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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态

第八章 心态

“首先,你要学会怎么使用枪械。”颜杏让东阳把背包里的武器拿出来,干他们这一行的,枪支是必须要熟练掌握的,在战场上没有敌人会对你施以仁慈。自己的强大才是最好的保护,这是执行者们都需要知道的一点。

东阳将数十公斤重的枪包缓慢地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桌上。“MBL34……老实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使用这把武器。”

“为什么。”

“现在的执行者大多选用全自动和适合用来近距离战斗的武器,像MBL34这种半自动的中远距离武器确实少见呢。”颜杏仔细观察东阳的枪械,她能在上面感受到一种跨过时间的古典端庄,简直像一位贵妇人。

“……首先是了解枪械,只有熟悉自己武器的构造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颜杏一边说着,一边尝试把东阳的武器拆解开来。但是由于实在对这把武器不大了解,颜杏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这尴尬的一幕不由得让林东升有些苦恼,东阳见状,就像是一位相当老练的机械师一样,很迅速地把MBL34拆解开来,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零件散落在桌面上。

林东升和颜杏相当诧异,就算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组织里唯一一个继承者,但是这种熟练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还有的,又或者说他不仅继承了记忆,同时也继承了能力?

抱着这种猜想,颜杏指向远处隐藏在树林里的人形标靶,“东阳,你尝试狙击那个标靶。”他很快拼装好枪械,整个身体十分熟练地把武器架在右肩,左腿半跪下去,在很快地确认目标的位置之后,扣下扳机。人形标靶应声倒下,随即他才卸下姿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此高的熟练度,宛如战场上的一名老将。如果东阳真的是能够做到复刻记忆中的所有技巧和动作,那么这场训练似乎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也难怪部长说这是东阳的恢复训练,倒不如说以东阳现在的状态,直接拉上战场都不成问题。

虽然他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不过在那个名叫“缪霖”的人记忆影响下,他的身体都会下意识地完成各种动作。

“要我说,枪械这方面,我们也没什么好教的,你说不定比我们还要熟练。”林东升打趣道,很快,他的语气转变得相当严肃,“不过,问题是,身为一名执行者,你永远避免不了的,就是把你的枪口对准活人。”不论是林东升,还是其他执行者,这一点都是他们最大的障碍。每个人都具有恻隐之心,如果是要去伤害他人的话,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相当困难的。严重的甚至会产生相当激烈的不良反应,更有甚者会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但是如果走向嗜杀成瘾的极端,成为一个以无情冷漠的杀人机器,那便是违背了作为人类的准则……对,作为人类。

杀人……这一概念在东阳本人的概念之中是从来不曾想象过的,剥夺他人的生命,践踏他人的灵魂,这就是他的责任吗……

“东阳,跟我来。”林东升领着东阳往树林深处走去,幽静的树林里似乎藏着厉鬼,他能感受到许许多多刺骨的视线在灼烧他的肌肤,记忆中的画面开始在他的眼中重叠,四周原本鲜活的树木悄然枯萎,上面甚至还能清楚地看见大大小小的弹洞,以及还在往下滴的血液。随着往前深入,更为瘆人的场面渐渐映入眼帘,东阳的脚步也开始慢了下来。

原本生满杂草的地方,却堆积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内脏的碎片和肢体残骸肆意摆放在东阳的脚边,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像是来自深渊的哭喊,他踩在泥泞的路面上,他踩在黏稠的血潭上……这血染的场景无疑是活生生的地狱绘图,他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方,但是他内心为什么却感受不到那种应有的恐惧……

随着东阳的步伐放慢,林东升的身影也渐渐消失,整片天空霎时暗了下来,他仿佛置身于一条狭窄且没有尽头的隧道,四周的墙壁被暗红的鲜血涂满,猎奇的图画在上面生长蠕动。

直到林东升的声音闯入他的耳膜,“我们到了。”他的周围的一切瞬时褪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扇已经发锈的铁门。门上带有一排小小的栅栏,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吧。”林东升的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衔了一根烟,他按下门旁的指纹锁,紧闭的铁门缓缓拉开,腥臭和腐臭弥漫在空气中,把东阳的胃搅了个七荤八素,恶心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肌肉都在痉挛。

这间房间没有一点灯光,且由于它处于树林深处,在茂密的树叶遮蔽下,连外界的光芒都很难照射进来,可见距离只有门口处一米左右。在东阳还在难受的时候,林东升再次按下了门边的指纹锁,“别死了啊,继承者先生。”

……

“嘟——嘟——”

“喂。”缪熹接起电话,对方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上级说你要来涂都分部,怎么,是来视察那个‘继承者’的吗,还是说来协助我调查罗生?”

“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是,我也会协助分部调查罗生。”

“没想到上级居然会派你来调查罗生,真是听上去都觉得可笑呢。”

“这不关你的事,不论是谁,只要背叛了组织,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你这样做,不知道你父亲知道了,会怎么说呢……”

“……还有什么事吗。”

“剩下的,等你到了涂都再说。那么,晚安,缪熹小姐。”

(世界历2028年,缪熹以实验体的身份参加“萨麦尔”项目,契合度65%,实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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