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苏离和弥生还未来到214序列时,在它的指引下,199便来到了这里。
199是一路泅水来到这里的。她艰难地爬到岸边,望着远处的火山。
她的心脏开始作痛,仿佛一双大手要将其撕碎一般。
它受到了原初火山之中的感召,199缓缓走向火山。
199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路高强度的运动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
她扯过一旁某人晾晒的斗篷遮住凸出皮肤的骨刺。
199的奇怪模样引起了当地原住民的注意,很快,森林卫队便来到了这里。
卫队中的其中一个修士拦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199不客气地说,它的声音折磨着她的大脑,她必须前往火山,不然绝对会疯掉。
修士手中亮出闪耀的雷电,骨刺也在199手中生长。
就在这时,骚乱自远方传来,数只异兽突破了森林卫队的防线来到原初之林的居民聚居区。
这是卡塞和199的第一次相遇,他没有立绘闯入这里的199,而是径自指挥所有的森林卫队成员前去狙击异兽。
没有理会这些骚乱,199向着原初火山走去。
它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搅扰着她。
“就快到了,那里就是我们的终点。”
199抿了抿干枯破裂的嘴唇。只要去到那里,她就能够摆脱这可悲的宿命。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只异兽并没有发现199。事实上它的目标是角落里一个哭泣的女孩。
199停下了脚步。
“你在干什么?”脑海中的它说道,“快前往原初火山,这些事都与我们无关!”
这次,199没有顺从它的意志。她想到了安娜,想到了安娜死去的女儿。
异兽的利爪向着少女劈落,在千钧一发之际,199伸出左手接住了异兽的利爪。
斗篷飞散,露出了她残破的拘束服和突破身躯的骨甲。
“快走。”199对身后的少女说道。
少女恐惧地看着199身上的骨甲,她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
199手臂的骨甲逐渐生长,最终成为了一双巨大的利爪,坚硬的骨爪瞬间撕裂了异兽的手臂。
异兽的火焰袭来,199快速躲开了异兽的攻击。
她手中的骨刺再次变化,最终成为了一把锐利的长枪。199举起长枪,枪尖突破异兽身上的火焰,同时她吸收了异兽的力量,199的左手握成重拳砸向异兽,异兽的身躯轰然倒地。
更多的异兽朝着199扑了过来。
“该死,你惹怒它们了!”它在脑海中对199吼道。
“那就把它们全部杀死。”
199身上的骨甲蛮横的生长着,最终 除了头部之外,她全身都被这层白森森的铠甲笼罩,一把单手剑出现在她手中。
199将手放在那只异兽的躯壳上,她吸收了异兽全部的力量,长剑上也燃烧去了炽热的火焰。
199挥舞长剑冲向了异兽。
最终,少女的怒火杀死了所有的异兽。
重伤的199倒在地上,她身后只有燃烧的枯木和无人的废墟。
她的血已经要流干了。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199抬头看着落下的雨。
“这就是你期望的结果吗?”脑海中的它愤怒地问道,“居然把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愚不可及!”
199没有说话,她望着火山的方向。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
她只是实验室中孕育的生命,就该孤独地死在世界的角落。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为她挡住了落下的雨。
199勉强抬起头来,她看到了身穿长袍的优雅男人,他好像就是214序列的首领。
“我叫卡塞。”男人说道,“原初之林的丛林之主。”
“我没有名字。”199说道。
“你很强。”
男人对199伸出了手。
“既然保护了森林,那森林就会将你视为家人。”
“欢迎你加入原初之林。”
199张开嘴巴,她心中突然悸动起来。
“我只是实验室里的试验品。”199说道,“我还杀过人,我不是任何人的家人。”
“原初之林不问成员的过往。”
最终,199拉住卡塞的手。
她被送进医院,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深夜,卡塞来病房中探望199。
“你会后悔的。”199说道,“所有和我扯上关系的人都不得善终。”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为原初火山来的。”
“那为什么你还要……”
“因为你有足够的力量。”卡塞说道,“这是一场交易。”
“交易……”199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救了你的命,原初之林接纳了你。相应地,我希望你能够交付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原初之林。”
“恶魔要来了。”卡塞轻轻念诵,“死去的火山里,火焰的恶魔正在苏醒。”
199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幅画面。
那是安娜临死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安娜躺在199怀里。
此时,199仿佛一个浑身浴血的恶魔,她身上的骨刺恣意奔放地生长着,将她包裹成了一只巨大的野兽。
“你看错我了。”199低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不知善恶为何物的野兽。”
“野兽吗……”安娜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善恶和你果然没什么关系呢。”
“既然没有关系……”安娜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199的脸颊,她现在只有脸庞看上去勉强像是人形。
还没有干涸的鲜血在199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离开壁垒后,就去做个好人吧。”
199回过神来,卡塞还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这样也算是成为好人吗……199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答应你。”199说道,“我帮你杀死火焰里的恶魔,我帮你守护这片森林。反正,我这条生命也没有别的价值。”
“你需要一个名字。”卡塞想了想,“就叫你阿尔蒂吧。”
“阿尔蒂……”她轻轻念诵着这个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阿尔蒂是以前生长在原初之林的一种野花。”卡塞说道,“它的意思是纯洁的希望。但是,自从原初之林被战火燃烧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种花了。”
“这样吗……”她轻声说道,“随你便吧,就叫阿尔蒂好了。”
……
“这就是我和卡塞认识的经过。”阿尔蒂说道,“还有我名字的由来。”
“阿尔蒂,原来是这个意思……”弥生挠了挠脑袋,她努力地思索着这个故事,“可是,卡塞先生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火焰中的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你已经见过它了。”阿尔蒂说道。
“炎魔。”苏离想到了洞穴中那只燃烧的怪物,“它的实力很强,但我不认为它有摧毁原初之林的本事。”
“因为它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阿尔蒂站起身来说道,“得益于原初之林供奉的女神森娅,炎魔的实力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完全。但是,马上就不一样了。”
“如果它的实力再次恢复,它就会像千年前一样再次席卷214序列。而这次,森娅早就深眠于原初火山了。”
“也就是说,卡塞将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苏离说道,“他想要将你作为对抗炎魔的最后一道防线。”
“没错。”阿尔蒂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很晚了,阿尔蒂看起来被折腾的不轻,苏离和弥生告别阿尔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看,苏离?”弥生问道。
“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苏离说道,“至少我们梳理清楚了这各方的关系。不过,原初火山和光荣之梦的联系我们还不知道。火山里到底有什在吸引着阿尔蒂我们也不知道。”
“……我果然还是想救阿尔蒂,她这样也太可怜了。”
“我们不是来做慈善发。”苏离提醒道,他向来比较清醒,“阿尔蒂没有你想的那么纯良。”
“什么意思?”弥生问道。
“她一共两次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而这之间显然还有一次空白。”苏离说道,“或许是她难以启齿,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我们显然对她如何逃出壁垒的还一无所知。”
“而且,她说她杀过人,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苏离说道,“我赞成你想要帮助她的态度,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你说的对。”弥生点头承认。
“这世界上被命运牵绊住的人很多,阿尔蒂只是其中之一。”苏离说道,“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发傀儡。”
“要是,可以破除这种宿命就好了……”
“这就是修士千方百计想要到达【终极】的目的。”苏离说道,“我们都在同命运抗争,不过,谁又能知道这不是命运的安排呢?”
“……”弥生叹了口气。她想起了那个预言,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前路灰暗起来。
“原初之林里有一种叫阿尔蒂的花。”弥生说道,“卡塞说阿尔蒂在原初之林陷入战火后就再也没有开放过。”
“嗯。”苏离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阿尔蒂讲述中的这一部分。
“要是能再看到阿尔蒂开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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