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忍九在看自己,夏语冰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你好自为之。”
忍九运转无忘心经,震碎红色软鞭,黑的纯粹的桃花眼慢慢变红,“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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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中心牢出事了,左护法身受重伤!犯人都逃了!”
风刹眼睛微眯,身形一动便不见了人影。
风月楼最高处,寻欢楼的屋顶。
忍九一袭白衣染血,持剑而立,双眸血红。
风刹握着白骨簪剑,松垮的黑袍和白色的骨剑,竟是出奇的搭配,红色的瞳孔让两人有些相似。
“我这才明白风门主不在乎无忘心经拓印本的原因。”
忍九轻声开口,站立的姿势有些怪异,但是依旧风姿卓然,血红的眼睛让她像是仙人堕入魔道。
风刹不在乎狂雷门有拓印的无忘心经不过是因为他也有。
怪不得觉得他的功法有些熟悉,不就是无忘心经的特点吗,玉石俱焚,不死不休,毁灭一切。
还有他的眼睛,极有可能和无忘心经有关。
无忘心经只有一本没错,但是没有人说拓印的部分只有一份,风刹机缘巧合能够修炼那拓印的一部分也能够解释。
不过按照父亲和五毒教主所言,幕后之人隐藏在名门正派,不会是风刹。
“你果然有无忘心经全本。”
“是啊,不过覃泽也的确是骗了你。”
两人对视良久,风刹突然低声笑了笑,把目光放在中心牢逃出的犯人和风杀门的追兵上,
“总有人想当救世主,只有本座一个人这般龌龊不堪吗?”
“那倒也不是,人非圣贤,但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劣根性且习以为常才是你的不堪。”
风刹歪头,手指缠绕着自己头发。
“你救世,我创世,似乎本座做的事情更难呢。”
忍九被他的说法气笑了。
“创世?用荒唐且不堪一击的方法束缚人心也可以称之为创世吗?”
风刹不以为意,“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之道并非正道。”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持剑而上。
忍九虽有无忘心经完整心法,但是由于左息九的原因,她并未怎么修炼,再加上身负多伤,一时处于下风。
风刹由于机缘修炼了无忘心经的一部分却再难有突破,不过他这一部分却是炉火纯青。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夏城众人却是人人自危,生怕不小心被殃及。
他们多少年没见过风门主亲自出手了。
忍九执剑挡住风刹的白骨簪剑。
血红的双眸让她看起来有些诡异,运转无忘心经将速度和力量提到极致,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手中的剑直冲风刹心脏位置飞去。
风刹持剑挡住。
忍九站在原地,双手作掌,翻转结印,周围空气皆向她手心涌入,像是奔腾咆哮的海水,像是天有难测的风云。
调动无忘心经运转流云印,忍九有些控制不住从四周奔腾而来的气息,像是自己身边的空气也突然被抽干,涌入掌中,想要停下来,却发现怎么也停不下来。
甚至还在吸收自己的真气。
忍九的手有些坚持不住的颤抖,额头冒下冷汗,她感觉自己的功力正在枯竭。
风刹自然也感觉到了周围空气都在向忍九涌去,连忙执白骨簪剑而上要打断她。
看着风刹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九心中又惊又慌,猛地一狠心,忍着骨髓都被抽出的感觉推掌而出。
风刹见此连忙后退运功来挡,两股气息相撞,两人都倒飞了出去。
寻欢楼屋顶损坏了一半,周围的树木一片狼藉。
风刹旋身将白骨簪剑插在屋顶,才止住了后退的势头。
而忍九却不见踪影。
风刹喷出一口鲜血,看了看风月楼的惨状,神色晦暗不明,
“疯子。”
擦了擦嘴角的鲜红,风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离开。
忍九功力不及风刹,风刹飞出去了那么远还得借助白骨簪剑才能止住身子。
忍九可就没那么幸运,几乎五脏六腑都被压榨的干净,内力趋于枯竭。
此时的她正在一条偏僻胡同的废墟当中,早已没了意识。
衣袍染血,身上血肉模糊,也看不太清楚面容。
那片废墟上面是她刚刚撞倒的墙壁,以血肉之躯。
“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风刹并不在乎中心牢逃出的犯人,他一定要拿到无忘心经全本,到时候邪教之首便是我风杀门!
“搜捕谁呢?”
白色的衣袂划出旖旎的弧度,左息九一手执扇,径直走到房间中唯一的座椅坐下。
风刹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功力,皱眉问道:
“你不是金玉言!”
扇子飞出,直接穿过风刹的右肩将他凌空钉在墙上。
“本尊何时说过是金玉言了,九儿呢?”
“左息九?”
风刹几乎确定,除了左息九谁能让自己毫无反手之力。
左息九狭长的凤眸微眯,伸手将他头上的白骨簪吸了过来。
风刹黑发散落,诡异的俊美,让左息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随意的几个动作便用白骨簪将他的手脚筋划断,这才优雅站起身。
“本尊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
风刹黑发遮脸,被左息九凌空钉在墙上,四肢下垂,这无疑是一种屈辱,因为他都不曾废了自己的内力。
可即便这样,自己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还有覃泽,他敢算计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招惹这尊大佛!
而他的左右两位护法正在角落跪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千耀虽然好男色,对左息九有着觊觎之心,但是又不是傻子,原来是因为察觉不到左息九的功力,现在察觉到了还不收敛那不是找死吗!
夏语冰单纯因为受伤较重,至于到底为何受伤重,其余人便不得而知,只要风刹不追究,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风刹看着自己悉心栽培的两人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又想起忍九的诛心之言,心中是空洞的讥凉,原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自己也不过如此。
“左教主,忍九姑娘现在身在何处我并不清楚,不过是有人告诉我她偷了天蛰教的无忘心经所以被天蛰教追杀,让我抓了她向您邀功。”
风刹语气平静,带着些许疲累,手腕和脚腕都有鲜血流出,刺骨疼痛让他越发清醒,覃泽,既然你敢算计我,那么你就和我一起承受左息九的怒火吧。
“何人?”
“红衣血罗覃泽。”
刚准备踏入房间的白羽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红衣血罗和小姐不会是在兀林相识的吧?
左息九看了一眼门口的白羽。
白羽立马走了进来,抱拳行礼。
“禀尊主,红衣血罗覃泽是在五年前凭空出现在江湖当中,”
“凭空?”
在左息九眼里,追查不到的信息不过是因为人们的无能。
白羽看了一眼风刹和他的左右护法,表情有些复杂,只能低头乖乖交代。
“他是自药王谷而来,曾是鬼老的徒弟。”
“药王谷”
左息九轻喃,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伸手抚上眼尾红痣,他轻笑出声,有些嘲讽的意味。
“然后呢”
“覃泽为人阴险狡诈,善奇门遁甲,还,还,是一个采花贼,被他看上的女人无一逃脱。”
左息九坐回椅子,懒懒地靠着椅背,对他采花贼的身份不是很在意,蝼蚁之辈罢了。
此刻阴缺不在,如果阴缺在的话,左息九便会知道覃泽就是忍九那天晚上闯入其房间问桃花酥在哪里买的那个艳丽阴邪的男人。
“九儿呢?”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她若出事你们便都去陪葬吧。”
“属下明白。”
左息九说的云淡风轻,只言片语决定几百或者几千人甚至更多人的命运。
陈千耀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没得罪他,不过现在,
“尊主大人,那就让小的帮你解决了他。”
陈千耀边说边膝行至左息九面前,示意还在墙上钉着的风刹。
风刹得罪了左息九,就算他武功再高强又有什么用!
风刹闻言,有些吃力的抬头看他,眼神平静。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失败者,怨天尤人,质问他们为何如此,努力忽略自己心底的悲凉和不甘。
如果已经无力回天,所做所言的一切都只会让自己显得可怜,而他的骄傲决不允许。
所以他只是看了陈千耀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神色从容而平静。
左息九这才将目光放在陈千耀身上,有些漫不经心。
“去把他的右手砍了。”
他右手碰过九儿呢。
陈千耀闻言,立马起身过去,动作极为利索。
拔出匕首,看着风刹,一条黑色的蛇从他袖口爬出,像是和他心意相通般的,恶狠狠的“瞪”着风刹。
“门主,得罪了。”
话落刀起,风刹的右手掉在地上。
他却一声未吭,看到陈千耀眼底深处的恨意和疯狂,他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们就这么恨我?”
陈千耀没有回话,收起匕首,转身走到左息九面前跪下。
白羽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挡着我家尊主路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千耀便飞起摔落在墙角,左息九款款起身,走至风刹面前。
“还有哪里碰过九儿”
风刹垂眸,看着地上那只手,突然想笑,左息九的言语行为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拘于尘规礼法的熟悉感,和自己是同一类人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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