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绍子要走了呦?”
本来鬼老计划的是他恢复的最快也要一个月,哪知道他半个月多一点就好的完完全全。
预计和现实不符让他有些挫败。
“多谢鬼老这段时间的照顾。”
鬼老从椅子上面跳下来,胡乱捋了捋胡子上的沫沫。
“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去呦。”
等华绍看过来之时,贱兮兮地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江湖日志。
“想看不?”
华绍薄唇轻抿,微微动了动手指。
“我不会去找她的。”
他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上面说风刹死了,被赤星流和天蛰白使而杀。在角落里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句,时隔十年,左息九有望重出江湖。
“你说这赤星流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鬼老来回翻着江湖日志看看有没有画像。
“鬼老,多谢”
“你发什么神经,要不是想着没人给我采草药,谁乐意救你似的,哼哼”
鬼老在那哼哼唧唧的。
“不过上面说着赤星流双眸血红,还是个很好看的女娃子嘞。”
鬼老跟上华绍的脚步,朝他挤眉弄眼。
华绍没有理他。
“真是的,风刹是因为练了无忘心经走火入魔才一只眼睛变成红色的,这个赤星流是怎么回事?”
华绍突然止步。
“你说什么?”
“诶呀,你不知道吗,当年祁晏那小子本来是要将无忘心经拓印分发下去练习的,结果只印了两份就发现无忘心经不太对劲,就不了了之。”
“那风刹怎么会有?”
“他偷的呗,还能怎么着!”
“所以赤星流就是小忧?”
“什么小忧?”
华绍拿过鬼老手中的江湖日志,一字一字,生怕遗漏了点什么。
“鬼老,我要去找她,她有危险!”
鬼老连忙拉住他。
“你刚才怎么跟我说的,你现在去不是找死吗,人家小女娃跟左息九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华绍在药王谷这段时间,鬼老也渐渐理清了他和左息九之间的冲突,也知道了那个小女娃是左息九的徒弟,唉,这样算起来……
“可是她不是风刹的对手。”
“你没看到那什么天蛰教的白羽也在吗,左息九肯定也在,用得着你担心。”
鬼老翻了一个白眼,他是真不想华绍扯到这件事里面。
左息九压根就是杀人不眨眼,万一知道华绍还活着,肯定把他弄得死死的,指不定还要连累那个小女娃。
“可是祁叔父说了让我好好照顾她的。”
华绍的声音有些落寞。
“诶呀,左息九大概,或许,可能,应该,也能照顾好她吧。”
华绍眼神逐渐变冷,是吗,给她种下情蛊,她身上残余的毒素以及自己不知道的惩罚,他可不相信左息九是什么良善之辈。
“对了,你说的祁叔父该不会是祁晏那小子吧!”
“嗯。”
“祁晏跟那女娃还有关系?”
华绍复杂地看着一脸疑惑的鬼老。
“小忧是祁叔父的女儿。”
鬼老:!!!!!
鬼老的下巴都快惊掉到地上,张了半天嘴,一句话没说出来。
只是闷闷地转身回到桌子那里,胡乱给嘴里塞着糕点,吃一个用胡子擦擦手,接着拿,吃一个擦擦手。
华绍:……
只是吃着吃着就趴到桌子上号啕大哭,声音那叫一个…大。
华绍:……
华绍无奈,只能拐回来安慰他。
“鬼老?”
鬼老哭的声音更大了。
辰良听到动静赶紧进来,黄玲儿在他后面跟着。
“鬼老怎么了?”
鬼老一听到有其他人进来,声音突然停下,抬起头,眼眶干干的。
“你们来干什么?”
辰良:……
黄玲儿:……
“鬼老,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华绍问他,为什么小忧是祁叔父的女儿让鬼老这么大反应。
“唉,造孽啊。”
鬼老摇了摇头,又吃了一个绿豆糕,推着华绍就往外走。
“行了行了,你走吧,改天带小女娃来见我。”
华绍不解,刚想问他。
结果鬼老“砰”的一声关上门,将三人都关在门外。
辰良和黄玲儿完全搞不懂状况。
“绍公子,鬼老怎么了?”
华绍摇摇头。
“我并不清楚。”
黄玲儿看着华绍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小心翼翼地问道:
“绍哥哥要走了吗?”
“嗯。”
一阵无言。
“你的伤怎么样了?”
直接走似乎不太合乎礼数,华绍才开口问了一句。
“好多了好多了,绍哥哥不用担心我。”
“嗯,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离开。
黄玲儿看着他的背影,情绪低落了下来。
辰良见状,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不走吗?”
黄玲儿抬头怒视他。
“走什么走!本小姐的伤还没养好呢!你不是说给我抓了兔子吗,还不赶紧走!”
辰良有些不服气。
“刚才是你非得来这边的。”
“诶,那是你的鬼老,可不是我的。”
“谁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
“你,你胡说!”
“哼”
“……”
两人吵闹着离开。
鬼老一个人在房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是报应吗,合该落在我身上,何必让小辈承担。”
华绍也有些疑惑鬼老的举动,尤其是最后那句让自己带小忧来见他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还不同意自己掺和这事吗?
想了很久没想出结果,华绍干脆专心赶路,去的是五毒教的方向。
云城白府
忍九拿着筷子有些心不在焉。
桌子上摆的都是她喜欢吃的,不过她没有注意,正在苦思冥想怎么救回周风意。或者直接说怎么让左息九放过覃泽。
“九儿在想什么呢?”
左息九给她夹菜。
忍九咬着筷子,看着对面美极至妖的容颜。
“师父,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白羽了。”
白羽:…合着我存在感这么低的吗?
其他黑衣人垂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天蛰教的四大护法,最平易近人的是天蛰阳吏阳骄,其次便是白羽了。
阴缺使者太过阴狠冷漠,黑翼使者太过庄重严肃。
“白羽的确在此。”
“师父是不是派他去干什么了呀?”
忍九尽量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但是不管怎样都很刻意。
她从来不曾过问教中事情。
左息九也察觉到了她的刻意。
“让他去查是谁让你变成这样”
忍九的腿差不多好了,脸上身上的淤青也好的差不多,不得不说左息九果然有通天之能。
“师父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九儿会告诉为师么”
“为什么不会?”
左息九微挑眉看她,放下了筷子。
“嗯?”
忍九:……
“我也不是不告诉师父啊,可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师父动手。”
左息九表情慢慢变冷。
“可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却伤了你。”
“可是,总感觉师父出手,有失体面。”
“呵,体面,我就是体面。”
“师父~”
忍九走近他,捧着他的脸认真说道:
“让我自己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看他一言不发,忍九接着说,“你说过我喜欢的你都依我的!”
左息九心里没来由的堵得慌,看着她受伤成这个样子却什么也不能做,不仅仅是憋屈而已,而他什么时候憋屈过。
“那你答应为师,以后不准让自己受伤。”
左息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忍九闻言,笑的眉眼弯弯。
“那如果是为了师父而受伤呢?”
左息九将她拉到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细软的黑发。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唔,那师父还是不能出手。”
忍九抬头看他,发现他眉头微皱,连忙补充,
“除非是不得不出手的时候。”
左息九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好,我都依你,赤星流。”
“赤星流是什么?”
左息九低头看她,眉眼温柔。
“九儿不知道自己闯荡江湖一战成名了么”
别人眼里的赤星流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对我来说只是,
赤诚之心赋卿安,星流不及你眉眼。
忍九一头问号。
白羽这时候拿着一摞画纸进来了。
“尊主,这是在街上看到的。”
左息九一手抱着忍九,一手拿起一张画纸。
纸上画的是忍九双眸血红,一袭白衣染血,持剑站在风月楼顶,盛世风华。
不过这画纸好像被裁掉了一半。
忍九猜测那一半应该是风刹。
毕竟风刹也算是一个美男子。
左息九倒是心情很好,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时而皱眉,时而轻笑。
白羽在心中暗夸自己真是机智,把风刹那半给剪了,这要是让自家尊主看见,风刹黑袍血眸和自家小姐在同一幅画内竟然出奇的和谐,估计自己又要提着脑袋过日子。
傍晚,白府后花园中。
“白羽使者。”
忍九叫住准备离开的白羽。
白羽转身抱拳行礼,“小姐何事吩咐?”
忍九看了看周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个,你要去哪儿啊”
白羽:???
“属下要回自己的房间。”
忍九尴尬的笑笑,“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师父有没有跟你提过,红衣血罗?”
白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为什么不去问尊主?”
忍九:我要是敢的话我至于在这里问你吗?
但是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呵,呵呵,不想叨扰师父而已,那白羽使者好好休息。”
白羽看了她一眼,又好像不是看她,深深地行礼告退。
忍九正准备转身,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左息九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弯腰让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贴近她的耳朵。
“九儿怎么不问我呢,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让忍九当时就汗毛倒竖。
僵硬地笑了笑,“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左息九扳过她的身子,眼神如千年古潭,平静无波又深不可测。
“九儿能在,为师怎么不能”
“那我们回去吧。”
说罢,就拉住左息九的手打算离开。
左息九没动,依旧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九儿可是有什么瞒着为师”
忍九一时有些沉默,她要怎么说才能让左息九放过覃泽。
“师父,风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嗯”
“那师父信了吗?”
“为师只相信九儿一个。”
哪怕你是骗我的也无所谓,我甘之如饴。
“师父不要相信他好不好,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肯定要拉人陪葬的。”
“所以九儿觉得覃泽是无辜的么”
“九儿不清楚他的为人,但是这件事的确与他无关。”
左息九轻轻叹了口气,抚上她的眉眼。
“九儿为何这般紧张他”
忍九看着他,眼神坚定,“师父,九儿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真的爱九儿就该让九儿自己决定怎么做。”
“如果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为师会不开心呢。”
看着她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素净却艳绝,左息九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如果我不能手刃仇人我也会不开心。”
忍九分毫不让。
左息九和她对视了许久,终究是退了步,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手刃仇人之日,我必须在场。”
顿了顿,接着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忍九松了一口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师父在是我最大的底气。”
就算我从不倚仗,就算我从未使用,这也是事实。
关于覃泽的事情,只能暂缓至此。
她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替覃泽开脱,一方面她的确是无缘无故被抓,而风刹给出了一个好的原因;另一方面她专门找白羽询问有关覃泽的情况本身就很可疑。
忍九一直在白府养伤养了十几天,才恢复的七七八八。
期间她有偷偷去找过覃泽一次,说是已经求过情了,覃泽说他不相信,就是不放人。
本来打算用武力威胁他,结果他竟然拿要和周风意同归于尽要挟自己。
忍九问他怎么样才可以。
那厮脸皮极厚地舔了舔唇,“当然是和他相见也安然无恙啊”
“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开个玩笑而已,小野猫反应这么大干嘛。”
“你到底想怎样?”
“再给我八天时间,如果这八天内,天蛰教没有动手,我就放了她。”
“覃泽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要不然不用天蛰教出手,我都能杀得了你。”
“自然不会。”
距离覃泽说的八天时间已经过了四天,忍九这几天给终于给覃泽找到了合适的开脱理由,将一切归结到风刹身上。
至于左息九相信没相信,忍九不清楚,不过她清楚极了左息九不屑对付他。
这就够了。
等到距离覃泽约定时间还剩三天之时,忍九才知道,原来三天后是狂雷门门主曹阳磊的寿辰。
忍九想了想,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覃泽,既然你敢算计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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