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慎之离开的时候是一个阴雨天。
相熟的人都来送一送他,其中就有李尚书。
本来李尚书卧病在床,当时阳慎之已经拒绝了李尚书的相送,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免不了受阳慎之一通责备,不过看李尚书的神情,倒像是享受其中。
李尚书却问他:“怎么你夫人没来吗?”
陆祈宁也在场,他看向阳慎之。
阳慎之注意到了,他对着李尚书说:“近日天气越发炎热了,内人晚上不容易入睡,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也不喜欢离别,就不让她触景伤情了。”
柳舒窈确实是怕热的体质,也就是这两日开始睡不好,还是春喜发现了,阳慎之才知道的。
李尚书一脸欣慰的样子,说:“是个好样的,夫人就是要这样宠着。”
陆祈宁一脸不耐烦,他讨厌旁人不知情把柳舒窈当作阳慎之夫人询问的样子,但是他不可能将柳舒窈过明路。
或许当初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到时候若是有别的办法再说,现在只能这样忍着了,看着阳慎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就来气,也许到时候真把柳舒窈当作他妻子也说不定。
这可不行,柳舒窈还有大用,只能是他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
阳慎之感受到肃王的眼神越发不善,他就知道肃王一定想了很多,他连忙告辞:“时间也不早了,路程还很长,在下就先走了。”
他又朝肃王行礼:“王爷,臣告退。”
“嗯,去吧。”陆祈宁没有好脸色,他真不想面对这样的场合。
阳慎之是文臣,虽说也会骑马,但是不太失熟练,加上路途遥远,乾嘉帝特地给赐他了一辆马车,舒适度比阳府的马车高多了。
阳慎之坐上马车里的软垫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马车以后可以给柳舒窈用。
随即又摇头,哂笑,他又能以什么名义送呢?且不说柳舒窈会不会收,他送了之后就会被肃王记恨上,哪怕没有错处,都会被安上罪名,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忠心对肃王。
马车一路向西,出了京城。
春喜和夏青在府里服侍柳舒窈起身,刘伯就来了。
柳舒窈让他进来,放下手中的耳环,问:“阳大人离京了?”
“是的,小姐。”
柳舒窈看了一眼门外,画眉还没来院子里,但声音还是小了一度:“那陆祈宁呢?他什么时候会走?”
刘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说:“听老爷说,戎狄现在还没有挑起争端的意思,现在戎狄的使臣还在宫里呢,只是不知道皇上现在什么想法。”
只要有战事,就会有百姓流离失所,但是柳舒窈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戎狄赶快开战。
这样陆祈宁就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而她也就可以休息,很久不用在陆祈宁面前装模作样了。
她突然想起,阳慎之说过李尚书的女儿会来,李尚书肯定比刘伯清楚朝中动向,到时候她就可以向李湘君打探了。
真希望李湘君快点来阳府啊,她想知道朝中的信息,也想感受拥有朋友的感觉。
刘伯看她许久没说话,便说:“小姐,奴才先告退了。”
“嗯,你去忙吧,等会儿如果看到画眉了,就让她去柴房劈柴,我看她力气挺大的,不劈柴可惜了。”柳舒窈吩咐着,转过头开始看今天的首饰。
“是,小姐。”刘伯离开的时候,朝春喜使了个眼色,春喜放下梳子,朝柳舒窈说:“小姐,奴婢出去一趟。”
柳舒窈忙着看搭配,没有在意,挥手就让她去了。
春喜一路跟着刘伯到了库房,这里很少有人来,而且是府中家丁守卫最多的地方。
刘伯在一个木箱中找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装的东西,交给春喜。
“这是老爷留给柳小姐的,你交给她自会明白。”
纸包太大了,春喜不好收,刘伯见状,又给了她几样东西,都是近些年宫里人的赏赐,玉镯和头饰之类的,但那时候阳府没有女主人,便一直在箱子里沉睡着。
刘伯以为柳舒窈嫁进来之后这些首饰能够重见天日,谁曾想,竟是这么个局面。
刘伯翻出个箱子,把东西一起装上,给了春喜。
春喜看着首饰盒也感慨,小姐和老爷真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她神神秘秘地跟刘伯说:“刘伯,我知道一个秘密。”
刘伯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丫头,和刘伯还卖关子,快说出来。”
“你知道小姐喜欢的人是谁吗?”春喜得意的看着他。
刘伯虽说没有结婚,无儿无女,但和普通封建家长没有什么区别,赶忙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小姐既然已经是肃王的人,自然就只能以肃王为夫。”
春喜平时的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阻止才子佳人相爱而棒打鸳鸯的父母了,所以看刘伯的眼神也是一脸嫌弃。
“刘伯,自古以来,盲婚哑嫁害了多少人?难道你也忍心看着小姐郁郁寡欢吗?”春喜这番话如惊雷一般炸在刘伯的耳边。
刘伯怒斥她:“这话可不要再说了,若是让肃王的人听见,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像春喜天天服侍在柳舒窈身边,对柳舒窈也只是普通的主仆之情,所以也没什么兴趣了解她的爱恨情仇,只是担心春喜因为这些而丢了性命,那也太不值了。
他还以为春喜是个稳重的性子,谁知也是个不知轻重的丫头,出言提醒:“你别老是和夏青一样,看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本,什么穷书生和富千金情投意合在一起的故事,不过是穷书生的臆想罢了,世间哪有这种事情?”
刘伯看见春喜一脸不服,轻笑:“你还别不服,刘伯我的年岁,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看过那么多尘事,刘伯告诉你,穷书生和富千金就算成婚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若是这穷书生是老爷,富千金是小姐呢?”春喜赌气的问。
刘伯大惊,连忙捂住春喜的嘴,瞪着她问:“是谁教你这样说的?”尽管这里是库房,他还是怕隔墙有耳,小声的警告春喜:“你知不知道这话会害死老爷的?他现在离京去边疆,肃王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杀死老爷。”
春喜刚开始还挣扎,在听到刘伯的话后,停了下来,刘伯又说:“这些话别再说了,知道吗?”
见春喜点头,刘伯才放开手,他询问:“你怎么知道的?柳小姐告诉你的?”
春喜知道自己刚才犯了错,低着头看脚尖,小声回答:“小姐倒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我看得出来,小姐并不喜欢那个人。”
春喜见肃王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被肃王吓到,而肃王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人,估计对小姐也不会很好。
而老爷就不同了,事事都为小姐考虑,就连自己不载府上了,也会为小姐准备好一切,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刘伯皱着眉,仔细一想,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老爷虽然和柳小姐达成了交易,但是也不必那么上心,他回想着阳慎之做的事情,也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了端倪。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竟然忽略了,他看了春喜一眼,春喜都能看出来,如果那个画眉继续留在府里,必定也能发现,到时候她若是告诉肃王那就糟糕了。
得除掉她才行,刘伯说:“春喜,你先走。”
春喜没说什么,端着首饰盒离开了库房,在路上还遇见了画眉,她手里拿着一把扫把,想来是要去打扫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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