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
“怎么你还不想去?”
“我遵从父亲安排。”
宁南低着头站着宁立恒面前,纵使在外独当一面,回到家在父亲面前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仕途断然还没到宁立恒那种老辣的程度,宁南还欠火候,具体点就是太顺了,开局到现在宁南都很顺,这突然急转直下,被古溪风抢尽了风头,人也消极了很多,如今待就业在家郁郁不得志。
坐在椅子上的宁立恒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幅模样就好生来气,太不堪一击了。
董珍给宁立恒徐了一杯茶,“爸,你先喝喝茶。”
宁立恒点点头,喝了一下口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身怀六甲的董珍坐下。
唯独就宁南一人罚站。
“知道为什么你输给了古溪风吗?”
不等宁南回答,宁立恒又说:“你应该是在觉得青姨不讲武德,先搞事情,给小曲使绊子,被检察机关盘查,然后扶持古溪风,对吧?但是你想过没有,古溪风这一路走来,为何会如此受青姨重用?那是因为他能力比你强!”
宁立恒继续说:“估计现在我说这些你也听不进去,我就说一句话,别人听到你宁南的名字,不再联想到是我宁立恒的儿子,那时候你就成功了,古溪风有的,你那时候就也有了。”
宁南的的起点太高了,开局就是宁立恒的儿子,走到哪儿,别人背后都说是宁立恒的儿子,完全不记得宁南做过什么功绩出来,父亲宁立恒的光辉一直笼罩着他。
宁南心里其实也知道,自己要想成功,就必须做得更好,一点点的让人不再把他只当做是宁立恒的儿子。
“当所有人不再说你是我宁立恒的儿子的时候,你宁南才是真正的宁南,知道吗?”
“嗯。”宁南重重的点点头。
宁立恒也不容易,为了培养这个儿子,一把年纪了还在为他操碎了心。
要是青姨在,故意又要数落你宁家越来越差劲了。
大树下面好乘凉,但也不利于其下树苗生长,唯有挪一挪位置,然它远离大树,去经历风吹雨打才能坚韧不拔的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江宁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宁海就交给你了,我看看你去当封疆大史能不能干点出息出来,知道吗?”宁立恒的语气很无奈,其实他有很多好学生,但是宁南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想再给他试一试。
“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话别说那么早,去了好好干,还有你和阿灿的误会尽早解除吧,我都替你打脸,你说说你这个当父亲,当丈夫的。人家阿灿巴心巴肝为了你们一家三口做了多少事?小董差点出意外,人家阿灿抱着送往医院,累的半死不活,你倒好,一来就给人脸色看,还觉得是阴谋,阿灿联合你亲生女儿害你老婆?都替宁阮寒心。要是我是阿灿,我也不爽你!后来呢?还不是阿灿不计前嫌找到郑仁医生帮你!”
“哎!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对宁阮你给我客气一点,少动不动就要打人家,再打下去你怕是就真的没这个女儿了。”愤然起身,“性情都变了,要是这样下去,她怕是真的厌恶红尘,跑去当尼姑,看你以后怎么面对她九泉之下的母亲!”
拂袖而去。
宁南呆呆的杵在原地,董珍走过来挽着宁南的手,“南哥……”
“没事。”挤出一丝笑容,“走吧,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我很担心宁阮,她天天看那些佛经,我刚才还看到她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爸说的没错,真的担心万一……”
“不会的,都是我忽略了她,我会努力做好父亲。”
宁南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心扑在仕途结果输的一败涂地,回过头时,自己和女儿也渐行渐远。
宁阮的劣行很多,在帝都和魔都被称为宁爷,活脱脱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主,而这一切宁南觉得都是自己造成的。
宁阮就要和父亲反着干,你不喜欢我男孩子的形象,我偏要。
这些也就罢了,宁南最为震惊的是上次三环路事件,竟然还看到自己的女儿从车上拿出一把沙漠之鹰,宁南当时愣住了,甚至差点认不出照片里那个一身男孩子打扮,握着沙漠之鹰的女孩子,就是我的女儿宁阮?
宁南当然后悔了,后悔从来没关心过自己的女儿。
脑海中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宁阮都还是个很听话很乖巧的小孩子,记忆也就停在小学三年级,为了仕途忽略了宁阮,失意时猛然回首才发现小学三年级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宁阮在这十多年里没有父亲的陪伴,性格发生了巨变,给自己穿上带刺的护甲,最后阮儿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宁爷。
“南哥,阮儿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虽然她平时爱胡闹,喜欢去酒吧,喜欢飙车,但她的确是个好女孩,而且她对你还是很贴心的,我现在的心愿就是你们两父女在一起的时候能不急眼。”
“我尽量吧……”
宁南搀扶董珍回屋,至于女儿的去向,大概是去找赵灿了吧,宁南搞不清楚赵灿给宁阮下了什么迷魂汤,迷得魂不守舍的。
赵灿和王胖子离开四合院后,赵灿本来打算给王胖子安排一处住所,结果王胖子来帝都的时候就定了酒店,打了招呼就先回去了,而走的时候特别着急,估摸着这货卡上有钱了,今晚要回酒店浪一宿。
赵灿穿过长安街到了对面公寓。
回到家的时候青姨已经睡下,看到阳台上那支高脚杯里还剩下的红酒,赵灿果然没猜错,这老太婆刚才一直在这里偷窥。
赵灿回到卧室,打开台灯,把《踏雪图》展开在书桌上。
赵灿没心思研究这画如何如何精妙,只是盯着画中桥上的红衣女子。
耳中仿佛想起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喃喃的吟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赵灿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那张在黑珍珠收藏室拍的婚服照片,放在画卷上与古画中女子的红衣女子旁。
确定了画中的女子穿的就是空空的婚服。
记得那晚和空空从武家大宅离开,散步气枫桥的时候,两人的对话。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武空空觉得有趣的笑了笑,“还记得我爷爷送给你的那套大红色金丝刺绣凤袍吗?”
“当然记得,不是一直挂着黑珍珠吗?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我爷爷当时稀里糊涂送给你了,我知道后哭了两天,眼睛都苦肿了,我爷爷又好面子,不肯打电话让你换回来。”
“什么意思?武家那么抠门,一套破衣服都舍不得?”
“才不是破衣服,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一直传下来的,据说是隋炀帝的女儿杨舞落公主出嫁时候就穿的这套。”
“哦,听你爷爷说过,然后呢?”
“然后一代代传下来,到了我奶奶结婚的时候就穿着那套婚袍拜的天地,然后.....我奶奶打算传给我结婚的时候穿的。”
冥冥之中只有天意。
赵灿拿起电话给空空打了过去,当然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拨号键一按下去,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吓了赵灿一跳,自己被空空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惊慌得想要挂断电话,可惜还没按下去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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