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玩笑可开不得。这白云村谁不知道我们家对儿媳妇好,不然我没见你几天,都觉着你比之前还要胖点了。”
李玥捂住轩轩的耳朵,不想让小孩子听到大人的纷争。
随后转身睨了一眼大嫂宋丽华,嘴角勾起,露出圆圆的酒窝笑着,一副没听懂宋丽华意思的样子。
刚打算坐下吃饭,尖利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小姑这是什么意思?这饭菜可都是妈管着分的,我可插不上手。不过,看轩轩这么瘦的样子,小姑那份还是分给轩轩吃吧。毕竟小姑可说过自己最疼轩轩,想来不会在意。”
自认为李玥的食物应该留出来,宋丽华便毫不客气地伸手就将李玥那份夺走,并抱走轩轩。左右不过是个将死的傻子,现在估计回光返照,何必再留给她吃。
“大嫂别着急。我可没说妈分饭菜有问题。不过是见着你比记忆中丰腴一些有些奇怪。我分给轩轩吃一部分没有问题。但我自己也得吃饭。”
李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想好事情,她一手抱回轩轩,另一只手想要拿回食物时,宋丽华却死抓着不放手。
“大嫂,我已经说了要分给轩轩,你放手。”
“你还不给你小姑放开。还没完了,没见过嫂子从小姑子这儿抢食的。”
赵秀娟把筷子一放,正准备上前帮闺女拿回食物。宋丽华连忙两只手托着碗,手肘一转就将菜糊夺走,没再停留,一口气将菜糊喝完。
“小姑,既然你已经想去了,就不必再留跟想活的人争口粮。你说不是不是?”喝完还抹了抹嘴,宋丽华只觉得自己说的是正理,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嫂子这是咒我呢?之前嫂子在我面前说轩轩饿,我才留了粮食给轩轩。现在是认定不让我吃了?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听到这话,屋里三人都转头看向李玥,这才是她饿昏过去的原因。
“那你先前一副不想活的样子,就怨不得现在别人不给你留。”宋丽华双手叉腰,愤愤地看着她。
“现在我想活了,既然如此嫂子那份就归我了,我再分一点给轩轩。”说着便要去桌上端宋丽华那份,却被宋丽华再次抢先端起喝下。
“反了天了,诱逼小姑子。现在玥玥都说会分给轩轩,你还全喝了,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轩轩不够吃?!”
看着宋丽华闪烁的眼神,李玥心中越发觉得奇怪,看她这样子并不是全心全意为了轩轩。
“我之前留给轩轩的,小孩子应该都够吃了。但轩轩却越来越瘦,嫂子真的把我留给轩轩的给他吃了吗?”
“自然是给他吃了。小姑这是说的什么话。”宋丽华被她噎住,面色难看一瞬,又摸了摸鼻尖,余光看到其余人眼中的怒火快要将她点燃般,心里一抖,但还是强撑着回答。
这个死丫头,都快要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想死也不让别人好过,晦气!
看到她面色一变,不自然摸鼻尖的动作,李玥的眼神越发冰冷,交杂着审视与了然,令人不寒而栗。看她心虚的样子,李玥心里已经有八成认定宋丽华撒谎。
“真的吗?那为什么嫂子日益丰腴,轩轩却越来越瘦弱?”
躲开李玥凌厉的眼神,宋丽华强撑着气表示东西给轩轩吃了便没再说话,只将头低下,宛如受委屈的小媳妇。
“不吵,轩轩不饿,妈妈吃。姑姑的,妈妈吃。”
一道奶气的话语在庭院中响起。看着轩轩缩着肩膀,小手捂着肚子,一脸害怕的样子,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李玥省下那份都进了她肚子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见天的要把轩轩那份拿回屋子吃,你这黑心肝的,害了你小姑居然自己孩子也不放过。”
回想起之前吃完饭没多久轩轩老是喊饿,赵秀娟还以为是小孩子闹脾气。
这时哪里还控制的住心中愤怒,冲过去就给了宋丽华一大耳光,心里还气不过,拿起旁边的扫帚就打起来,嘴里还不断骂着毒妇、黑心肝、丧尽天良。
看着眼前的打闹,李卫军并没有上前阻拦,反而是沉默地回屋将宋丽华的东西拿出来。
握住赵秀娟挥动的扫把,让她坐下休息,随即抓住宋丽华的衣服往外面扯。宋丽华不断扭动着身体,想让男人放开她。
“砰”地一声,连人带物都摔到房门外。
“你走吧。这个家以后都不欢迎你。以后别在李家村出现!我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看着轩轩越来越瘦,我见天的去找吃食。可你倒好,把主意打到妹妹的身上,更离谱的是连孩子的份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吗?”李卫军眼里的厌恶像要将地上的人吞噬。
随即他又挥动手上的扫帚,让宋丽华赶紧离开李家,两人就此恩断义绝。
见此情景宋丽华哪里肯依,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撒泼,想让周围的邻居帮忙说理。
“大家快来看啊!村长家虐待媳妇,现在为了省吃的要把媳妇赶走了。”
这会儿虽然大多数人都出去找吃食了,还是有少部分人听到了宋丽华呼喊声。
“这是咋回事?村长家不至于吧?”
“平时对儿媳妇挺好的,应该不会。估计又是宋丽华那懒婆娘作死。”
没一会儿,屋子外就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村民。宋丽华觉得自己有了底气,继续胡编乱造宣扬起来。
“李卫军,你家为了小姑子活,就不让儿媳活。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没见过这么刻薄儿媳的!”
哪知李卫军并不害怕丢脸,明说了宋丽华做下的事情。
“各位叔伯娘婶,别听她胡说。实在是她做的不是人事。借口轩轩饿,诱逼着玥玥省粮食不说,还吃轩轩的口粮。家里实在容不下这样的人。”
他捂住发红的眼睛,平复心情下来就继续赶宋丽华离开。
一听到宋丽华连自己孩子口粮都吃,在场的村民都变了脸。
虎毒不食子!宋丽华竟然这么疯狂。
在场的人都开始骂起宋丽华来,还有人向她吐唾沫,让她尽快离开李家村。
“李卫军,算你狠心!你们给我等着!我是当妈的还不能吃自己孩子东西?为了小姑子,你们就要赶我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李家。”
眼见泼脏水不成,宋丽华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在门口放下狠话,抱着自己的东西一溜烟儿地跑向村外。
而李玥提早将轩轩抱回自己屋子里,捂住他的耳朵,不想他被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给惊扰。
轩轩不能在宋丽华这样的母亲身边成长。长此以往,或许他连日后的太阳也见不到,李玥轻抚着轩轩脸庞,对他微微一笑安抚他。
等到外面的声音消散,轩轩已经在李玥床上入睡。她掖了掖被子轻轻掩上门,向门外家人示意孩子已经安睡。
看着默默流泪的赵秀娟、攥着拳头却不敢看自己的她哥李卫军、红着眼眶却又一脸正色的她爸李建设,李玥扬起笑容,又低头弯腰向三人致歉,心里也默默地为占据了这具身体道歉。
“爸,妈,大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没事儿,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好好照顾轩轩,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李家父子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只有出门寻找更多的食物,女儿/妹妹才不会再做傻事。
刚刚的叹息声中很轻,她却觉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这生活太过艰难,只有尽快解决粮食和水源问题。
等他们走后,她就将屋门反锁,开始尝试用营养液种土豆。
先把土豆切成小块,将其中一小块放进挖好的坑里埋好,浇上三分之一碗稀释后的营养液水。
不一会儿就见一丛绿芽从土里冒出,短短时间里就长出一大片叶子。
果然系统出品,就没有简单的。看样子这个营养液很有可能带有恢复机能,细胞活跃的成分。
后院的菜地早已被搬空,一家人很久都没有往后院来,大家多数都是在外寻找食物。李玥打算等晚上再来看看土豆生长情况。
月明星稀,整个李家村都笼罩在静谧之中。
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过,悄悄溜进后院。
李玥拿起铲子轻轻的拨动着叶子周围的土壤,一阵忙碌后,便收获一篮子土豆。
看样子不过半天便能收获成熟的土豆。心中有数起来,她将叶子收起来,还站起身轻踩了几下泥土,蹭了蹭边缘将土地平整。
随后便趁着夜色,背着一篮子土豆,带着工具和一部分水,悄悄地往山上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找了一根粗棍子。山外围被人翻了遍,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她只得硬着头皮往山里头走。
李家村四面环山,这座山林还比较原始。前阵子听说有狼嚎,想要涉险进入深山的人也不敢再往里进。树林深处偶尔传来鸟雀叫声,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根本看不清远处环境。
李玥心里也是一阵害怕,走了这么久没看见有人活动的迹象,她又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听到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影。
于是壮起胆子将土豆拿出来,开始栽种,最后洒上稀释后的营养液。
她热火朝天的干着,却没注意到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忙完了,明天要想个法子,让爸跟我来这里。现在还要做个记号才行。”
拍拍手上的泥土,用手抹过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周围黑茫茫一片,她自言自语着想要给自己壮胆子。
随机便弯腰打算拿起铲子准备做个记号,却感觉头上一凉。
放眼望去,却正好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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