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用想找施恩问话。
四处张望。
却看不到施恩。
李逵见状,大怒道:“定是这鸟人勾结官府,做下此等龌龊之事,见事情暴露,偷偷溜走。”
吴用连忙开口制止道:“李逵兄弟,休得胡言乱语,施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李逵怒道:“那你说他跑什么?哥哥善良,莫要被那鸟人骗了。”
鲍旭想了想,也道:“李逵兄弟的话,倒是有点道理。会不会是施恩上山前,担心我们不放他婆娘,先与官府密谋,故意在此生事,嫁祸我们?”
杨林也道:“我看不会,施公子的夫人,现如今还在山上,他如果这样逃走,不是害了他婆娘和老丈人?”
吴用正色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不要胡乱猜疑,伤了义气。”
众人闻言后,便不再多说。
片刻后,李逵终于又熬不住了,开口嚷道:“哥哥说不是,便不是。可这小子,好端端的,他跑哪里去了?”
“或许是到附近去察看,他是官家出身,懂这方面的事。”
吴用沉思片刻,对众人道:“即使是他做的,此刻他也没必要逃。小生相信施公子的人品,断不会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多谢学究哥哥信任!”
施恩突然从远处山脚边,快步跑了过来。
左手上拿着件东西,右手还夹拖着一个老人。
“你这鸟人,大家都在这里,你一个人跑哪里去?叫大家好生猜疑,害俺又吃哥哥的训。”
李逵一看,心里懊恼,开口骂道。
施恩不理李逵,将手中东西交给吴用。
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块被削剥下的树皮,上面刻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命和钱。”
“这狗贼,别人只要留下买路钱,他倒够狠,要钱,还要人家的命?不要让俺铁牛撞到,撞到了非捅他几百个窟窿!”
李逵看了,气得又骂开了。
施恩指着他带来的,那正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正在不停发抖的老人。
边喘着气,边说道:“此人是死者的同伴,因为犯痢疾,提前跑到林里排泄,躲过一劫。”
吴用让那老人不要害怕,把看到事情说出来。
这老人姓张,年已七旬,村里人都称他张叔公,是孟州边上的一个商户。
因为家里有急事,昨晚与五名同伴,连夜从州府抱病赶回。
张叔公平日上州府进货,都是从此路经过。
虽然知道这盘龙山上有强人,但却听闻山上强人只抢贪官、土豪劣绅,从不抢正常商户和孟州地界的农户。所以,每次走这条路时,都很放心,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强人拦路抢劫。
但昨晚,张叔公与几个同伴经过这里,却被一群蒙面人拦住,二话不说,拿刀就砍。
当时张叔公因为犯痢疾,正蹲在树林里,排的稀里哗啦,头晕眼花、浑身脱水。
听见有人惨叫,便硬撑着身子,探头张望。
这一望,顿时把他吓得浑身直抖,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连忙跌跌撞撞,往树林里钻去。
没有跑多远,本来就已经被排空身体,快要虚脱倒地的七旬老人,被这么一惊吓,马上就晕倒在地。
半夜醒来后,又不敢跑出来,又冻又怕,熬了不久,又半昏迷半虚脱的瘫在地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刚刚挣扎着起身,想出来看个究竟。
却又见一个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像地狱中饿鬼一样的凶神恶煞,双手挥舞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一边疯狂的嘶叫着,一边挥刀杀了过来。
可怜的张叔公,吓得再次昏迷了过去。
直到施恩发现了他,才把他弄醒。
原来,施恩从小在兵营长大,对这种凶杀、抢劫等案件,见的较多。也看过父亲老管营,以及县令、捕头的破案、审案。
熟悉一些破案的套路、技巧。
所以,他刚才一下山,见吴用他们,已经在检查现场的无头尸体,便跑到附近边上,想寻找死者的头颅,以及其他有价值的证据。
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那刻在大树上的字,还有一个侥幸没死的大活人,找到现场的第一目击人。
也算是在这件事上,立了一大头功。
吴用赞赏的朝施恩笑了笑。
杨林急急问张叔公道:“你有没有看清,凶手身上穿的衣服、还有相貌?是不是官府的人?”
“小、小的、吓得、什么也没看、看清。”
张叔公边颤抖着,连连摇头说道。
刚刚说完,张叔公双脚一软。
整个人突然往下一沉,虚脱倒地。
吴用连忙蹲下身察看,却见对方已经气绝身亡。
吴用叹了口气,起身看着杨林,沉声道:“倘若小生没有猜错,此事十有八九,是张化、张干两兄弟所为。目的就是,引发民愤,迫使官府出兵,围剿盘龙山。”
杨林听后,愤怒道:“张化、张干两兄弟如此行为,除了出一口气,对他们又有何好处?”
史进想了想,也开口道:“是啊,一旦盘龙山被灭,狐尾山势必更加孤立。官府便可腾出全力精力,围剿他们,到那时候,狐尾山也很快就会被官府所灭。”
“这一点,张化、张干应该懂才对。”
吴用看着史进,笑着说:“史进兄弟说的是,但常人所说的鬼迷心窍,就是这么回事。”
吴用说着,顿了顿,又道:“张化、张干二人如果冷静下来,也会这么想。可是,他们现在想的却是,借官府之手,灭了盘龙山。除了出一口气,狐尾山今后还能一山独大,抢夺的地盘,也更大了。”
杨林疑惑道:“会不会是官府为出兵清剿盘龙山,故意制造此事,嫁祸于我等?”
吴用摇了摇头,道:“小生刚开始,也有这么想过,但马上就自我否定。因为,官府要出兵清剿盘龙山,无需任何理由,也不用找任何借口。出兵剿匪,有功者,还会受到朝廷的嘉奖,百姓也都支持拥护。官府何必多此一举?”
吴用说道这里,看了眼众人,见大家都在点头。
便继续道:“相反的,如果让朝廷知道匪患严重,地方官府还不出兵清剿,反而要受到朝廷处罚。”
“这样一来,倘若昨日晚上杀人事件,是官府故意所为,那官府是自己给自己头上,套了个紧箍咒。事件闹大后,倘若惊动上方,出不出兵清剿,就由不得县令了。万一出兵不利,就会受到州府的惩罚,百姓也会怨声载道、民愤一片。”
史进听后,开口赞道:“哥哥分析的有理,史进佩服!”
李逵哈哈大笑,粗声道:“哥哥,俺李逵很少服人,俺这回是真服哥哥了!”
杨林、张青等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吴用没有回答史进、李逵的话,而是又道:“还有一点,官府如果想制造这种,嫁祸于人的杀人事件,不会做的如此粗糙。说是抢劫,死人身上的银票、银两,却又不抢,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
施恩想了想,也接着吴用的话道:“学究哥哥说的极是。官府要制造抢劫杀人现场,那些捕快,一年到头案件侦破不少,即使不是破案高手,也是破案能手。断然不会笨到把死者身上的钱财,贵重物品、包裹,丢弃在现场。”
吴用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点,众兄弟不知有没有想到,山寨即使抢劫杀人,也不至于把人杀了,还狠到要割下死者的头。这变得不是抢劫,而是在杀有血海深仇的仇家。”
“所以,我们现在,虽然可以排除是官府所为。但如果真是狐尾山张化、张干二人所为,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吴用说着,看着众人道:“张化、张干二人,到底是要嫁祸于盘龙山?还是与这帮客商又仇?或者是,两则兼有?”
李逵听后,大声道:“管他是什么?几位哥哥,俺现在就杀向狐尾山,把那两个鸟人剁了,一了百了!”
杨林道:“狐尾山是肯定要去,但也要有个理由。这样一帮人杀上去,万一张化、张干不承认,反说我们擅闯他的山寨,以大压小。那如何回答?”
李逵骂道:“俺上山见人就杀,把那两个鸟人做一窝杀了,还管他个鸟?”
吴用道:“杨头领,你让人先将这些尸体好生埋了,把路上血迹清理掉,咱们上山慢慢商议。”
“也好。”
杨林答应了一声。
便吩咐小头领去处理。
吴用和史进、李逵等人,便随杨林、鲍旭、焦挺,一起上山。
商议上狐尾山找张干、张化,讨要说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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