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轩注视着面前的秦诗雨。
他就只是站在秦诗雨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而秦诗雨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楚明轩一眼。
偌大的房间里充斥着刺骨的寒意,如此明亮的房间秦诗雨却什么也看不清,她眼里的只有看不穿的黑暗。
许久。
楚明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或许是有了一些感触,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很明显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东西。
楚明轩皱着眉头,很快便将脑海中的东西彻底扫除。
“愚蠢。”
楚明轩冷漠的转身。
“……”
秦诗雨抬起了头,冷冷的注视着楚明轩。
可悲的人……
秦诗雨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和楚明轩,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
“嗯,我没事,真的没事,嗯。”陈凡正在和龙浩羽打着电话。
他的表情与往常一样看不出变化,就像是这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就像是他真的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样。
一如往常。
龙浩羽似乎在担心陈凡,但是陈凡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告诉龙浩羽自己很好并没有什么事情。
龙浩羽作为一个局外人做不了什么,而陈凡也不想把龙浩羽牵扯进来。
陈凡挂断了电话,随着手机屏幕的关闭,漆黑的房间里最后的光亮消失了。
寂静无声,陈凡躺在床上,那双眼睛并没有闭上好像在注视着什么,但是眼前有的也不过是纯黑一片。
他就只是木然的凝视着黑暗,并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在想……
他和秦诗雨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徒步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明明那么近却……
陈凡此刻的内心是一种极其复杂混沌的状态。
而他就那么注视着黑暗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
新的一天,世界充满朝气,而围绕着他的却是极度的空虚。
就像是忽然变得一无所有,陈凡的内心并没有任何的感情。
悲伤也好,不甘也好,他的内心什么都没有。
空洞一片。
他的脑海里并没有秦诗雨,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有,只是机械性的依靠习惯去做着日复一日做的事情。
偶然的一瞬间,回想起来了。
他……
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一瞬间仿佛心脏被刺穿。
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因为她不喜欢自己难受的样子。
所以一如往常般的做着日复一日做的事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近乎冷血一般的维持着平日的样子。
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身,陈凡所应该做的就是这样。
但……
无论多么难以识破的伪装都只是伪物,不过是一种欺骗,本质上什么也没有改变。
只不过是从可见转为了无法察觉。
踏出房门,踏入这个美好的世界。
清晨的朝阳是那么美丽,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有说有笑的。
恋人的手挽着手,父母与孩子也牵着手,朋友们互相寒暄脸上也都是朝气的笑容。
世界亦如昨日,幸福与美好遍布四处。
但……
这一切都与陈凡无关,陈凡生活在这个美好的背面,他如影子般存在。
孤独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走在这副美丽的画卷中,他只是这副美好画卷里的一颗污点。
他存在但不属于这里。
又一次从人群中穿过,化为沧海一粟,就像是掉入沙漠中的沙砾一般消失不见。
谁能来到他的身边让他露出笑容。
谁又能找到他带给他温暖。
在这手心留存的不过是刺骨的寒冷。
他如影子般存在着,他就在此处却无人在乎。
路灯、熟悉的店铺、十字路口、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
陈凡戴着耳机走在路上,比任何人都来的正常,没有谁会觉得陈凡有问题,不会有人看穿。
一个路口,陈凡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因为他的右手感觉到了疼痛。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视线就变成了漆黑一片。
“咚。”
陈凡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然后被重重的摔在坚硬的物体之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喉咙就感觉到了一股挤压感。
头脑发涨痛感愈发强烈,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陈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被人绑架了,而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或许是移动的汽车里又或许是某个黑暗的角落。
不知道是布条还是什么的,绳索一般的东西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缩。
他本能的恐惧,想要反抗却根本移动不了手臂,他的四肢已经被牢牢的掌控住了。
肌肉紧绷拼尽全力的想要触碰被勒住的脖子,却连一丝一毫也移动不了。
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只有那绝望的恐惧。
究竟是谁,出于何种目的,这已经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但是明白了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诚如此刻,他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人生的走马灯……
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童年转瞬即逝,在他的人生中微不足道甚至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但,若是命运的齿轮缺了一环他的人生也会不同,如果他不是那样的问题少年,就不会遇到秦诗雨。
果然,所谓的走马灯不过是与秦诗雨的回忆录。
短暂的时光却记住了那么多,此前十多年不过一瞬与她的时光一点一滴都异常清晰。
陈凡的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此时,他恢复了呼吸。
一瞬间,他被束缚的四肢获得了自由。
陈凡浑身虚弱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他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喘息顾不得任何事情了。
过了一段时间陈凡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沉默片刻,陈凡继续朝着学校走去。
报警?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连对方多少人数都不清楚,这里也没有监控。
更不用说就算有一堆证据他也证明不了什么,双方地位极端的不对等的情况下,所谓的公平正义都只是笑话。
陈凡什么也做不了,就如之前那样,他无法反抗。
对方并不打算把事情做绝,只是在恐吓陈凡,并且告诉陈凡,他们完全可以像刚才那么做,让陈凡这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消失不见。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简单。
他们认为陈凡是个痴心妄想的人,所以打算让陈凡认清现实。
但是这个举动却显得很多余。
陈凡从来就不是痴心妄想不知现实的人,相反陈凡很清楚。
对于自己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他比谁都清楚。
他是在明白一切的情况下选择做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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