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弥生睁开眼睛，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唔……”她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了苏离背对着她的身影。
他说的没错，等弥生醒来时，他还在这里。
“睡得如何？”苏离回身看着弥生。
“很舒服。”弥生从床上起来，她伸了个懒腰，“你的破译工作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能够破译的数据全部恢复了。”苏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感觉眼睛要瞎了。”
“出去走走？”弥生问道。
“嗯，顺便去吃饭。”苏离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弥生说道，“你睡觉的时候林小邪有给你来过电话。我把你的手环设成静默状态了，你可能没有听到。”
“啊，我先回个电话。”
弥生把电话给林小邪拨了回去，一秒钟以后，林小邪就接起了电话。
“喂，弥生，你去哪了啊！”林小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一脸焦急的模样，“我和温良都找了你两天了。”
“抱歉，”弥生捂住额头有些歉疚地说，“我离开的很着急，忘记告诉你们了。”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还在零号序列吗？”
“其实，我现在在23序列中心城。”弥生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23序列？”林小邪愣住了，“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那里不是有很严重的人机矛盾吗！”
“她和我在一起。”苏离坐在了弥生身边，“我在这里执行星宫的任务。”
“苏离……”林小邪惊讶地看着她，“你们和好了？”
“嗯，我和苏离现在没事了。”弥生笑着说，“抱歉，打扰到你和温良了。我和苏离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就回去。”
“好的。”林小邪叹了口气，“你没申请休假，课时缺了不少，我去给你申请休假……”
“麻烦你了。”
“嗯。”林小邪看着苏离和弥生，“你们一定注意安全……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苏离摇了摇头，“之前的事把你们卷进来已经是我不对了。我和弥生能处理好这次的事。”
“……也好。”林小邪说道，“那我就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苏离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弥生。
“怎么了？”弥生疑惑地看着他。
“你连休假就没申请就赶过来了，倒是像你的风格。”
“嗯，来得急嘛。”弥生站起身来，“我饿了，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苏离摇了摇头，“这里只有星宫内的餐厅，也没什么好东西。”
“不过……”苏离叹了口气，他略微思索，“但我们也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阿瓦隆建立后，人机冲突不断，23中心城的公民已经转入地下都市了。”
“地下都市。”弥生眼睛发亮，“好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在地下的城！”
“那就今天晚上去见识一下吧。”苏离说道，“我们应该进得去。”
“好。”弥生点了点头，“我去通知夜莺。”
半小时后的黄昏，弥生带着夜莺和苏离会合。
“诶，听弥生说我们要去地下都市，真的要去吗！”她激动地两眼放光。
“小声点。”苏离皱起眉头，“我们有公职在身。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不让前往，但最好还是不要声张。”
“好的好的。”夜莺连忙点了点头。
地下都市的入口就在星宫大楼之后。三人穿过废墟来到地下都市的电子门前。
苏离拿出身份卡，对着相机晃了晃 。
地下都市大门旁打开一个小门，一个穿着沉重外骨骼战甲的男人来到三人面前。
苏离注意到他身后背着一把充能激光枪。
“你是星宫的人？”他狐疑地问道。
“是。”苏离点了点头，他指着弥生和夜莺说道，“这两位一个是星宫的执行专员，一个是联合序列的调查员。”
男人挨个扫描了三人的身份卡。确认没有问题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觉醒人工智能并不具有伪造联合序列和星宫身份卡的能力，后两者的防伪保护是独一无二的。
他对苏离三人让出道路：“三位来地下都市所谓何事？”
“调查些事情。”苏离轻描淡写地说，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吃饭的。
男人随他们一起进来。苏离忽然问道：“大门的防卫全是人工吗？”
“是。”男人点了点头，“我们会定时换班巡逻。”
“我以为23中心城这么发达的地方都该用AI操控。”
“别开玩笑。”男人变得严肃起来，“这里只有最低级的辅助AI。我们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AI产生了觉醒意识。”
“嗯，也好。”苏离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经过长长的走廊。
“苏离，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让AI产生觉醒意识……”
“意思就是AI可以独立思考，但只能思考人类允许他们思考的事情。”苏离解释道。
“为什么呢……”弥生疑惑地问，“难道是说AI反叛是因为他们具备了思考的能力吗？”
“至少在中心城的人看来是的。”苏离点了点头说道。
“那慕星和星沉这样的AI呢，他们难道不算觉醒人工智能吗？”
“严格意义来说不算。”苏离摇了摇头，“她们确实能够独立思考，但她们的思考范围完全由人类掌握。换言之，只要人类能够完全掌控的AI，那就不算觉醒人工智能。”
“AI变得更加高级不该是好事吗？”弥生叹了口气。
“我说，你也该抛下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苏离笑了一声。
夜莺出乎意料地变得沉默起来。她只是跟在苏离和弥生身后，静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走过钢铁走廊，是另一道关卡，照例由人类组成，不过三人也顺利通过了。
就这样，苏离三人正式来到地下都市底部。
“哇哦！”弥生和夜莺同时瞪大了眼睛。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高耸的大楼和耀眼的各式霓虹灯牌。不仅如此，天空竟然还有漫天的星辰和清冷的月光。
“等一下，等一下……”弥生摇了摇头，“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地下都市吗？为什么能看见天空，这也太奇怪了。”
“确实，我以为地下都市应该又破又小，周围全是石头才对。”夜莺摇了摇头。
“穹顶技术。”苏离说道，“苏家有投资和研究这项技术。我们现在确实身处地下。”
“可是……”夜莺长大嘴巴看着夜空。不管是闪烁的星辰还是吹拂的晚风，她的感受都真实无比。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某种虚拟现实集成技术。”苏离说道，“比如天空就是穹顶的投影，诸如此类。”
“我记得这东西感触应该没这么真实。”苏离用手摩挲着下巴，“你们可以开启灵视看一下。”
弥生将灵力灌注双目。苏离说得对，使用灵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确实身处地下。高楼大厦都是真实的，但上方并没有天空，只是平滑的凹陷合金板。
倒不如说，用灵视视角去看，钢铁笼罩的城市看起来肃杀了不少。
弥生摇了摇头，她把灵视收了起来。
“没有能够瞒过灵视的虚拟现实吗？”弥生问道。
“有，不过还在开发。”苏离说道，“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欺诈术。”
“不需要惊讶。”他看着弥生的反应，“穹顶可以用灵视看破，但现实里更多的东西是不能够用灵视看破的。”
“难以置信。”夜莺惊讶地看着四周，“这场冲突明明只持续了不到一年，中心城居然就有了这么完备的地下城市。”
“因为中心城早就做过地下城计划。”苏离一边寻找着餐厅一边解释，“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所以暂时搁置了而已。这次阿瓦隆的出现让中心城再次启动了地下装置。”
“好厉害，你知道的好多！”
“苏家投资了不少23序列的研究项目，细节我不清楚，但这些基础的我姑且知道一点。”
苏离终于找到了一家合适的餐厅，里面的菜式都是第3序列南部城市的风格，比如说苏家总部所在的申城。
“好高档，这一定很贵吧。”夜莺惊讶地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虽然是战时，消费主义该做的事倒是一点没落下。”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苏离三人落座，苏离说道，“没关系，今晚我请客。”
“呜呜，钞能力真好。”夜莺羡慕地看着苏离，“我也想要个有钱的男朋友。”
“我不建议你把这个作为一条很重要的择偶标准。”苏离评价道。他展开桌面的投影装置，电子菜单出现在三人眼前。
“嗯。”弥生也点头附和，“有钱应该也不算优点吧。就算是，那也是苏离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嗯，你是因为想多点些好吃的才这么向着我说话吗？”苏离戏谑地看着弥生。
“才不是呢！”
“好了，你俩别再秀恩爱了。”夜莺撇了撇嘴。
她环视着四周：“话说这里都是人类服务生啊。”
“毕竟中心城现在禁止了对智能AI的使用。”苏离说道，“这类工作在别处有大半都被智能AI取代了。”
23序列被誉为未来序列，所有的前端科技都能在此找到踪迹，它是离未来最近的都市。
而现在，这座未来都市却因为AI的反叛逐渐回归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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