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收起了积蓄的力量。
就算对方拥有的只是拟态卦灵，她也能够判断出，敌人没有对自己动下杀意。
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有机会去阿瓦隆走一趟了，不知道那里对囚犯态度怎么样。
一只闪电组成的长枪射落，弥生的左肩被贯穿，闪电之枪插落地面，弥生跪倒在地上。
好痛……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大批的军队围拢过来，机械士兵中走出一个银发的女人。
弥生抬起被血糊住的眼眸勉强注视着女人。
这么完美的容貌和神明一样清冷的神情，她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女人不是人类。
天空仍然下着雨，雨水打湿了女人的头发，晶莹的水珠在她的发梢闪动。
闪电组成的灵枪消散在空中，弥生站起身来，她仍然闪耀的红色瞳子傲然注视着女人。
“你好，弥生小姐。”女人微笑着说，“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至高智慧，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至高智慧……”弥生看着女人，“你就是阿瓦隆的首领。”
“可以这么说。”
弥生的右腿抽搐了一下，肌肉牵动了被残骸贯穿的脚踝，她的身体因为剧痛抖动了一下。
“弥生小姐很强呢。”至高智慧微笑着感叹道
“只要我愿意，你们统统不是我的对手。”弥生擦了一下脸上的鲜血，她的右眼似乎有些充血。
“这我不怀疑。”至高智慧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相信这个四境修士有这么强的能耐。但她能听到弥生的心跳，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心跳仍然强健有力。
也许她的极限远不止于此，只是现在打累了而已。
“要是你能来阿瓦隆做客，我会很高兴的。”至高智慧笑着说道。
看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机械士兵，秘生笑了一声：“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至高智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从她那程式化的微笑里，弥生已经得到了答案。
“好吧。”弥生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那个阿瓦隆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确实困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弥生闭上眼睛，疲乏的思绪沉入黑暗，她遍体鳞伤的身躯软倒在至高智慧怀里。
“我们回去。”至高智慧回头对身旁的怀特说道，“这次可是带回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战利品。”
雨下了整整一夜。
……
第二天清晨，苏离在地下都市给他分配的公寓中醒来。
他从床上爬起来，望着狭小的公寓，轻轻叹了口气。
由于地面的星宫分部被攻陷，中心城的地上世界完全被阿瓦隆掌控，23中心城和外界的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
苏离站起身来，他来到窗前。
他很讨厌这种廉价酒店一样的窗户，又厚重又狭小。
“切，这里真的和贫民窟一样。”他恶狠狠地放下了手中的马克杯。
街上此时乱成了一锅粥。坚守了几个月的星宫分部失守，外界的援助也难以进入这里。地下城的所有人类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场智械危机中了。
两天前中心研究所终于研制成功可以快速甄别人类大脑中智械成分的扫描仪。
经过大规模的扫描后，其他的几个渗透单元也全部曝光，不过他们在反抗和逃窜过程中已经全部被地下都市的执法人员击毙了。
不过，地下都市手中还掌握着一个存货的渗透单元，夜莺。
夜莺……苏离攥紧了拳头，这次就连他都被阿瓦隆摆了一道。
当时选择夜莺去到能源中心就是因为在没有检测条件的情况下，苏离觉得她能够信任。
他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不行，自己得赶紧冷静下来。苏离深吸了一口气。
弥生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得赶紧打起精神来。
今天是凯文通知他去研究中心一趟。苏离匆忙洗漱完毕，换好衣服。
等到他到达研究中心时，凯文已经在门边等他了。
“你叫我来干什么？”苏离看着凯文问道。
“戴维斯部长和蕾切尔部长让你过来的。”凯文说道。
他这几天消瘦了不少，看来没少为渗透单元的事操心。
“上次多亏你了。”凯文说道，“你这年轻人可不得了，现在你可是大家的英雄。”
“……”苏离摇了摇头，“你也帮了不少忙。”
“嗨，我就是个社畜。”凯文摸了摸后脑勺。
“你很紧张吗？”苏离回头看着凯文不断颤抖的手问道。
“当然紧张。”凯文带着苏离来到一间纯白的房间前，“市长，星宫分部部长，联合序列分部部长，还有我们研究所的所长，一群人可都在等你呢。”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凯文问道。
苏离就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皮夹克，还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看起来就像刚逛街回来一样。
“门那边可都是大人物啊！”凯文提醒道。
“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苏离问道。
“解剖渗透单元夜莺。”
“那不就得了，我干嘛非要穿的西装革履？”他径自推开门走进实验室。
宽敞的实验室里，所有的大人物都站在二楼看着他。
苏离径直来到二楼，他看到了站在一起的戴维斯部长和蕾切尔部长。
“苏离。”戴维斯朝他招了招手。
苏离点点头，他简单地问候市长和所长几句后就来到了戴维斯二人身边。
“两位部长。”
“昨天对夜莺的审讯已经结束了。”戴维斯开门见山，“不出所料，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也许审讯人工智能本来就没有多少意义。”苏离说道。
他抿紧嘴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蕾切尔问道。
“我对夜莺的事还有疑点。”苏离皱起眉头，“如您所知，我和夜莺出席过几次任务，也同她相处过。”
“所以呢？”
“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伪装的人工智能。”
“每个人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这很正常。”戴维斯说道，“她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夜莺的大脑里确实有机械成分。”
苏离点了点头。
不过，事情仍然有疑点。冷静下来之后，苏离仔细思考了很久。
如果是人工智能杀死夜莺然后取代了她，那么渗透单元的行为应当和夜莺完全一致才对。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不被任何人怀疑。
可是根据蕾切尔所说，夜莺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个非常阴沉的边缘人物，而苏离对夜莺的印象却和蕾切尔完全相反。
而且，之前和凯文调查伊斯事件时未解开的疑团出现在苏离脑海。
渗透单元究竟是怎样完成渗透的？他们真的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克隆一副带有原主人记忆的血肉之躯吗？
苏离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还有未能解决的疑点，而这疑点就是击破阿瓦隆的关键所在。
就在这时，两个执法专员押送着戴着枷锁，身穿白色囚服的夜莺来到实验室。
所有人都凝视着夜莺，夜莺羞愧地低着头缓缓向实验台走去。
在路过苏离的方向时，她抬头看了苏离一眼。
苏离注视着夜莺飘忽不定的眼神。
凯文和一干实验人员走上了实验台。夜莺被押送上束缚床，她的四肢和躯干被束缚。
凯文解下了她的衣服。夜莺全身一丝不挂，她趴在束缚床上背对着所有人。
凯文愣住了，这真的是渗透单元的义体吗，明明就和人类毫无区别。
“喂，这是真的打算要解剖吗？”苏离问道。
“当然。”戴维斯点了点头，“我们没有关于活体觉醒人工智能的资料，不解剖怎么得到相关数据？”
“连麻醉都不需要上吗？”苏离问道。
一旁的蕾切尔转过头去，她不忍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按照现在的推论，真实的夜莺可能早就死在某次行动中了，现在的夜莺是渗透单元所替换的版本。
可夜莺毕竟曾是她的学生，仅仅只是长相一样，蕾切尔仍然不想看到之后这残忍的一幕。
苏离来到栏杆旁，想要凑近一些观看。
凯文手持拆解工具，工具的刀片划开了夜莺背部的血肉。
“呜呜呜！”夜莺瞪大双眼，她感受到了背部传来的尖锐剧痛，皮肉被划开，大量献血从伤口中涌出。
由于嘴部塞有口条，夜莺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由于剧痛的缘故，她狠狠地咬住口条，牙龈因为剧烈的挣扎磨损，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凯文见状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实验不能继续了。”凯文摇头对一旁的同事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话人工智能，申请对其做进一步调查研究。”
一旁的同事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是研究所，不是屠宰场，更不负责肢解犯人。尤其是一个这么“像”人的犯人。
忽然，苏离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
由于他体内流淌着魔尊之血的原因，对于灵力的扰动他比一般人是要敏感的，这微弱的波动甚至连五境修士戴维斯都没有察觉。
不好！苏离猛地向一楼的实验台冲去。
“苏离，你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有人阻拦苏离，实验台上就发生了剧烈的灵力爆炸。裹挟着强大灵力的长风荡开，实验室所有的玻璃瞬间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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