没事的,今天爱宕大人在大殿,真的很坚决,就算是激怒了天魔大人,也一定要跟你的朋友结婚呢。如果没有感情的话,爱宕大人根本不会做到这种地步。没准他们两个人之前就认识,你不知道而已呢。”
传山坊,摸着文的头,如慈父般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半个月后,
爱宕弥乐于姬海棠羽立的婚礼,在爱宕本家的大宅隆重举行,虽然天狗的48家只来了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两位新人并不在乎,因为他们的朋友们已经全部到场了。
敬酒的仪式,羽立白纱罩头,身着洁白的新娘礼服,与新郎在来宾的目视下向祖先与天狗的神明敬酒。
“哇,羽立小姐穿新娘礼服真的好漂亮。”
“可恶,我也好想穿一次看看。”
“不知道一会会不会扔花束呢。”
“BAGA,日式婚礼怎么可能会仍花束。”
“呜呜...弥乐大人终于也算男子汉了,先代大人的在天之灵也算瞑目了。”
“一会该来宾敬酒了吧?”
婚礼酒宴的间隙,文与父亲来到了新人面前,这也是自那一天起,文和羽立第一次见面。
“羽立...”
文不知该说什么,这些日子她一直感觉十分愧疚,不知如何来面对羽立,直到婚礼前一天才下定决心过来。
“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纠结我翘走你未婚夫,你生气不来见我呢。”
“怎..怎么会。”
“抱歉啊,文小姐,比起短发的苦瓜脸,但是我还是对长发美女更来电啊。”
弥乐笑着插上了话题,虽然半开玩笑,但是让原本还很纠结的文莫名的火大了起来。
“哦厚厚,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呢,文。”
羽立也顺势转弯了气氛,变成了婚礼上新娘对剩女朋友嘲笑的场景,让文的立场十分尴尬。
“嗯..呵呵...哈哈哈。”
文破怒为乐,笑了起来,原本的担心在夫妻相声下也烟消云散,而羽立夫妇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文说道:“看来真的不用担心你了呢羽立。”
“可能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太一样吧,你真的不需要太担心,文。”
“放心吧,文,我已经答应羽立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了。”弥乐拍着胸脯,说道。
“对于被甩了的前未婚妻来说,这么亲昵的直呼姓名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文斜着眼,一本正经状的说着。
“唉~~~”弥乐像小孩子般叫着。
文笑了笑,收回严肃的表情,又表示:“开玩笑的。”
“话说,椛小姐没来吗?”说着,羽立又向客人的人群扫视了一周,确认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她现在身子太重,也喝不了酒,所以就让我替她给你们带个好了。”
“是吗,真是太遗憾了..其实我想谢谢她的。”
“什么?”
“不,没什么,对了,你的蛋孵出来了吗。”
“没那么快吧,我听我母亲说还要等一个月左右小宝宝才能出壳。”文抿了口杯中的酒,又兴奋的说道:“不过,我有找医师听过,是个男孩哦。”
“真巧啊,我们家的也找医师听过,是个女孩哦。”
“是吗!那....算了。”
文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又忍了回去,指腹为婚这种事自己已经吃过大亏了,所以还是敬谢不敏吧。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文。”
“嗯,首先带着宝宝搬出去住,也许去河童之里买一间公寓,然后继续我的文文新闻,厚厚~”
说到这里,文兴致勃勃的笑了起来。
“你带着孩子搬走,你父母不会反对吗,”羽立有些担心。
“其实,我这么说了以后,我这个不孝女儿就被我爸赶出家门了,不过在买到房子之前还是可以留在家里的。”
文指了指酒席中和老天狗们及新郎湖喝海喝着的父亲,笑了起来。
“但是,你一个人要照顾小孩很困难吧。”羽立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我觉得会把鹰羽龙抚养成一个出色的男人的。”文自信的拍了下胸脯。
“恩...嗯?...鹰羽龙??”
“对啊,忘了说了,我已经给儿子起好名字了呢,叫射命丸鹰羽龙,是不是很男子汉的名字。”
不,不如说,男子汉的过头,变成很奇葩的名字了。看着面前大大咧咧笑着的文,羽立更加担心起这对母子的未来,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旧地狱的酒场
青谷坐在角落的桌边自斟自饮着,桌子与地上摆满了空酒壶,显然已经一个人在这喝了很长时间的闷酒了。
“沃呀,青谷大人有婚礼不去凑热闹,居然躲在地底下一个人喝闷酒。”
羽黑丸不知是从哪里刚回来,跑进来,一屁股坐到了青谷的对面。青谷没有搭理羽黑丸,虽然有些醉了,但仍然痛饮着杯中的酒,仿佛希望心中的烦恼顺着酒水流走。
羽黑丸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又笑着说:“话说拿着青谷大人的请帖去参加婚礼居然没露馅,真是幸运啊。大家都喝的很开心呢,有趣的人真不少呢,新娘子也十分美丽呢...”
“你来就是想跟我讲这个的?”
喝醉了的青谷摇晃着,带着怒声呵斥着羽黑丸。
“我来,只是想提醒青谷大人您,别为旧日的琐事而意气用事,露了马脚,让房梁上的在下是跳下去救您还是杀您啊?”
羽黑丸将请帖如垃圾般丢到一旁,用扣住青谷的额头,仍然以皮笑的表情说着。
“少正的那个什么狗屁计划?居然要妖怪和人类乐善交流!他是不是写错了?”青谷拨开羽黑丸的手,说出了心中的不平。
“青谷大人真是单纯的可爱呢..没有交流就没有冲突,没有冲突又如何让我众有机可乘呢。”
“那,究竟有个年限没有?1年?5年?10年?”
已经烂醉的青谷声音有些变大,但好在酒场本身就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谈话。
“人类有句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是我等妖众,一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年?最起码也要等到那些泼出去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庄稼吧?”
羽黑丸靠着背后的隔板,凝视着前方,默默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喝醉了的青谷已经睡着。
“天魔...爱宕弥乐..还有你们天狗之里的混蛋...我青谷要让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睡梦中的鞍马青谷嘟囔着,打断了羽黑丸渐远的思绪,有趣的样子又惹得他一阵阵浪笑。
哈哈哈哈
青谷大人果然很有趣呢。
哈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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