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用了半年时间部署了一张战略图,专门对着北痕那方面研究,将这么多年的交手经验全都会写在了这一张计划图上。”
中帐中众人面露喜色。
慕斯容几人默默地对了相互对了一下视线。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人不能出任何差错,然后才能再去查出下面的人。
他们当中若是骨干都出了问题,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恐有变化,如今并不下发,等到了最佳时机在发下来诸位观看,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将士们勤加操练,保证兵马粮草足够供应,司风彦和沈清鸢其实并不好对付,不要因为前几次的胜利而轻敌。”
“是。”
“都听好了,这次与其他那几次不一样,若是北痕挑衅,真的开战,必要争取一举击灭北痕,不留余地!”
萧莫:“王爷果然有勇有谋,臣着实佩服,若是此次能够一举击败北痕,那对我沐临来说,这是少了一位大患啊。”
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大家的心里面又是震惊又是暗暗跃跃欲试的兴奋。
沐临与北痕,如果一直都是按照这样的趋势来的话,那么必定有一个要消失,谁都不愿意一直就这么打下去,要么其中有一方俯首称臣,要么永久的平息战乱,不过后一者大概是不可能了。
沐临一直处于优势,有厉承御和慕斯容坐镇,屡战屡胜,士气大涨。
而北痕呢,就算他们有意和平相处,经历了这么多年沐临也是不会信的。
如若真的能有机会灭掉北痕,那么肯定会选择这一招。
待到众人退下,中帐中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白予城:“你们猜会不会在他们当中?”
“目前不可知,他们都是跟我们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慕斯容垂着眸子,不到最后时刻,他谁都不愿怀疑。
冷轻依:“不过也不用把事情想的太坏,说不定也根本不在他们当中呢。”
厉承御:“但愿吧。”
这么鼓舞人心的事情,肯定会顺着他们往下传下去,总之最终的结果是个未知数。
刚刚厉承御是有拿出来“战略图”的,这个战略图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厉承御也不想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没完没了让百姓担惊受怕的了。
他做这个战略图可不是真的今天就用了那么一年半载。
只不过他刚刚拿出来的那一份战略图,却并不是真正的。
萧莫:“这可真是太好了!若是真的成功,我们就不用再常年征战了!”
赵之单:“没错!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吧,就算常年征战,你这个军师也是在中帐中指挥的,又不像我们这样上阵杀敌。”
萧莫挑眉:“呦呵?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副将你的意思是瞧不起军师?”
赵之单连忙摆手,他可知道这位祖宗的脾气秉性,可不想惹他:“哪能的哪能呢,你可是我们的中心骨啊!瞧不起谁也不能瞧不起军师不是?”
路南之无奈一笑:“你们啊……这若是真的能成便真是好了。”
林冼:“放心吧!王爷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他打了保证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那倒是!”几人哈哈两声离去。
……
“呵,战略图?彻底击败北痕,他厉承御好大的口气!”司风彦一脸戾气。
“你是怎么知道战略图的事儿的!”
“你这个人啊,”司风彦啧啧两声,皱着眉道,“衷心,衷得不怎么样,当叛徒当的也不怎么样。”
“你在我们军营中还有别的人?”
“嗯哼,我怎么可能把宝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呢,你当我是你啊,这么傻,”司风彦呵呵一笑,“不过嘛,你居然是我在你们那个军营中手里的最大王牌,好好的听我的,什么都会好的,不要再想着什么左右摇摆,当个墙头草了,那样是最不好的,最后不得善终,我也跟着心痛不是?”
这副假惺惺的面孔,看看得只叫人恶心。
“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嗯?”
“不可能!”
司风彦像是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的。”
待那人走后,司风彦表情及其阴沉,不似刚刚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厉承御!”这声音颇为咬牙切齿。
……
“花灵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
花灵转头,一笑:“我在等王爷啊!”
“啊,那,王爷在中帐?”
“没有啊,他去练剑了,还不让我跟着!我只好在这里溜达溜达了。”
“哦,那在下就不打扰花灵姑娘了。”
“嗯!”
当厉承御看到真正的叛徒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林冼被抓,压扣在地上,中帐中,众人表情各异。
“怎么……林冼,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冷轻依:“我们这里出现了叛徒,林副将来偷战略图来了。”
赵之单:“什么!这,这不可能!林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王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林冼你是知道的啊!”
厉承御看着林冼,没有说话。
林冼一直低着头没有反驳,原本可以狡辩的说辞,在他的嘴里,没有听到一句。
“为什么?”厉承御坐在那里,一直盯着他,“林冼,说话。”
林冼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看到他嘴角的颤抖,“王爷,属下知错!”
厉承御:“理由。”
“王爷,我,他们拿我家人做威胁啊!王爷,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有下妻子孩儿,我不能,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
厉承御万千思绪中还留了几分理智,心中暗暗想,从什么时候起,沐临都城混入了北痕的人?
厉承御阴沉着脸,没有人敢说话,最终,厉承御开了口。
“带下去,按照军令处置。”
按军令处置,通敌卖国,当斩。
“王爷!”赵之单跪了下来,拱手道:“王爷!林冼也是有苦衷的,他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不可能弃他家人于不顾啊!王爷,您就看在林冼为沐临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份上,免去了他的死罪,从轻处置吧!”
厉承御想了想,轻声道:“如此,那便留一个全尸吧。”
“王爷……”
厉承御起身,一脚踹倒了跪在地上求情的赵之单。
“林冼,你可知,你身后是什么,你身后有什么,我告诉你,你的身后是整个沐临!你的身后有沐临上上下下的百姓!你不光有你的母亲要护,你身后还有无数老弱妇孺需要你去守!你除了是个儿子丈夫父亲,你更是一个将士,你是沐临的副将!今日的战略图若是真的,你若真的通敌卖国成功,你的母亲保不住,整个沐临更保不住!司风彦恨极了我们,他们若是在你的帮助下,若是灭了北痕,若是屠了城,你有想过结局是什么吗!”
林冼的泪痕没有干去,他颤抖着最最终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林冼,你是本王的人,你是本王带出来的,本王记得跟你说过,本王跟你们所有人都说过,你们是沐临的将士,你们肩上扛着的,是整个沐临的百姓,沐临英烈,魂归故里,这句话,诸位,真懂了吗?”
“王爷……对不起……”
“放心,你家人会好好的,他们也不会知道你通敌卖国的事,每年的军饷照常,安心的去吧。”厉承御转身,不再去看他,“谁再求情,同罪处置!”
林冼,身上刀疤无数,曾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终究,在以通敌卖国之罪,而终结此生。
这一天,花灵是在的,她一直在中帐外,她全都听到了。
很快,这位在不久前在刚刚跟她说过话的人,就这么永久长眠了。
这一天,军营中,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很低落,有那么一个地方,好似陷进去了。
花灵找到厉承御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王爷。”
厉承御轻笑一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花灵坐了下来,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王爷。”
“我十三岁和林冼相识,他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有野心有抱负,那个时候,我就很欣赏他。”
厉承御喝了一口酒,花灵就这么看着他。
“十五,我们上战场,一起并肩作战,我立下战功,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提到我身边来,慕斯容不算,属他跟我最早,我们三人,就这么杀出了一番光景,所向披靡,战功赫赫,喝酒聊天,好不痛快。”
厉承御笑了,也哭了,手里的一坛酒见了底,继而拿起了另一坛。
“今天,他死了,我下的令。”
“王爷,”花灵握住他的手,“花灵陪着你。”
“花灵啊,你知道,什么是军令,什么是军法吗?这是一个将士,一个士兵,永远不能违背的。”
花灵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怪厉承御的,不过,在她找到他的时候,忽然就不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很累,她心疼了。
原来这个世间的许多东西,都是很难分得清道得明的。
没有人知道的是,其实,当林冼一生遵守的东西出现了裂痕,被他亲手毁掉时,他就已经魂忘而身未死了,他的心中,只想要一种解脱,也一直在等待着。
他可不会真的把战略图给司风彦,他林冼做不出来,他知道,其实厉承御,也知道。
他才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毒手,才将毒药换成泻药,他知道,其实厉承御,也知道。
他想解脱,又放不下家人,他知道,其实厉承御,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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