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宁被圈禁宗人府的消息传到肃王府的时候,全府上下都乱了套了。
几位侧妃倒还能维持镇定,毕竟她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危害,但那些地位低的王姬和侍妾就坐不住了,她们之所以进肃王府,就是想要靠着肃王这条大船,让肃王在吃肉的时候,能给她们母家一点肉汤喝。
现在大树已被砍到,她们还怎么乘凉呢?
于是一个二个地都跑到肃王妃面前,自请离府。
肃王妃对着她们自然没有好脸色,她将怀里的世子送到乳娘手上,“把世子抱回房里去。”
等到乳娘的身影消失在内厅,她才一巴掌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真是难为你们,一个二个地,拉下脸面到本妃这里求情。”
三个侧妃冷眼看着下面的一群女人,她们年轻美艳,在离府之后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但她们母族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哪怕离府也会被视为肃王府一党,还不如就在这深宅大院里,毕竟皇上也没把这宅子收回去不是?
王姬加上侍妾一共十来个人,都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
肃王妃见着都心烦,便让她的贴身侍女拿来一堆银两,“本妃这里是你们的遣散费,若真想离开的,便从这里拿走属于你们的,那些受人蛊惑的,若是反悔了,本妃也可接纳。”
肃王妃的目光一直放在她们身上,让几个跪在首位的王姬直打颤。
她们只是想为自己谋求一条出路罢了,也没什么错,树倒猢狲散,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的。
其中一个穿月白色衣裙的女人抬头说:“奴婢自请离府,还请王妃谅解。”
肃王妃给侍女一个眼神,侍女便给了那女人一包银子,女人伸手接过,顺便掂量几下,应该有五百两,她是一个王姬,遣散费也够了,不再多说,给肃王妃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肃王妃也没什么表示,问:“还有谁?别叫本妃等久了。”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稀稀拉拉走了四五个,都没说话,效仿第一个女人,给肃王妃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还剩下几个跪在大厅里,肃王妃扫视过她们,轻启朱唇:“怎么,你们不走吗?”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能进王府其实都是幸运,因为肃王是个喜爱美色的人,她们没什么家室,只是空有一副美貌,就这么进了王府,偶尔得肃王宠幸,就能给家里匀一点儿银两。
她们也不是特别想离开,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现在肃王被圈禁了,但还有皇子的身份,她们待在王府里,也能过个好日子,而不是回到那家徒四壁的土房子里,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她们伏在地上,“奴婢等不愿离府,只愿伺候王妃左右。”
肃王妃扯起鲜红的唇,“既然你们忠心,本妃也乐见其成。本妃知道你们家里难过,那么这剩下的钱,就送给你们补贴家用吧。”
几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纷纷谢恩,拿着各自的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三个侧妃面面相觑,肃王妃这一举动既笼络了人心,又昭示了王府的实力,让大家看清楚,不要太看不起肃王府。
李侧妃刚要开口说话,肃王妃就说:“你们也别眼红,你们已经是侧妃了,家里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可以过好,皇上不至于因为这些就牵连你们家族,放心吧。”
“你们与那些侍妾不同,有些话,不用本妃说,你们自然是懂的,所以今天本妃没有给你们脸色瞧。本妃手中确实有不少闲钱——”说到这里,肃王妃从另一个侍女手中拿出一个包袱。
肃王妃动作缓慢地打开,漏出冰山一角,那一晃而过的,是金色,三个侧妃惊呼一声,那一捧好似还不少。
她们原本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了。
肃王妃从中取出一锭,她的嘴角带着一抹笑,“你们中最晚进王府的,也来了将近五年了,本妃知道你们因为那些王姬,心中常有怨气,但那是正常的事,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的呢?但你们足够安分,所以本妃也愿意抬举你们,今天这些金子,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家族也要出力不是?”
肃王妃和她们一个个对视,出什么力,她们心中自然清楚,她们能有多爱肃王,肃王妃还不知道么,现在能独善其身,才是最重要的,但肃王不能等,在宗人府多待一天,就是多一份危险。
李侧妃最先说话:“王妃言之有理,妾等一定齐心协力,王妃也要保重身子,若是因此伤了神,王爷知道了,该有多难受啊。”
肃王妃最喜欢的,便是李侧妃这审时度势的样子,便将包袱里的金子拿出四锭放到李侧妃手中。
李侧妃笑眯眯地谢恩,但也不离开,就这样坐着,在一旁看戏。
剩下两个侧妃看见李侧妃手中的金子,心头一动,这四锭金子放在寻常,她们是不会看上的,不说母家的财力,就说她们自己,手中的铺子也能收这么多的利钱,但今时不同往日,而且这并不是公中的钱,是肃王妃手里的私产,不拿白不拿。
两人站起身来行礼:“妾谢过王妃,王妃千岁。”
“嗯。”肃王妃微微敛起眸子,“本妃也乏了,你们都回各自院子里去吧。”
“是,妾等告退。”
等内厅里只剩下肃王妃一个人了,肃王妃那挺直已久的背脊,才耷拉下来,她装得好累啊,肃王被禁足宗人府,她是最伤心难过的。
平常肃王虽然并没有与她过多交谈,但她一直将肃王是为天,现在相当于她的天塌了,她却连哭一场都不能,还要撑起这偌大的王府。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去宗人府里陪伴着王爷,而不是守着这空荡荡的宅子,一个人。
王爷,你一定要坚持住,妾会将你救出来的。
侍女在一旁看着肃王妃的脸色,她俯身道:“王妃,已经是午时了,不如传饭吧?”
肃王妃摆摆手,“不用了,本妃吃不下,扶本妃回房吧。”
再这样下去,她保不准就要哭出来了,这里人还有这么多,她并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
肃王被押进宗人府,一路的景色变得萧条。
但也还是红瓦白墙,毕竟是皇室宗族被关押的地方,到底不至于太过荒凉。
在经过一道门的时候,门内出来一个人,头发已经花白,胡子拉茬的,看起来年逾花甲了。
那老人双眼一眯,指着陆祈宁道:“你是不是老三的儿子?”
陆祈宁停下脚步,看着他,老三的儿子?“你是谁?”
“我是直郡王。”老人嘿嘿一笑,“当然了,曾经是。”
陆祈宁想起来,他的父皇是有一位兄弟被封为直郡王,但因为行为不端,被祖父打入宗人府了,至今也没放出来。
直郡王排行老九,他的父皇排行老十,并不是所谓的老三的儿子,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这位三皇叔。
他表情淡然地说:“九皇叔,你认错了,我是当今皇上的儿子。”
“哦哦,老十啊,他还好吗?我还挺想他的。”直郡王突然盯着他看,“你犯了什么事?怎么让你爹给关进来了?”
身后的侍卫见他们开始聊起来了,开始催促:“六皇子,该走了,不要让臣等为难。”
六皇子朝直郡王微微点头,朝前走了。
直郡王盯着陆祈宁的背影看了良久,笑了,转身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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