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宁易，千夜雪微微抬眉。
“最近修炼进度怎么样？”
宁易低头，波澜不惊，“回宗主，三天前有幸突破第三层【巫山云雨】，目前正在稳固境界。”
阴阳乱古诀，这就是千夜雪的功法，修道界最顶级的双修之法。
就宁易所知，这部功法一共有七层，他不知道千夜雪现在是什么水平，反正照他估计，目前修炼到第四层的江希雨应该能轻松秒杀道宗内除了白洛汐之外的所有弟子。
“五年时间才堪堪突破第三层？”
千夜雪柳眉微蹙，似乎对宁易的进度很不满意。
“以你的资质，哪怕本源枯竭神魂有缺，可阴阳乱古诀前两层不需要任何门槛，更别说我还特意让希雨同你一起双修。”
说到这，千夜雪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比危险了起来。
“宁易，你该不会是独自修炼的吧？”
虽说是双修功法，可阴阳乱古诀却并不是只能通过男女**才能突破，一个人独自修炼也是可以的，只是进度会特别缓慢而已。
打个现代人容易理解的比方，大概就是闪电侠和闪电的区别。
宁易这时头又往下低了两分，“弟子资质愚钝，让宗主失望了。”
“不不不，不靠双修都能在五年内突破到第三层，你的资质已经比我都要好上很多了，毕竟我当年可是花了整整十年才突破到你这个境界。”
千夜雪此时从大殿上走了下来，一直来到宁易的面前，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侧脸，然后毫无征兆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不是亲热，而是掠夺。
因为在下一刻，宁易就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她轻松咬破，溢出的血液也被她贪婪地汲取，直到他近乎窒息的时候千夜雪才终于放开了他。
宁易有些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而千夜雪则是一脸陶醉地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呼~真是美味，难怪能够让我一朝突破碎虚天关。”
辟脉，融灵，金丹，化神，合道，渡劫，大乘，碎虚。
能够帮助千夜雪突破修道的最后一关，宁易的本源之强大也可见一斑。
“能帮到宗主便好。”
有些虚弱地重新站起来，宁易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表情却还是没有太多的变化。
千夜雪很不喜欢他这种反应，于是便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微微眯起双眼问道：
“我夺了你的本源，拆了你的剑骨，现在更是掌握着你的一缕神魂将你如奴隶般任意差遣。看着毁了你的未来的人就在面前洋洋得意，你想说的难道就是这些？”
宁易被迫抬起头来直视着她，千叶雪的表情有些阴沉，但宁易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宗主虽夺我本源拆我剑骨，可宗主也同样唤我神识引我入道，所以这只不过是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而已。”
宁易重生过来的时候其实比现在还要艰难无数倍。
因为他出生在一个冷漠无情的家族中，尽管名义上他是家主的义子，可实际上他就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工具人罢了。
那个家族从小就将他作为死士来培养，每日每夜都会有人专门来对他进行洗脑，灌输着家族至上的概念。
在那些“亲人”眼里，他只是一把刀，一把只会为他们而挥动的刀。
而一把刀，是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的。
他需要的做的就是杀人、杀人、还有学习怎么杀人。
浑浑噩噩，死气沉沉，十年如一日。
直到某一天千夜雪将奄奄一息的宁易带回道宗，他的意识这才慢慢苏醒，前世的记忆也得以解开封印。
所以宁易看得很开，说到底这就是简单的等价交换而已。
各取所需，非常公平。
以千夜雪的修为，宁易有没有说谎她一眼便知，无言地盯着宁易看了一会儿过后，她这才松开他的衣领，转身一步跨出便直接回到了宗主的宝座之上。
一如最开始那样慵懒地躺在座位上，千夜雪随意地说道：
“最近帝国有一场拍卖会，你替我去拍几件东西回来。”
宁易听到她的命令后有些惊讶，“拍卖会？是道宗要的，还是宗主要的？”
千夜雪虽然是魔教的至尊，可知道这一事实的人却极为稀少，哪怕是魔教中的领军人物都不知道那位强大而美丽的道宗宗主竟然会是自己人。
而作为正道的领军人物，千夜雪的一举一动自然会牵动无数人的神经，行动起来难免束手束脚的，所以这时候就需要其他人来帮她办事，宁易显然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最佳人选之一。
“你说呢？”
千夜雪讥讽一笑，她的反问让宁易内心瞬间了然。
看来应该是都有了。
“弟子明白了，宗主可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的话，那弟子便先行告退了。”
宁易说完，在见到千夜雪点头之后才再次行礼准备离开，但就在他来到大殿门前的时候，千夜雪又忽然说道：“这次拍卖会，你跟白洛汐一起去。”
她的声音响起后，宁易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下一瞬才重新恢复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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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易离开之后，千夜雪闭上眼睛唤了一声。
“你还打算在那站多久？”
原本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的宗主大殿中瞬间又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师傅。”
江希雨单膝跪地，对着自己的恩师行了一礼。
千夜雪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又问道：“在那次之后他就再没碰过你？”
江希雨默然。
“呵。”
千夜雪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喉间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
“我在当初收你为徒的时候就已经教过你了，像我们这种魔道妖女最是不可对他人妄动真情的。你看看你现在，整整五年，修为进展与从前相比那差的哪里是一星半点？”
“当初本想着用他的本源为你进一步提升体质，结果你倒好，反而用自己的命元温养他的本源，要不是阴阳神体太过难寻，我早就亲手将你击毙换了一个传人！”
面对千夜雪的责问，江希雨只能跪伏在地，轻轻叩首。
“弟子愧对师傅，还请师傅责罚。”
千夜雪闻声后又是发出了一声冷哼，“责罚？那是当然，否则我怎会让他跟白家的那丫头同行？”
她秀手一挥，江希雨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师徒二人目光相对，千夜雪的眼中满是玩味。
“你说，如果那丫头帮他修复了本源，补足了神魂，那么他又会怎样去回报她？”
听到这句话后，江希雨的神色顿时产生了明显的动摇，眼中更是从惊愕转化成迷茫，最后一片黯然。
想来...他也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看着这样的她，千夜雪似乎有些心软，解开对江希雨的束缚后，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你回去吧，继续监视他，有什么异动立刻跟我汇报。”
“......是。”
江希雨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中途差点没站稳又倒了下去，最后对着千夜雪行礼过后才落寞地离去。
空荡荡的大殿再度回归了宁静，千夜雪此时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封书信，上面寄托着的则是某位少女深深的情思。
她认认真真看了许久，最后全都化为一声叹息。
“为师亲手捏碎了他的未来，他又怎么能心无仇恨呢......”
在摇曳的烛火中，千夜雪手中的书信付之一炬。
最后，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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