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本场‘盛宴’的胜者是009!”主持人激动地宣布着场上的结果,一直观赛的群众一齐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次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啊,董老板。虽然我把赌注全压在081身上了,但是不得不说009这次确实大放异彩。我也算是得到了很好的一次观赛体验。”贵宾席突然闯进来一位身材精瘦的年轻人,但房里的客人并没有排斥他,反而有一丝畏惧和尊重。
“输了钱还这么高兴,是看上我们的009了吗,要不要考虑把他买下来呢,涯先生。”董老板右手夹着雪茄,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年轻人。
“你开口的话,要是让我把他买下来,我破产都不够的。”
“哈哈……”
009双手染满了鲜血,他的脸上挂着恶鬼一般的笑容,他很享受这种杀戮的感觉,敌人的恐惧对于他来说都只是让人陶醉的食粮。他刚打倒了连冠王081,同时也是本场“盛宴”的最后一个猎物。近乎无敌的他已经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行动,不得不选择半蹲下休息。尽管他依旧渴望杀戮,但是身体的虚弱强制他冷静下来。
也正是在这个关键的时机,突然袭来的杀意让他根本没法立刻反应过来,一柄小刀笔直地刺进了009的肺部,挣扎而起的081用着最后的力气试图刺穿009的身体,但是迅速进入状态009根本不在乎身体上的疼痛,他的脸上重新挂着恶鬼的笑容,排山倒海的恐惧瞬间压断了撑起081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手脱力,反被009一下子锁住脖颈,强大的力量犹如铁钳,让他根本无法呼吸到一点空气。
081的脸色开始发紫,尽管他已经竭力尝试挣脱009,但已经逐渐神志不清的他根本不可能从009手上逃脱,涕泪开始从他的身体里挤出来,他尝试着向009求饶,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081的意识逐渐远去,观众的呼声却越发高涨,生命的凋谢只会让他们越发喜悦,只会让009越发激动。009抓起自己的小刀,一刀从脑后切断了他的脑干。
“盛宴”结束,所有人员退场。
“009,你……你还好吗?”男人看着浑身是血的009,内心感觉有一丝后怕。尽管他是和009相处时间最多的人,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状态009。
“……”他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他一路拖着伤口走向了男人,男人见状还是选择蹲了下来,他终于看清了009的脸,那是一张憔悴的脸庞,009小小的身躯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他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外衣,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男人表情一惊,但随即却挂上了温柔地笑容,他放下本来为009准备的绳索枪,轻轻抚摸009的头发。暖暖的体温,对于人造人的009来说,就像母亲一样……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慢慢的,009的呜咽声开始传进男人耳中,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是009的“监护人”,他并不是009的家人……一切难以想象的重担,都只能要009独自承担,男人唯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一点点了吧。
“士兵,你在干什么!”赶来的医护人员从身后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拽开。“他会趁机杀了你的!我可不想再收拾一具尸体。”医护人员的一句话让男人倍感沮丧,他并不了解009,在此之前,也有过“监护人”被角斗士这样杀死的事件发生。“但是……”
“但是什么?我告诉你,永远不要对他们动感情,他们是异类,这是他们应得的,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
男人回头看向009,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手上仍旧拿着自己之前给他的黑色短刀。
“你……”男人试图反驳点什么,但是这名人员的下一句让他又把话咽了回去。“那个死掉的人是我的哥哥。”另一名医护人员已经将**对准了009,但他并没有半点动作,麻醉针射中了他的胳膊,药效很快就让009昏迷过去。已经昏迷的他被这两名医护人员使用锁链绑住,抬上担架径直离开了。
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伤口。009究竟是一个独立的人,还是一头单纯的野兽,又或是被人所支配的工具?男人不知道这个答案,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久,本来对于他来说,角斗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物件。他们对于自己只会表现出畏惧和反抗,但是009他不一样,他意外地表现出了……服从,以及,以及亲近?
男人已经不可能单纯把009当做物件来对待了,从他第一次见到009开始,他的眼中并没有其他角斗士的绝望和愤怒,他的眼中居然有希望和温暖。但自从他见到了009今天的表现,他已经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他的未来,他的人生走向,到底会通向何方?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关心他吗?
在009的内心里藏着一个恶魔,准确来说这是那个恶魔延续的方式,尽管它已经被杀死,但依旧凭借着生物技术活了下来。而它一旦它被唤醒,事情将会无法扭转,如果不再对009进行精神治疗,放任这个恶魔继续成长,它最终会彻底占据009的身体。
现在的009经过治疗之后已经恢复了伤势,但介于他的危险程度,在彻底回复之前他还是被被麻醉药控制在病床上。男人在009恢复之前都不被允许解除009,在他心里,009所表现出来了异于其他人的一些举动总让他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一种想要陪伴他、庇护他的想法……就好像,自己有了个孩子。
在他刚刚接触009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只知道说为什么的小家伙感到一丝亲切,这个孩子的天真本来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地方的,对于男人来说,009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而那个世界就是他一直幻想的花园世界。而009就是生长在那里的花朵……本该是这样的,但一旦花朵受到了损伤,就再也变不回去了。经过了第一场“盛宴”的009也是如此。
“大哥哥,你觉得,杀人快乐吗?”当009这么问自己的时候,男人的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凝视着009的眼睛,从里面,他第一次看到一抹血红。来自花园的花朵已经被污染了,009内心的恶魔已经被释放,他疯狂地欲望正在高涨,男人知道,现在的他做什么都只是亡羊补牢。“呼——”男人颤抖地呼了一口气,“我会一直在这里的,009。”
“他们是异类,这是他们应得的,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那个人说过的这句话时不时回响在男人的脑海。异类?应得?生不逢时?让他们这么做的,不就是我们吗……
009只是一名供人观赏、供人娱乐的角斗士,男人不可能阻止009参加“盛宴”,不论他说多少次“杀人本就是不对的”,这对于009来说没有一点作用,他只知道——杀人能给他带来乐趣,血腥能给他带来喜悦。男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短暂地陪他聊聊天,短暂地让他依靠一下。哪怕自己最后真的有可能会死在009手中,哪怕009从来只把自己当做普普通通的猎物,单方面对于男人来说,也已经感到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的所谓温暖了。
“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胜者,是009!”
“本场比赛的胜者依旧是009!”
“胜者是009!”009一次又一次地参与了盛宴,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用时截止之前杀光了场上的所有人,每一次“盛宴”他都不给其他人留一丝活路,残忍暴力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每次离场的009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凶狠,但他每次都没有忘记扑在男人怀里给他一个拥抱。
“新的王已经登基,如果出现了一个篡位者,观赛的人想必会将钞票大把大把地丢进去吧。”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贵宾席响起,之前那个精瘦的年轻人又一次出现在这里,今天的他少有地穿着一身道服,整个人的散发着一种充满压迫力的气场。
“涯先生,您这次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好派人去接您啊。”董老板用一脸谄媚的样子接待涯,但涯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董老板上,他慢悠悠地走到贵宾席窗边。“我说我这次是代表修组织来物色几个人去你信吗。”
“怎么,缺人啦,只要你们肯出钱,我这边要多少人就有多少。”董老板拍了拍他厚实的胸口,“健硕”的胸大肌还上下晃了两下。
“我最近要退休了,就想找个好苗子来顶替我的位置。但似乎要让我失望咯,嘿嘿。”涯失望地摇了摇头,但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009身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调侃。
“如果是要找这样的人,我建议您可以看一下今天首次登场的013,她是我斥重金打造的第二代人造人,想必,您应该会对她感兴趣。”董老板手指交叉在胸前,饶有心致地看着涯的背影。涯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必要看了,结果已经很明显。回去了,没什么意思。”他挥了挥手,随意地离开了贵宾房,没有任何人试图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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