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依徒弟看,我直接带人杀出去,赶到京师搬救兵,再前来解围如何?”荀谋似乎想自作主张。
“响马人多势众,只怕小将军双拳难敌四手啊!”故知禅师道。
荀谋眼中不屑,“荀谋自幼久经战阵,这几个乌合之众我并未看在眼里。”
“待将军搬来救兵,只怕我们命不久矣,贼人远来必有所图。师父,徒弟愿去跟贼人周旋一番,以试探虚实!”陆佐主动请缨。
荀谋虽然觉得有些尴尬,转头一想,方才觉得刚才有一些鲁莽!
故知禅师和周仲望率领众人来到寺庙的山门前,见四周已经被响马围得水泄不通。虽然他们只有四五百人,但是个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荀谋眉头一紧,低声对周仲望老元帅道:“师父,我看这些贼人阵伍齐整,体格彪悍,想是训练有素之人,不像是普通的响马那么简单。”
周仲望微微点头,“谋儿,你先别急,就让那个陆佐先上,你我且看看你师伯的徒弟有何能耐?”
“各位好汉有礼了!”陆佐在前抱拳施礼,“不知各位因何来此?又为何要包围这破烂不堪的小寺庙?惊扰我等无辜百姓!”
只见为首的一个高身大汉骑着马,手里握着宣花斧,趾高气扬的指着陆佐道:“你是谁?也配跟我说话!”
“在下鄯州陆佐!”陆佐心平气和、毫无惧色。
领头的响马定睛看着陆佐,“你就是陆佐?”
此话一出,许多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周仲望和荀谋相视皱眉、陆仁襄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哥哥。周仲望此刻对于眼前的少年又多注意了几分,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还有多少事情不为人知!陆仁襄更是一头雾水,哥哥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自己的?
陆佐见这黥面青脸蛮汉,浓眉倒竖、虎眼圆睁,满嘴的虎须络腮,细看时却像是天神下凡一般。说话时,声音洪亮,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陆佐微做镇定,心里已经有几分把握。
“在下正是,不知好汉尊姓大名?怎么知道不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陈名退之,江湖人称赛张飞。听说陆先生是鬼谷遗脉?”
“我鬼谷一门自秦以后门庭冷落,幸得如今恩师故知禅师和当今周老元帅的发扬壮大,怎么敢有遗脉一说!”
“这个与我无关,老子听说鬼谷仙师智谋古今无双,曾经将毕生所有的奇谋绝计著述成书,叫什么《鬼谷纵横论》来着。江湖传闻如今这本书在陆先生的手上,不知是真是假,可否借阅几日?”
周仲望听得《鬼谷纵横论》之时,登时瞪大双眼,目中惊惧。荀谋此刻心中也奇怪,自己从小就跟着师傅,也从未听说这本什么书,今天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又见师父面额汗如雨下,忍不住低声问师父这本书是什么来历。
周仲望凝眉紧咬牙关,接着重重的摇摇头。显然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也不曾亲眼见过。
陆佐呵呵一笑,“在下从未有这本书,也从未听说过!这位好汉你还是去别处问吧。”
陈退之大喝一声,吼道:“我可是寻了你好久,今天你要是不交出这本书,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座破寺庙!”
大家听得此言,瞬间哗然,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一旁的荀谋沉思片刻后,挺身上前,昂着首对陈退之冷笑道:“这位头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啊!”接着指着身旁的故知禅师,“我旁边的便是那位陆先生的师傅,你说的那本书,大可以问他。只是这件事里我们却是没有干系的,还望你等放过我们无辜之人。”
荀谋说完,百姓跟着好事者也随声附和。故知禅师知道荀谋想用这招引蛇出洞,一时面露难色。
“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好汉,这位就是当今周老元帅的关门弟子,天下路人尽知。”陆佐此刻就坡下驴,心中暗喜,没想到一切事情能如此顺利如愿。
陈退之听得荀谋的大名,面有不以为然之色,轻蔑的问道:“你!果真就是那个号称天下无双的荀谋吗?”
荀谋为了避免麻烦,原本不想承认,希望让陆佐就那本兵书一事就范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现在被陆佐有意抖露出来。暗暗咬着牙关,先是看了看师傅周仲望,接着嘴角微扬也没推却,道:“本将军便是!”
“哈哈……”陈退之欣喜若狂,仰天长啸,“看来今天老子来对了,江湖人称神机妙算的陆佐和天下无双的荀谋今天都一起来了,鬼谷一门的两位高徒既然都在,好好!那今天我们三个就比试比试!要是我输了,我立即退兵。要是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输了,你们要么交书,要么在场的全交命。你们敢应战吗?”
荀谋和陆佐互相看了看,齐声道:“比什么?”
“古有项羽力能扛鼎!”陈退之指着院中那一丈见方的巨型香鼎,“今天我们就比比看谁能举起这口大鼎。”
陈退之说罢哈哈大笑,就等着他二人应战。
院子里上上下下瞬间寂静一片,都在等着荀谋、陆佐是否应战的决定。周仲望方才还略显焦灼,听得贼人说是比试举鼎,瞬间眉头舒展。一旁的故知禅师也是不慌不忙,唯有陆仁襄和院子里的百姓、沙弥们,个个额头冒汗、焦急万分。
荀谋看了看陆佐,没等自己开口,陆佐便抢先说道:“既然如此,谁先来?”
陆仁襄在身后默默注视着兄长,心中顿生熟悉又陌生之感,眼前的这位怎么会是鄯州一个偏僻小村庄的后生呢?心想着兄长难道一直与父亲旧部有联系吗?不及多想,陆仁襄小步上前,在陆佐耳边皱眉低语,“哥哥!我看这贼头领并非善类,有把握吗?”
陆佐点头示意弟弟不用为自己担心,“为兄自有分寸,这件事回去再跟你解释。”
“哈哈!老子先来!”陈退之说毕,便纵身下马,走到鼎前,扎好衣襟,稳好马步,俯身于鼎下。
正当众人满面期待的时候,但见陈退之想要使劲用双手往上举大鼎,刚开始时他还略显吃力,额头挥汗如雨。陈退之咬紧牙关,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但听得“刺啦”一声,衣袖已经被撑裂,随之大鼎也应声被陈退之举了起来,在场众人目瞪口呆。陈退之使尽浑身气力,原地缓缓的转了一圈,脚底下却不由得抖了几下,此时脸已经涨的通红,陈退之向着荀谋勉强一笑,赶忙将大鼎“嘭”的一声甩会原处。
围观的人已被陈退之唬得惊恐万分,只有荀谋和陆佐不约而同的鼓掌叫好。阶下的老百姓此刻心里都开始嘀咕,纷纷议论着卫国公的长子荀将军,素闻大名,以他的能耐尚可一试,只是另外一个白面后生,哪里经得住这近千斤重的大鼎呢?估计他连自己家的锄头都挥不动呢!
“哼!你们两个谁先来?”陈退之指着大鼎,一脸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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