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十七年前——
浩瀚无垠的天空中,云海翻腾不息,一片虚无缥缈的景象。四处纯白的一片,不时还有动听迷人的旋律划过耳边,天界永远是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这里居住着自称为神的种族,他们把天界打造得雄伟壮观,气势恢宏。不管是各式各样的建筑、还是如梦如幻的山水都美得极致、美得无及。
可是就在这如此美丽的地方却进行着对一位神灵的裁决。
在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平台的四周上空,众神环之而立,他们的视线全都汇于平台中心。这座平台中央高耸着一座石台,台顶耸立着两根擎天石柱,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许多华丽精致的图纹,沿着柱身蔓延着,这里就是被称为“神罚之殿”的裁决之地。
石柱中间囚禁着一个男人,双臂被柱身伸出的锁链拉扯,银色的袍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整个人呈十字状虚弱地站立着。银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在肩上,精致的容貌也显得憔悴不堪,微微喘息的他安详地闭着双眼。
突然石台下出现了五个白色的人影,其中四人纷纷低头跪下。
站在他们身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远远地看着石台上囚禁的男人。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精致华丽的长袍,金色的镶边把白色的袍子衬托的十分耀眼,精致英俊的面容让任何人都望尘莫及,柔软的长发倾泻在宽厚的肩膀上,戴着象征着万神之主的“诸神王冠”的他就是天界之主——莱特斯·天神。
身边的四人则是他的直属御卫,被称作“四位之主”。
天神缓缓踏上台阶,镶嵌着银边的长靴随着他的步伐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脚步声,被囚禁的男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走向自己的天神便温和地微笑起来,目光如新雪般温柔。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哥哥,您来了。”
天神走完台阶,站在离他不远处,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格外温和,但从那金色的瞳孔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不符合他天神威严的幽怨——那种对于自己心爱的亲人误入歧途的心痛和惋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知道,他代表着天界的威严,虽然被审判的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丝毫不能徇私枉法。否则,天界众臣也不会信服,他的自尊和理性也不会允许。可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愧疚。
深沉严肃的语气代替了之前的温柔:“莱特斯·天幕,你贵为天罚神,却与冥王之女瓜葛,触犯众怒,我再问你一次,能否回头。”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为难你。哥哥一直很爱我,不愿意让我受到一丝伤害,我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你为难。但是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你可以不原谅我这个任性的弟弟。哥哥,我爱你,所以,下达最后的裁决吧。”
天幕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边是对自己无微不至、让自己无比尊敬的哥哥、天界独一无二的统治者,一边又是与自己两情相悦但却是冥界公主的爱人,处于规则与感情之间,让他在这里无处容身。
天神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如刀绞般的心痛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缓缓转过身去,眼角一颗晶莹的泪滴划过脸颊。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感,紧攥着那颗正在滴血的心脏,说出了最后的裁决——
莱特斯·天幕,泯灭肉体,放逐灵魂。
“对不起,天幕。”天神低声自语。
一道巨雷划破苍穹,蓝色的雷光笼罩着天幕的身体,始终挂着微笑的他温柔地看着天神的背影。
“哥哥,我不怪你。”
黑暗的密室中,男人正静静地伫立着,目光落在面前那块直径三人多高的庞大时钟上。不,那不是时钟,只是与其有着相似外形的石轮,或者说是石盘。在那之上,十二颗黯淡的宝石中只有一颗闪烁着金色的微光。
天神迈着沉重的脚步步入此处,昏暗的空间里那精致的面容也变得混沌一片。
“莱特斯·天神,你能够如此合作还真是令人意外呢,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狠不下心而拒绝这些。”
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语气,给人一种机械般的生冷,那稍显讽刺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嘲讽。
不由地咬了咬牙,看样子他还在为放逐天罚神的事情纠结,这也是必然,天幕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如此割舍不免有些残忍。对天幕亦是,对天神亦是。
调整好心态,天神也恢复了威严的往态。
“恩,这样一来,天界那些安于现状的人就没有信仰的对象了。”
“很好,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态权衡利弊的话,计划就彻底没有了内在隐患了。欺骗、背叛天幕的负罪感也不需要有,不过还是要委屈你继续以天界之王的身份站在那一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去做。”
面对男人的话语,天神显得有些激动,上前抓紧了他领口:“事到如今,你这是在担心我么?我不需要这种无聊的担心!”
“请你不要误会了。”冰冷的声音制止了天神的动作,男人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愤怒的天神。
“大陆的‘盾’已经出现,‘剑’也会在近几年中显身,这是最保险的方案而已,我们都已经等待了三千多年,我可不想出现任何允许范围外的差错。”
“这就是你那绝对的理性吗?卡奥斯。”
“不抛弃那些会成为障碍的感情就无法完成那个计划,一切都是为了人们的未来,为了大陆的未来。你也是理解了这一点才与我合作的,不是吗?”
一字一句,冰冷的文字渐渐将天神翻滚的血液冷却下来,他松开了手。没错,自己正是理解了那个计划、赞同了那个计划才加入的。
“可是,我们是人类啊。”
感概,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无奈的语气,天神走出了密室。
空荡的空间中,留下卡奥斯一人,依旧注视着面前的石轮。
“应该说曾经是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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