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
欧瑞伽斯的神域与常理上的神域有着较大的区别,是个无尽延伸的空间,由光辉灿烂的云海构成。
这里没有大地的概念,而这片广袤的空间中,存在的生命体其实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其中之一是完全之神的伊斯,而另一个则是篡夺了光之神权柄的身上凭依着伪神的现任白神黎沫。
生命之神下落不明,其他的生命大概就是追随于白神的天使大军了。
云朵上发出彩虹色的光芒,犹如棉花般的紧实,形成立足之处。踩在上面会稍微下陷,但在几公分下又有扎实而坚硬的触感。
在云层上长着一些怪异的树,树上结着犹如宝石般闪耀着光辉的果实。
这些果实在欧瑞伽斯被称为黄金果,吃下它之后有一定的概率提升人在某些方面的素质,打开通往至高的道路。
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光明势力的大本营,而地底的那群人信奉的邪神,以及魔神原本居住的界面则应该还要在魔界向下的地方,完全无光的黑暗之中。
至于魔神与黎帆的相遇,其中未尝没有被设计好的成分在其中。
眼前的土地对于许多人来说应该是应该是用尽毕生追求都想要抵达的乐园之地,像是那些邪教的信徒,又或者是白神的信奉者,以及大贵族之类的人物。
但如果真的展现给他们欣赏眼前的场景,他们能否接受也是个问题。
周边天空的云层中,有着小河潺潺流过,一路延伸至这条云海的彼岸。
通过云海上的山丘,再呈现在人面前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原野,花草在其间争艳绽放。
在这片原野的隐秘通路前方,存在着一座纯白的神殿。
厅堂是直径几十公尺的圆形,支撑着屋顶的是数十根巨硕的大柱。每根柱子上面都爬满绿色藤蔓,白与绿的对比为眼前协调之美更添增一层色彩。
但若是有人来访,那最为吸引他们目光的不应是这庄严的建筑,而是坐在神座上那完美无瑕的女神,以及分列在两侧的六位天使。
每一位天使背后都有着三对羽翼,无疑是天使位阶中最高的大天使长这一阶级的持有者。
她们的相貌都很是像似,都是欠缺一切色彩的纯白少女,白发白肤白羽。
六大天使应该算是邪教的那群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了,毕竟他们所渴求的并非成为神明,而是希望能够成为绝对神明之侧的存在。
顺带一提,黎帆在最初到达这片土地的时候首先对上的就是这六位天使长。
结果当然是他的压倒性胜利,也正是因为成功将她们击溃了,他才得以来到伊斯的面前,向她发起挑战。
随后他迎接的就是惨败,并且陷入了眼下的轮回之中。
在一圈人的瞩目下,一道近似于流光的身影从外界飞入神殿之中,在神殿中央,一圈天使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起名为黎沫,现任的白神。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哥哥吗?”
她的声音中透露着少许的好奇,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对方应该跟琳一样爱着黎帆的。
上一次她差点成功杀死黎帆,结果被琳知晓后,那个女人第一次认真的使出全力,实现了她放出的话。
‘如果有人敢于伤害他,那他受到的每一点痛楚,我都会十倍还给那个人。’
那已经无法称之为战斗,而是一边倒的碾压,即便动用权能也完全无法抗衡暴走的怪物。
事后黎沫对琳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直接被她撵出了上一块大陆,她本人一想到那件事,绝对不敢再度踏足那边半步。
可以想象当时被修理的究竟有多么凄惨。
但是,伊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即便通过‘目’观测到了他此时重伤的状态,也没有在脸上掀起半点波澜,无比平静而又淡然地将其接受了下来,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这种程度的伤,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他来说早已习惯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插手地面的事情。”
伊斯以安逸平稳的声音做出回答。
她在别人面前可不会展现出半点软弱,甚至就连在黎帆面前都是很少有出现像上次一样的失态的。
“果然,现在的你已经无法抑制世界的恶意了。”
但黎沫可是知晓内幕的,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少女正在死撑着,并且从先前的异动就可以反推出对方所处的糟糕境况。
听到她这句话,周边的天使们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敌意与杀气,这对于伊斯来说是显而易见的冒犯。
然而她们的行动被伊斯挥了挥手制止了下来,她暂时没有处理掉眼前这人的打算。
她有必要留着黎沫来给黎帆的试炼增加难度,看在对方尚有用处的份上,她还准备让她再活下去一段时间的。
“明明选择取巧的方式来规避掉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法来硬抗呢?”
这句话并不属于黎沫,而附身于她身上的伪神所言,但她也同样对此抱有好奇心。
“曾经有一位少年,被你赋予了牺牲者的定位,堕入了无底深渊之中。但最终他从那里攀爬而起,以憎恨为燃料,一步步实现了复仇,将你拉下了神座,毁灭了你建立起的美好国度。”
简单的陈述语气,以最为简单的方式讲述了黎帆的过往。
也让黎沫的脸色微微发白了起来,当初她与黎帆受到的待遇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兄长堕入了深渊,而她则是依旧享受着繁华。
“曾经有一位少女,被赋予了集中世界恶意的任务而诞生于世。她没有守护住自己的族人,没有守护住自己的同胞,不管如何努力都守护不了任何东西。在无尽的痛苦尽头,她知晓了真实,磨砺着手中的尖牙,最终咬碎了憎恶的仇敌脖子,为这场无聊的闹剧画上了句号。”
伊斯眯了眯眼睛,回忆着过往的时光。
“我和他一样,都是被你们这种神明利用取巧方法下所制造出来牺牲者。就算继承了力量与职责,我也绝对不会堕落成为像你们那样的存在。”
“真正的神明是不会在他人的痛苦上建立起幸福的国度的。”
这是伊斯在继承眼下位置时就立下的誓言。
她并不奢求能够制造出所有人都幸福的国度,这种犹如梦境般的事情。
她只希能够不再出现像她和黎帆那样的悲剧,由神明决定,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
“真是了不起的觉悟,但是这种天真的方法注定是无法长久的。以你眼下的状态,可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而目前最容易继承你位置的我,可是会延续以往的做法的,呼呼。”
捂着嘴窃笑着,像是来时那般,黎沫轻巧的退了出去。
“伊斯大人,她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要给她一个教训吗?”
在她离去后,一旁的天使们像是摆脱了束缚一般,大声地斥责起了先前的黎沫。
“她说的是事实,我大概还能再坚持几百年的时间了。”
伊斯制止了部下们发出的争吵,有些疲累地低下了头。
看到她这副样子,天使们的俏脸上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忧了起来。
“要是可以的话,还真想再继续与你一起旅行一次啊……”
透过视线,伊斯向着半空伸出手,好似想要触及到远在魔界大陆的黎帆一般。
眼神中带着少许的期待,以及不舍。
随后,她缓缓闭上眼睛,在神座上睡了下去。
就是不知下一次再度醒来,会是何时了。
而在她睡去之后,天使们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位转过身,悄然从天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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