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容颜绝世的杨婵，赵凡心中思绪万千、烦乱不堪，他不知道该对待她。
“杀了她吗？”
想到杨婵那充满仇恨的双眸、同归于尽的架势，尤其是在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之后，赵凡心思涌动。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受灾人群千千万，有些人、有些家庭早已经成为过去、不复存在。
时光荏苒，以后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来到世上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家庭破碎？
那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和残酷，随便一次灵异事件就会有数之不尽的家庭破灭，无数人葬生鬼口。
厉鬼复苏已经成为大势所趋，普通人在其中根本就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风浪一起，就会沉没。
管一而窥全貌，从杨婵的事情上，赵凡就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处境。
可能随时会有这样不顾生死，充满仇恨的勇士，向着他冲锋，跟他同归于尽、只为报仇雪恨。
真的勇士，何惧生死？
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三步罢了。
这样的人，不会太多，但绝对不少，到时赵凡又该如何？
向他们解释吗？
可又如何解释？
说不是我做的，你们相信我？
真的是别搞笑了。
身份就解释不了，赵凡现在就是那只掀起这场灾难的鬼。
有些东西，不是解释就可以的，那些血海深仇必须要有个了结。
“还是以绝对的力量……镇压一切？”
想着种种可能，赵凡的心更是烦乱。
事实上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赵凡现在的容貌太独特了，犹如黑暗中的烛光一样，引人瞩目。
他也知道，要是改变容貌的话，或许会少很多麻烦。
可是，他做不到啊！
就算赵凡现在是鬼，拥有鬼的一切能力，可这些能力里并不包括改变容貌。
饿死鬼的能力有些特殊，在第三阶段成长为第四阶段的时会发生一次蜕变，而那次蜕变之后容貌就已定型……。
按理来说，赵凡现在算得上是只鬼，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属于烦恼才是。
可是，赵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多少，最多只是换了个身体而已，没有了属于人的生理特征。
“算了，不想了，希望那个计划能够实行，还有总部也会帮我的，问题应该不大。”赵凡暗道。
虽然以后的路有些坎坷，但相比于这个世界的其它人来说，赵凡已经好上太多了。
还有，赵凡早已想到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可以使得他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
赵凡捡起那根掉落在地上的墨绿色笛子，也就是杨婵用来吹奏笛音和打他的那根笛子。
光滑通透的表面下，隐藏着道道裂痕，像是被摔在地上要破裂一般。
通体的墨绿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若不仔细去看，还难以察觉。
上面印有两个繁体字……明月，似乎是这根笛子的名字。
“明月”二字散发着一股沧桑，一看就知不是近代之物。
这根笛子，不是凡物，平凡之物也不可能影响到赵凡。
此前杨婵用笛子打到他的时候，赵凡就察觉到了笛子的异常，因为那根笛子竟然对他有作用？
作用不是很大，却也非常小可。
要知道，赵凡现在可是一只鬼，能够对付鬼的只有鬼。
这根笛子是一只……鬼。
“难怪可以引起我情绪的变化……！”后知后觉的赵凡若有所思。
当时赵凡刚听到笛音那一刻，情绪发生了变化，他还感觉到诧异，虽然笛音确实很好听。
可，他是一只鬼啊！虽然本质上是个人，但那也只是赵凡自己以为的。
除了赵凡自己可以影响自己外，外界怎么可能影响得到他？哪怕是核武都不能做到。
“果然，能影响鬼的还是鬼，凡人又如何能够做到？”
赵凡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这只鬼笛，他记得前世看的世界里并没有出现过这只鬼。
“难道是我记错了？”
“周正，这根笛子有什么问题么？”看着赵凡拿着笛子不说话，杨间开口了。
赵凡在疑惑，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永远一幅黑青色僵硬死人脸。
听到杨间的话，赵凡瞬间有些释然。
前世小说里描述的不过是杨间所经历的，但那些经历不过是世界的冰山一角。
深海之中隐藏着的庞大冰山，才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你有没有发现这根笛子有何不同之处？”，赵凡买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说出这根笛子是只鬼。
“没有。”杨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它其实不是笛子，而是一只鬼。”杨间的麻木让赵凡倍感无趣，直接说道。
“噢！”
“你知道它是鬼？”看到杨间没多大反应，赵凡有些不解。
就算你是杨间，陡然之间见到一只鬼，也不至于没得反应吧！
“看到我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现在却没得反应，莫非是这只鬼太弱？“
杨间道：“有点猜测。”
“怎么说？”赵凡看着杨间。
“从我们听到笛音开始，就有些猜测了，我听到笛音之时，丢失的人性竟然回复了一些，而我的人性是受到了厉鬼复苏的影响才逐渐丢失的。
能够影响鬼的只有鬼，那时我就有些猜测，后来看到这个女孩儿用笛子直接……打你。
但笛子却没有什么损伤，你可是厉鬼之身；还有，这根笛子当时影响到了你。
影响很小，但还是影响了，能影响鬼的只有鬼。”
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杨间没有说出来，但只是他说出来的那些就够了。
“仅仅从片面就推出了这么多，还有那细微的观察能力。”赵凡心里有些诧异，要知道当时他虽然受到了影响，可是却很小很小，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可杨间还是发现了。
“只能说不愧是拥有鬼眼刑警之称的杨间，胆大心细。”
听到杨间的种种分析，赵凡有些理解为什么杨间会这么强大了。
相比较之下，他自己就显得有些平庸，不过赵凡也没有妄自菲薄，现在平庸，不代表以后也是。
这一世，起点这么高，他相信自己是不会弱于别人的，哪怕这人是杨间。
“你打算如何命名这只鬼，这只鬼的能力又是怎样？”杨间道。
虽然很关心这个问题，但杨间却很淡定，即使这只鬼可以唤醒他逐渐丢失的人性，对他很有用。
“这只鬼，模样似笛子，我就给它称呼为鬼笛吧！”赵凡道，这个世界，每只新发现的鬼，都会被取个代号，然后记录档案。
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出现问题，只要是鬼，哪怕再无害也不可小觑，因为可能一个疏忽就会酿成灾难。
就如同当初赵凡的前身饿死鬼一样。
“能力的话，应该跟音律有关，具体的话我也暂且不知，还要再研究研究。”
这鬼的能力，赵凡还不太了解，只能猜个大概。
“这个女的，你要如何处理？”对于这个问题杨间也没有纠结，随后便扯到了杨婵身上。
“她的话，还是先带去你那里一下吧！”赵凡道。
“可以。”杨间点头。
“我们直接走吧！”听到杨间认同自己的话，赵凡也没多想。
“好。”
杨间知道赵凡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额头处的皮肉裂开，冒出一只狰狞猩红的眼睛，这只眼睛就是杨间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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