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好久,才终于慢慢睡去。
柳舒窈在睡梦中感受到一阵凉意,眼皮子颤颤巍巍地睁开。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探,原来放在中间的碗已经翻了,碗里的水在床中央留下一大滩印记。
柳舒窈默然,这床是不能再睡下去了,只是这碗是谁打翻的也无从得知。
将阳慎之叫醒,“阳大人,这碗水已经打翻了,不如起来把被子换了再睡吧。”
阳慎之睁开眼,睡意还不是很浓,好像才睡着不久,他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楚床上的境况。
旁边的炭火没有人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了。
阳慎之没有作声,柳舒窈也没再说话。
过一会儿,阳慎之才继续动作,他把碗从拿过来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说:“幸好只是湿了这一处,换一床被子还可以继续睡,我去柜子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来换上。”
“嗯。”醒来后,被子里就没有了热气,柳舒窈便缩成一团靠在床角。
阳慎之体热,衣服也没披,穿着里衣就下去了。
拉开柜门,里面崭新的棉被有好几床,阳慎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武王才好,心里发笑地把新被子拿过去。
“柳小姐,我把被子换上,你先下来吧。”
“好。”柳舒窈默默地从床上下来,到一边站好,就这样注视着阳慎之换被子。
可能是觉得两人之间空气流通太尴尬,于是柳舒窈主动打开话匣子:“你好熟练,动作很利索。”
阳慎之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些许笑意:“小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做惯了。”
“喔。”柳舒窈想起春喜和夏青说的阳慎之小时候的事,小时候过得辛苦,所以现在什么都会,她怕揭起阳慎之的伤疤,只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阳慎之也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就换好了,“好了,睡吧。”
柳舒窈听话上床,却看见阳慎之抱着旧被子离开了,她问:“你不在床上睡了吗?”
“没事,这湿的地方不大,还可以睡,我就靠在椅子上,所幸天也快亮了。”
柳舒窈看向窗户,她看不出来,现在是冬天,天亮得晚,太阳出来之前外面都是一片黢黑。
她抿唇思考,这屋子里其实还是有点冷的,阳慎之盖的被子又是湿了一块的,说不定就会感染风寒,这大冬天的,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难受好几天。
“你还是在床上睡吧,我不在床上放水了。”柳舒窈闷闷地说。
阳慎之低笑一声,“无事,床上的空间实在狭窄,男女本就授受不亲,现在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出去后更是有嘴说不清。”
“虽然春喜不会说什么,但那画眉是肃王的人,我出去找武王过一夜,也是可以的。”
本来他是打算在椅子上凑合一晚,突然想起还有人跟着他们俩,跟进宫的下人去了宫中当值的宫人歇息处休息,但也是看着他们共进一间房的,这事不能大意。
“也好,武王那儿应当不会比这更差了。”
阳慎之听出她的调侃之意,笑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柳舒窈应了一声,阳慎之推门出去很快就将门关上。
她才注意到刚刚阳慎之话语里对武王的亲密,看来他们很熟悉,结合晚上几人的相处,她想,武王就是三皇子吧。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声音就嘈杂起来。
自己的房门也被敲响。
“夫人,您起了吗?奴婢来伺候您梳洗。”
“进来吧。”柳舒窈从床上坐起来,就见到一群宫人进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伺候人梳洗用这么大阵仗。
但也不会说什么,静静看着她们手里的动作,该自己伸手的时候就伸手,该坐下的时候就坐下,好似一个布娃娃,任人摆弄。
明明步骤都和在阳府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感觉装扮更精细些。
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梳洗完毕。
一群人退下,又有新的人引她去用早膳。
没见到阳慎之和武王,但是见到了武王妃。
她的身边跟了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儿,一双小手紧紧捏着自己娘亲的衣摆,小鹿般的眼睛里是看到陌生人的好奇。
武王妃是个高高瘦瘦的,脸色泛着常年不见太阳的不健康的白,她温和一笑:“你便是阳夫人吧?我是武王的妻子。”
“给王妃请安。”
“免礼,快起来用膳吧。”她牵起柳舒窈的手,坐下。
“也不知道这一桌的菜合不合你的心意,都是我去问了阳大人准备的。”
柳舒窈心下微动,武王妃真是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可是问阳慎之有什么用,他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反正说喜欢就好了,也不枉费王妃的一片心意。
谁知道盖子掀开的一瞬间,她还真的见到了好几样自己喜欢的菜式,甚至有道菜是扬州菜,柳夫人是扬州人氏,所以偶尔会下厨为家人做一些家乡菜。
她扬起笑脸,“王妃真是有心了,确实是妾喜欢的菜式。”
“你喜欢就好,在这里,不用那么多礼节,就当做寻常人家就好了。”武王妃说话声音也是柔柔的,就连柳舒窈这个女人听在耳朵里,心里都像被挠痒痒似的,泛起一阵痒意。
“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妃既然看得起妾,妾也就叫王妃一声姐姐,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好,妹妹,咱们再你来我往下去,怕是这桌菜都凉了。”
两人相视一笑,柳舒窈夹起那几道据说是阳慎之说的自己爱吃的菜,宫里的厨艺真是没话说。
武王妃倒是还要照顾着孩子的饮食,虽然旁边也有宫人,但看起来往常都是王妃亲力亲为的,很明显,孩子更习惯王妃的接触。
柳舒窈看在眼里,心里也热,想起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对自己孩子的,吃着吃着,眼里不免有热气翻涌。
虽然武王妃照顾着孩子,也注意到了柳舒窈的情绪,她关切地问:“怎么了?妹妹?是哪里不舒服了?”
柳舒窈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姐姐,好像冷气进了身体,有点冷到了。”
武王妃吩咐宫人把门掩起来,又叫人拿来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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