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当官军梁山两方讨论赎取祝万年时,云龙与大刀闻达率一万骑兵马不停蹄已经到达青州地界,但见一些百姓拖家带口正往外界走,云龙命官军问百姓何去,百姓都说梁山军在青州散发粮米遍贴告示,说打算先弃城待官军入城后再夺青州,嘱咐青州百姓这几日关门锁户不得外出,小心两军交兵刀枪无眼。故此部分百姓为避战火纷纷离开青州了。云龙听了连身冷笑。闻达问道:“梁山弃城为何不机密行事?莫非有诈?”,云龙道:“眼见是这厮们自量守不住青州,弃城先逃,临走怕军心变乱,故放出这话稳住人心。他本来兵少,凭城池还能抵挡一阵,若弃了城池如何反攻我军?至于想趁我大意在城里埋伏人马偷袭我军,那真是送羊喂虎。”。于是传令全军快速进发。
下午云龙部前锋到达青州城外十里定云岭,前部来报山上有贼人乱箭射下,官军不能进。云龙道:“定云岭虽险要,却无水源,并非屯兵之所,贼人定是在这里拖住时辰好让城内辎重撤走。我等做出包围定云岭的样子,贼兵必退。”,果然官军兵分两路抄到山后,贼兵速速下山逃入密林了。
到了青州城已经日暮时分,看城门禁闭城上虚插旗帜空无一人。云龙命勇士登城打开城门,并无人阻拦,又命前锋部队镇住城楼,哨骑四城打探,回报城中只是几处余火未尽,烧的都是带不走的辎重。未见贼军一人一骑。问了几个百姓,都说贼军不让出门探看,有胆大的从窗缝看贼军都往南门走了。
云龙这才令大军进入,占领四门要害。并命令军马四处巡逻弹压。看北门码头运河处好船都没了,只有些破烂空船还在水面上浮着,云龙命将水门关闭,又派人上船看了确实空船才放心。四处哨探均回报未有可疑。云龙命四门紧闭,大军就在城中找空地休整,自己和闻达带数百亲兵入府衙休息。此刻已经是一更时分,大家疲倦已极。云龙和闻达一室,睡前谓闻达曰:“明日休辞辛苦,立刻前后夹击二龙山。贼人放弃青州,失策至极,对我军大为有利。”,闻达答应。两人很快沉沉睡去……
二更时分,忽然军士闯入,云龙闻达醒来惊问何事,军士道:“城内数十处火光,暗中喊杀声不觉,城外也有贼军在暗处呐喊接应。”,云龙道:“我军入城时反复核查,就算城里潜伏下个把奸细能成何事?传令下去,四门紧闭不得出战,弓箭手上城防护,城内大小军士有妄动者力斩!”,军士领命退下,云龙和闻达急忙起来披衣换甲,云龙一面说:“此定是贼人骚扰之计尔,彼等就算合二龙山贼寇尽来不过五六千人,能奈我何?”,耳听得外面呐喊声小了些。二人刚心安些,只听东方呼隆隆一声巨响,二人只觉地面微微晃动,几乎站脚不住。又有军士踉踉跄跄跑进来报道:“东,东门炸了,无数贼军杀入,满城都是披着官军衣甲的人在杀官军。军士们大乱,军令弹压不住了。”。
云龙大惊,急忙和闻达上马。带着亲随兵丁百余人杀出府衙,但见满街烟火,刀光人影,鬼哭狼嚎。东门方向烧的照天价闪亮。云龙道:“北门是我等退路,且去把守北门。”,话音刚毕,但见火光中一员大将,手持三尖两刃刀,大喝道:“认得九纹龙史进吗?!”,闻达挥刀相迎,云龙顾不得夹攻,带兵直奔北门。却见一员将领持长枪拦住去路,喝道:“打虎将李忠在此!今日定要为周通兄弟报仇”,云龙上前二人战了十余合,云龙无心恋战虚晃一刀败走,李忠在后紧追不舍。
那闻达和史进两口刀上下翻飞,刀光闪霍,力道纵横,却也战上五十余合,闻达自知不敌,招式忽变,使出令公刀法,这套刀法乃是宋将杨继业所创,习武之人多知杨家枪法厉害,却对令公刀法不大知晓。闻达企图对史进出其不意,好卖破绽逃脱。不料史进一声冷笑:“不忠不义的奸贼也配用令公刀?”,招式一转,竟和闻达用令公刀法对战。闻达见史进无懈可击,正惶恐间,一员歩将远远喊道:“史进哥哥,南门,西门都拿下了。”闻达心中一慌,被史进一刀杆捅落马下,史进喝道:“与我拿了!”,那闻达跌落马下,手中还攥着大刀,看四面梁山军士杀来,自知难活,翻转刀口,往脖子上一撞,自刎而亡。
云龙到了北门,一看叫苦不迭,原来码头处停着的空船不知为何站满梁山弓箭手,官军想从北门逃生的最多,都被乱箭射倒门前。关上只见两员梁山将领正在和官兵厮杀,不时有官军尸体被抛下来。正是庞秋霞和朱贵。云龙惊讶间,背后李忠杀到,云龙回身招架,忽然码头运河船上有人高喊:“云公子!”,云龙转头一望,被一只长箭射中心窝,穿出后背。一声不吭,倒落马下。李忠喝道:“你等主帅已经死了,不降何待!?”,众官军纷纷丢戈弃甲而降。时维宣和三年七月初六日卯刻。官军西路主将云龙死于青州。天色微明,梁山军大获全胜!
原来云龙到来前两日,柴进戴宗已经到了青州,将朱武计策和史进议定,满城贴告示让百姓闭门在屋不得外出。全城内找到安全藏身处,命李忠,朱贵,秋霞,史应德带精兵潜伏城内。假意烧掉些辎重给人看。李俊率水军精干者埋伏水下。史进带大队人马出北门,绕路埋伏在东门树林里外。东门内早埋下地雷炸药。再放出些百姓出北门逃难让云龙知道城空了。
庞万春领弓箭手在定云岭阻击官军到日落,云龙进城后已经天黑,没有搜到伏兵便安睡了。朱贵点燃东门炸药,官兵死亡极多,史进趁机领军杀入。城内埋伏的人都穿了官军衣甲带了记号杀官军,李忠,朱贵,秋霞,史应德攻下北门,南门,西门。李俊带水军上了船,接应庞万春弓箭手上去。
待云龙到达北门,庞万春本看不出谁是云龙,恰好李忠截住云龙厮杀,万春便一箭结果了云龙。各位看官这一夜的大战交代完了。史进带三千人马歼灭官军一万。只有少数官军从东门废墟处逃出。青州百姓闭门不出伤损不大。至于炸药和官军衣甲,林冲占了青州,自然不缺乏。
各位看官,云龙这一死张叔夜和祝永清两边是何动静?哈哈,原来并无动静,只因铁牛大闹郓城县时怒摔康捷,那康捷腿本被摔伤,仍飞速逃命,伤就更重,孔厚调治后嘱咐一月之内不可动,因此梁山在信息上占了老大便宜。
却说盖天锡在沂州府为祝永清等调拨钱粮,并将旧部张鸣柯召来协助,张鸣珂又保荐一员武将,正是那年随高俅征讨梁山的程子明。盖天锡甚喜,收录账下。天锡为人颇机警多疑,除了派军使去和祝永清联络,同时也命毕应元暗暗遣人暗暗汇报前线动向。毕应元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天锡视作心腹。
这一日却是梁山大营底线来报,据说李逵被梁山捉了,却被张叔夜拿去交换庞毅。天锡大怒道:“这李逵乃是朝廷钦犯,大帅岂能用来换俘,必是有人从旁撺掇。”。原来那天锡乃是贺太平一路保荐才得以平步青云,天锡也感激涕零孝敬不少。但天锡毕竟年轻气盛,平日里驭下极严,对同僚多有得罪,少不得露出那豺狼虎豹之姿。前日有一怒下杀了贺太平亲信邵循伯。二人面上不说,心中芥蒂已深。天锡料定换庞毅是贺太平主意,本想写密折奏明朝廷,后想一则此事尚未搞清,二则触及到大帅张叔夜,三则张鸣珂就在身边效力。只得按捺下了。
未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毕应元密报到,正是永清要用金珠赎取万年之事。天锡看了又惊又怒道:“荒唐,五十万贯金珠乃是国家府库之物竟拿去资敌,这且不说,换取被俘将领怎能欺瞒本官?”。又细看信上竟有“柴进”二字,顿时无明怒火翻腾,命人请毕应元过来。
不多时,毕应元入内,天锡问道:“和梁山交换万年之事可信否?此事弄错不是小耍。”,毕应元道:“此事相公不必怀疑,乃是心腹人多方打探的,几日前那祝万年被擒有目共睹,前线却无军报报知相公,可想而知这事是真的。”,天锡点头道:“若是真的就着实可恶,那祝永清身为国家军官,怎能为兄弟之私资敌金珠?还有那柴进也来了,那厮休落到我手里,只教他骨肉为泥!”毕应元道:“此事牵扯甚大,不如叫张鸣珂大人一起商议。”天锡从之。
张鸣珂进来,大家叙礼落座,天锡和应元把事情如此这般告知,鸣珂沉吟片刻道:“此事论理自然不合国家法度,然而论势如今祝永清率大军和林冲二龙山对峙,他丈人陈希真也在梁山剿贼,陈希真与云天彪交情又深,若真的刨根问底只怕牵连甚广,反出内乱。何况此事尚未坐实。”,天锡道:“如此怎好,难道任由他私赎部将?”,鸣珂道:“小弟倒有一策,他若真个用五十万金珠赎人,那金珠从何而来?祝永清军前那得真么许多金珠?有相公在这里他也不敢开沂州府库提取,其余各州府也不敢给他,唯有原先陈希真祝永清落草之所猿臂寨,当年他们在附近开得银矿,而且紧挨魏河可以直接河上解送。烦劳毕兄这些日子盯住那里,一有动静即时来报。届时如果是真,小弟自有办法让他赎不成人。”,盖,毕二人连称妙计。
却说永清自给希真去信后,每日只盼信息。那丽卿仍想擒梁山一将交换,连日叫阵,二龙山只是免战高悬。这日晚忽然狂风大作吹折帅旗。永清等大惊,史谷恭推算一课道:“无妨,我等这边无事,此风不应在万年身上。倒是北方不利,应有大将伤亡。”,永清稍稍心安,回到自己帐中焚香跪拜道:“苍天,我祝永清家门不幸,为抗贼寇全族遇难,只剩万年哥哥和我自小相依为命,苍天,你可怜我祝氏一族平日里为臣忠义,为将奋勇,保我万年哥哥无事。”,说罢伏地哭泣不起,丽卿看他背影也心酸落泪,上前安慰一番……
于是毕应元派出数十老成公差,都扮作平民在猿臂寨,沂州运河码头等处侦缉。越两日军报到,原来陈希真禀告张经略,猿臂寨原先喽啰甚多,所有将领离去后无人弹压,军中时常违纪,请调苟恒回猿臂寨整顿一月。张公准了。盖天锡看了军报心中更加瞧科。
再两日,毕应元伏在沂州码头的细作来报,说一艘大商船通过码头直奔魏河渡去了,船上商家头领自称姓米,去魏河渡做陶器生意。那细作道:“那位米官人身边跟着条大汉,寸步不离。一次小人偷眼看得仔细,那大汉鬓边有一搭朱砂记,虽拿头巾掩盖却还时时露出。小的听说梁山有个赤发鬼刘唐,敢莫是他?”,盖天锡便叫人拿来梁山头领画像,让那细作辨认。细作看了一会便认出大汉正是刘唐,而米官人正是柴进。天锡听了又喜又怒,毕应元却道:“梁山大盗狡诈多端,如何这般容易被人看出破绽,莫非有诈?”,天锡道:“无此理也,他在魏河渡接了金珠,我在沂州把码头一封,如何再回青州?何况柴进自知是我仇人,难道他放着五十万金珠不要,却来我地面上故意招惹?”。遂命细作加派人手,暗暗盯紧米官人商船。
再越一日细作回报,苟恒在魏河渡宣称操练兵卒,巡查奸细,百姓商船在明日晚一律不得靠近魏河渡码头。天锡召集鸣珂和毕应元商议道:“这厮们看来要收走金珠了,二位有何高见?”,鸣珂道:“下官想法是明日晚派公差只说缉拿梁山贼寇闯入码头,他的事便左了,只是此事若不成,梁山必杀祝万年,那时祝永清深恨相公也不是好事,要装作无意方好。”,毕应元道:“如此,明日人不需多,我只带二百精干公差前去,苟恒若问,我便直说有人看见梁山大盗在船上,他若敢硬拦,我便出示相公搜船文书。相公是行军参赞,除非陈希真云天彪,那祝永清苟恒绝不敢违令。”,盖天锡道:“好计,若事后祝万年死了,就算那厮恨我也捞不到把柄。还有你若搜查,梁山船必跑,我让细作骑快马在两岸跟踪,到了沂州码头便是他死地!”,三人议毕,各自准备去了。
却说这一日真是梁山和苟恒接收金珠之日,日落时分,苟恒和史谷恭在魏河渡码头远远看去,离河半里处正是一艘大商船,船上射来无头箭,落款是混江龙李俊,要求官军将五十万贯金珠用小船送到大船上。金珠一旦收到,梁山立刻阵前释放万年。苟恒对史谷恭道:“这厮们可恨,要不我派精干军士过去捉了李俊,一样和他们换人。”,史谷恭道:“万不可,彼等梁山有名水贼,你刚一发动他便跳水,现在七月,入水最易,他若跑了,万年休矣。”,苟恒恨恨道:“如此,今日便宜这厮们。”。便吩咐官军装船。
因为每次都用小船运送太慢,装了半个时辰才三分之一不到,正此时,人报毕应元带二百官差来也,苟,史二人都是一惊,史谷恭忙把书信藏好,对苟恒道:“万勿让这厮们看到我”,下马溜到军伍之中。此刻天已经昏黑,苟恒远看毕应元带了二百人都骑马。人人手持火把。没奈何只好迎上去拱手问道:“尊驾来此何事?”,毕应元急忙还礼道:“苟将军,我奉盖参赞令来缉拿梁山首领”,苟恒道:“便怪了,梁山贼寇都在二龙山,这是猿臂寨管辖地面,你来缉拿谁?就算缉拿,也该盖大人行文给我来缉拿。”,毕应元笑道:“也难怪苟将军不知,那梁山头目柴进和刘唐扮作客商混在这艘大船上,小人查得是实情,赶紧请了盖大人令箭公文前来缉拿,盖大人说捉拿贼目要紧,他会后面派人将公文知会苟头领,事急从权,万望海涵。”又指着大船问道:“苟头领,这船上是……?”。
苟恒辩才远不及史谷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史谷恭此刻混在军士堆里听二人对话心里只是叫苦,又不能出面帮苟恒说话。毕应元拱手道:“苟头领若无异议,我就派人登船了”,吩咐公差们下马搜船,苟恒急忙使眼色让军士们拦住,毕应元笑道:“是我大意了,忘了让苟头领看公文。”,令人将盖天锡公文传给苟恒。又对着军士们正声厉色道:“军士们听真,此乃剿匪经略账下盖天赐参赞大人公文令箭!任谁不得阻拦!莫要轻举妄动送了身家性命!”公差们推开军士,跑上去抢小船。
此刻只听船上有人大骂:“无信小人!做戏给谁看!?”,只见那大船竟拔锚起帆,直奔沂州府码头去了。公差军士们都在陆上哪里拦得住?苟恒看着毕应元道:“毕大人可是再把我这队伍搜一搜,看看有无梁山贼目?”,毕应元笑道:“苟大人说笑了,小可奉命搜船,哪敢违令搜别处,苟大人队伍里又搜不出金银珠宝,小可岂敢造次。”,苟恒只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眼看毕应元告辞走了。
毕应元走后,史谷恭出来捶胸顿足道:“这下万年死定了!如何对付得永清将*军?”,苟恒道:“好歹船上也装了十几万金珠,我等赶紧给林冲递信解释下如何?金珠再补齐了就是,只是那毕应元分明来捣乱的。”,史谷恭也无心和他解释太多,让苟恒把其他金珠点数收好。急忙先告辞了。原来史谷恭通六壬之法,虽不及公孙胜陈希真,但也会地遁之术,回二龙山军营不提。
那梁山大船上端的何人?呵呵原来是柴进,史进,李俊,刘唐四位头领,只是过沂州府码头的时候故意打眼让官府细作看到柴进和刘唐。但到了魏河渡却只告知来了李俊。那大船飞速走了一阵,李俊命喽啰们记住位置,把金珠都放进牛皮袋扔进河里。快到沂州时,大众下船,却假意忙忙碌碌搬些东西让官府细作看见,好引蛇出洞。
原来那运河两侧早就埋伏了官府细作盯着李俊大船。早有人飞报盖天锡,盖天锡早在沂州府集合军马。听报后便派程子明为先锋,自己亲率两千精兵前去追捕。张鸣珂劝道:“相公何必亲自前往?”,盖天锡笑道:“张兄不必担忧,小可自己也识得些弓马,何况贼人不满百人,二龙山和梁山到此都被州郡隔绝,贼人不可能有大队埋伏。仇人柴进来到面前,我不去谁去?”,不听鸣珂之言,亲自率队星夜出发。
不知这一番追赶可有结果?我等后文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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