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自己的五脏夺元却依旧没死?高大老人十分确定眼前斗篷人是本体,而非替身之流。所以在手臂被抓住的那一瞬间高大老人惊在当场。
正稳步围拢过去的荆非等人同样立即止步。
“这就是所谓的变数吗!”荆非心中轻叹一声。
只是下一刻的骤变彻底让所有人变得空白,眼前空白,内心空白,意识海同样也是空白。
荆非只记得本欲离开的高大老人去揭斗篷人的面具,而下一刻斗篷人周围原本隐匿下去的符文骤然浮现,而其覆盖的范围相较之前也扩大了一倍有余,然后便是刺目的白光填满了整个眼眶。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一丝防备。
那一瞬间荆非只觉得仿佛再次坠入了虚无黑暗,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全部断开,甚至连自己的意识也出现了断层。
不知过了多久,当荆非再次能视物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了一身冷汗。
前方的树木已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是一个约莫五十丈方圆的巨坑,坑中一片焦黑,万物皆被焚毁,此时依旧散发着阵阵炙热,而伴随着炙热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念,荆非只觉的心中积郁气血难畅。
“呕......”
有人忍受不了,直接吐了出了。
“紧守本心,七分灵元清心结,三分识念护灵台!”
一旁的黄楚眉头紧蹙,强忍着不适沉声说道。
虽然突逢惊变,但此行而来的都是神护府佼佼者,虽然心中对前方景象后怕不已却也没有乱了分寸。
动静是斗篷人搞出来的,说明斗篷人并未死亡,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斗篷男子仍然是此行最大的目标,甚至比之前所预料的还要棘手数倍。
荆非抬眼望去,原本跪伏在地的斗篷人此时已是没了踪影,整个巨坑空荡荡的,像是被吞天巨喉凭空咬去一块。
巨坑边缘处,一个半边身子焦黑半边身子鲜血淋淋的身影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断裂的红色短刺也失去了光泽,久久不能支撑起残破枯败的身躯。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还能活下来!”
一旁的黄楚唏嘘不已。
荆非没有接话,他自问若是换做自己万万不可能生还,不过此时他更关心的是那斗篷人究竟在何处。
识念早在睁开眼的那瞬间向四周铺展开来,遍及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左侧长袖中,金色小剑绕着手指如同一只鱼儿在游动,看似灵动嬉戏其实早已蓄势待发,在见识了眼前的神鬼手段后,荆非心里明白,一般手段怕是难有胜算,也只有临出发前俊辉英给的剑符能与之抗衡。
是的,长袖内的金色小剑其实是一枚剑符,激发后能有俊辉英全力一击的七成威力,俊辉英步入金丹多年,其剑术更是造诣非凡,七成威力一击,想必可以保证一行人周全。
不用两人示意,其余十一名行走不动声色的向两人靠过来。
突然,荆非心头一紧,大喊一声,“小心地下。”说话的同时已是纵身向上掠起。
下一刻,整个地面像风吹过水面一样涟漪起伏,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想要吞噬一切,枯木腐叶转眼不见了踪迹,接着一张凶悍无比的巨口破土而出咬向提前跃到半空中的荆非等人,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反应慢了半步,闭合的巨口直接将男子拦腰咬为两段,顿时血洒长空。
荆非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男子,心有悲戚。
泥沙巨口缓缓沉入大地,地面恢复平静,只余下点点血迹。
“啧啧,还是这种术法看起来够带劲,可惜本大爷没有这方面天赋,倒是便宜了你们,能死在爷爷的刀下。”
不远处焦黑巨坑中,空气一阵波动,显现出斗篷人的身影,冰冷而狰狞的面具之下是一双不屑一顾的张狂眼神。
就在斗篷人现身的一瞬间,十三道攻击不约而同的向斗篷人疾射而去,这其中有符箓、五行术法、法宝、飞剑,荆非丢出是一连五张符箓,金耀符阻人视线,井字符、荆棘缠符与地龙控锁符主封禁对手,最后一张天火符则是唯一的一张攻击符箓,也是荆非临行时购得的唯一一张四阶符箓。
荆非等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斗篷人的应对同样不慢,古怪长刀拦胸横扫,亦如他的张狂与霸道。
紧密的轰鸣声响起,顿时冰屑四溅土石翻飞。
两波攻击相互抵消,一对十三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面对这种情况荆非并不觉的意外,他心知肚明这只是双方的试探罢了,但眼前的斗篷人给予的压力无疑是前所未有的,他自问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必能全身而退,但随同自己一起而来的十二名行走却不好说。
没有过多犹豫,荆非手腕一番,一道刺目金芒破空而出直奔斗篷人面门。
斗篷人明显被金芒的速度吓了一跳,慌忙之中横刀格挡。
怎料金色小剑在碰到骨刀的瞬间突然暴起一团夺目金光,三百六十五道金色符印定格在虚空之中,将斗篷人以及金色光芒一丝不漏的封锁其中,如同一个金色太阳,照亮森林半个夜空。
紧接着便是难以计数的金色剑刃向斗篷人卷去。
七八息之后,符印散灭,金色风暴停息,露出里面衣不蔽体体无完肤的精瘦躯体,脸上面具相比之前暗淡了许多,手中的白色长刃此时也布满了裂痕。
一缕血丝自面具下滴落,斗篷人抬眼望去,哪里还能看到荆非等人的踪迹。
手中长刃止不住的颤抖着,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愤怒难忍,当他回头瞥向高大老人的位置时,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操你祖宗!”响彻山林十余里。
荆非等人返回县城后直奔当地神护府。
古色古香的厅堂之内,气氛格外沉重。
高大老人斜靠在椅子上,身上缠满了绷带,原本因失血过多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老人神色从容的端起茶渣抿上一口,啧啧道:“倒是第一次在神护府喝茶,鹤澜香,这在市面上可是千金难求啊!”
站在其身边的一个面嫩的青年冷哼一声道:“神护府的大牢想必您也没蹲过,要不一并体验一下?”
老人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低头喝茶。
荆非与黄楚坐于正堂主位,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室内的布局风格,当地神护府领事居于侧首,其余人则依次下排。
宁静的大堂内只余老人喝茶的唏嘘声,不知道究竟在等什么。
约莫一盏茶后,荆非腰间的玉牌突然发出柔和的亮光,他抓起腰玉牌感应了一会儿,转头望着老人笑道:
“没想到阁下就是紫枭阁大名鼎鼎的血刺,难怪有此身法,失敬失敬。”
包括黄楚在内的不少人顿时面露讶色,血刺可是几十年前谈之色变的人物,只是后来却突然失去了消息,没想到如今会以这种形式落在神护府手中,当真是世事无常。
反观老人倒是神色自若,或许是在招牌兵刃现与人前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身份无法在掩藏。
荆非看着玉牌中传来的信息,心中暗自感慨,如此人物便是舍身殿也是凤毛麟角。
“阁下因何缘故与那斗篷人起了争斗?”荆非放下玉牌问道。
“贼徘徊门前,先起觊觎之心,后又起杀心。常闻千日做贼,那能日日防贼,主人家当然得提前动手将贼人打,如此才能心安。”老人轻描淡写道。
之前说话的面嫩青年冷笑一声,道:“没想到贼没打死反倒差点把自己命给搭上,最可笑的是你自己就是一个老贼!”
荆非有些诧异的看了那冷面青年行走一眼,不知道这位为何火气这么大。
一旁黄楚传音解释才知道,原来那青年的父母就是死于刺客暗杀,时隔多年凶手虽早已缉拿归案,但青年对于杀手刺客这类暗中行杀伐之道之人的痛恨从未减弱。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一番盘问终于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得知斗篷人中了老人的五脏夺元依旧未死,一行人心头的压力愈发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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