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林清浅翻腾的心也彻底平静下来。
此时面对田氏的低眉顺眼,只觉得陌名烦躁,“不用我自己来。”
她说着一把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
“那,那奴婢在外等小小姐……”田氏一惊,本能后退了步,说着转身就向外跑。
她这样,林清浅不但烦躁,心中也觉陌名压抑。
“你等等……”想都没想她脱口喊住她。
田氏止步,昨日见过兄长,兄长对她交代既然她已知道真相,以后她再不要把自己当成她的母亲,哪怕这些年确实是她养大她的。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因为他们确实是仆她是主。
虽然这让她心中有些不习惯,田氏毕竟是奴婢出身倒是很快进入这个角色。
之前明明看她很烦躁抓过她为她穿的衣服自己穿上,这突然喊住自己,田氏未免心中一慌,结巴又不失恭敬问,“小,小小姐,你叫奴婢是……”
且不说本尊和田氏的感情,就林清浅本人她这般,她低叹了声不满轻问,“我们非要这样相处吗?”
“……”田氏抬头,不知她话中的意思。
身为奴婢对主子下药,若她惩罚她们她们也是应受的。
“昨天我确实很生气,我气你们不经过我的容许就决定我的未来和人生,我更气你们隐瞒我这些。但我们毕竟相处那么长的时间,这十几年来我也一直喊你娘。”看着田氏因诧异抬头看着自己的眸子,林清浅淡道。
说到这里,喉头一个哽咽,“娘,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我这个女儿了吗?”后面的话她声音中明显带着颤音。
不管她们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她是她的养母,更是她这些天相依为命,也发自内心感到温情的人呀。
她怎能甘心受着她这样谦卑的对待,她做不到,更别说她在华夏从小接受的人人平等思想。
“奴……”田氏张嘴,看她看着自己跟着红了的眼,喉头一酸,还是咬牙道,“你我毕竟主仆,之前是我僭越了,我……”
“那又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娘,是我娘。你知道吗?”自己都这说的这么清楚了,她还这般,林清浅不觉提高了声音连声强调。
“我,奴婢不配,之前是情况释然,以后……”田氏一震,她没想小小姐真的一点都不责怪她,反而还很在意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
“我不管之前以后怎样。之前你们做那些也是为了保护我不是吗?”林清浅打断她的话,顿了下又道,“在我心中我只有你们,有爹,有你娘,还有哥哥。至于你说的我的亲生家人什么的,我没见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什么心思。我只需娘你知道,在我心中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娘,是养育了我十多年的娘。除非你想抛弃我,让我离开这里回去我该在的地方。”
田氏已泪流满面。
见惯了达官贵人对下人的种种,她的话,她真的很感动,很欣慰。
“娘,既然你说了你们之前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昨日确实是我太鲁莽了,没问清楚就对你发脾气。但浅浅希望娘您能记着,不管什么时候在我心中你都是我娘,是我林清浅的娘。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也是。”林清浅心酸从怀中掏出帕子为田氏擦着脸上的泪,边擦边道。
说到后面,抬头,微红着眼圈问她,“就因为这些身份这些,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我……”田氏语结。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内心,她只是个奴婢呀,却得到了主子这样的在意和认可。
“娘……”林清浅不顾她心中什么想法,哽咽低道,双手抱着田氏,头放在她脖颈上低低的喊,“娘,不管什么时候你田翠蛾都是我娘,我林清浅的娘。”
“浅浅……”耳边这声声呼唤,田氏再难坚持,哽咽低呼,慢慢伸手也抱住了她。
“娘……”听她喊出自己这久违的称呼,林清浅哽咽低喊。母女两抱在一起久久都没分开。
林清浅看着轻推开自己的田氏,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道,“娘,你安心在家。我再不是之前的浅浅了,我说过我会给娘好生活,以后有我口吃的我都不会少了娘。”
“恩,娘明白,娘明白。娘的浅浅。”她这毫无芥蒂的话,田氏再次动容。
顺利吃了早饭。
林清浅也对田氏交代了下给陈风的饭菜,她再次出了门。
她要去集镇,跟师傅学东西,顺便帮师傅减轻点负担。
毕竟学医最重要的是实践。
王桂花回到老林家老宅,想到刚才在外看到的情形,进屋对正坐在炕头上的许氏道,“娘,那丫头早上一大早就坐了去集镇的车离开了。宋家那边……”
许氏抬头,想到这些天一直揪心的事,眉头跟着皱起,“我也没想到这丫头如今这么不安分。若是在集镇动手,顺利得手还好,要是不顺利,恐怕会对家望的学业有影响。宋家那边要求的日子还剩几天了,你爹也快回来了。这件事我们必须得抓紧……”
王桂花倒不认为这样,“娘,在村中她那表兄在,我们若到她家自不会讨到什么便宜。不如就让人到集镇……”
许氏族寻思许久,点头交代,“也好。你去跟那人联系下,交代他尽快动手,要不动声色的做好这件事。若不成就快些撤离,绝不能透漏我们。这样家望的学业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王桂花跟着出了门。
苏嫂子和钱嫂子坐在车上,她们拿回药方,她们两家婆婆听说这药方是薛神医给开的,自乐意她们继续吃。
这不,两人吃了两天感觉精神好了些,就想今天再去集镇再抓些药。
看着一边跟她们坐在一起的林清浅,苏嫂子欢喜招呼,“浅浅,今日去集镇是要做什么呢?”
“你们两气色今日好多了。我今天去师傅那里。”林清浅也不隐瞒道。当然她口中的师傅也只有她们几个知道,她在上次回去时特意告诉了她们一番,只说不想传出去,这也是她师傅的意思。
“哦,我们也正好去找你师傅。”苏嫂子点头。
“是吗?那正好我们一起去。”林清浅听如此,欣喜道。
“恩,”钱嫂子随后点头,她们本还想着就她们这样去,不知道排队能排多久呢。却没想她也去,这样她们也好趁她的光好及时就医。
得到集镇,林清浅和苏嫂子两人一起去了万春堂。
“丫头来了,吃早饭了吗?若没吃,里面有饭菜。”薛神医这边看了几天今天正好歇息,听说她来出门招呼。
“师傅,我吃过了。我今日带两位自家嫂子再找你看看。两位嫂子吃这两天的药可感觉到不一样了吗??林清浅有礼跟老人寒暄,转头问着苏钱两人。
“吃了你给开的药精神确实好多了,之前冰冷的双腿也有些温度了……”苏嫂子当先道。
“确实好多了。”钱嫂子也道。
“那就好,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情况……”林清浅道,当先为她们号脉。
确定两人的脉象确实比之前改善了些,她再次给她们开了药方,跟之前的差不多。
薛神医看了下,没问题就交给两人。
薛神医在苏钱两人离开后,虽然心中早有猜测,面上好奇询问,“丫头,你今日来是帮为师我们这里诊病也是……”
“自然是帮师傅你们帮病人看病,顺便增加点实践经验。”林清浅娇羞一笑,后面跟着吐舌头。
为了跟这老头学东西,她可是撒娇娇羞都拿出来了。
薛神医看她明明求自己还这般大言不惭,不觉莞尔取笑,“你这鬼灵精怪的。你今日就跟着你师兄也坐堂吧,不懂的可以请教你刘师兄。待你那些工具弄好了,为师再亲自指导你。”说道转身进去里面。
“师傅,你不亲自跟我们一起就诊吗?”本还想着跟这老头多学些,没想这老头转眼就进去里面靠窗的躺椅上闭眼哼着曲子,悠哉悠哉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这般享受,林清浅颇有些无奈问。
“你师傅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哪跟你们这些人这么大精力,恩恩恩……”老人睁眼不满说着,继续闭眼养神。
“好吧。不过师傅你这样……我知道了。”林清浅看老人这就差听个小曲的悠闲模样,妥协低叹,脑海中跟着想到件事。
老人虽是躺椅但也只是一个怪异的太师椅,若她做出华夏时代的摇摇躺椅,给这老头,相信老头一定会欢喜非常。
这样想着,她转身出去外面。
“小师妹,你这是……”刘烨正在前堂给人诊脉,看她从内匆匆出来到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笔就在纸上画,诧异询问。
“你看你的病吧。我有些事要处理下,等我忙完我就回来帮你一起给人看病。”林清浅对刘烨交代了声,皱眉冥想了下,低头专心画起图纸了。
刘烨距离她有些距离,虽好奇她画的什么,但一他这边有病人他不好就这么丢下病人过问她。
二是这丫头也正好在一侧的帘子后,也没人看到她在干吗。且她都这么说了,刘烨虽心中好奇只有点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林清浅画了副华夏时代的摇摇椅,想了下又画了副华夏该有的沙发椅,上面可以铺席也可以放垫子的。
那老头喜欢清闲,相信这两样东西他一定会欢喜的,总比这么凉的天他就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被子的舒服些,天热放上凉席人在上面睡觉也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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